我又在那儿站了半晌,与其说在思考东西,还不如说是在回味唇边留的那股清香,最后傻傻一笑,背着手向警幻居走去,突然心中“咯噔”一声,我记得晋封元春是在黛玉之父死后,如今这宫中都已经来宣旨了,怎么连林如海病重的消息都没有呢?看来由于我的到来,还是有些事变了,刚到门口,便看见金钏儿快步迎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又出什么事了,果然,金钏儿一到我身旁,就急急道:“大哥,林姐姐的父亲身染重疾,写书着林姐姐回去,如今,老祖宗在着人打点衣服盘缠呢!明日大概就要回苏州了,你也去看看林姐姐罢,只是在房内哭,也不说话,宝玉去了也不理呢!……”我心中大愕,怎么想什么就来什么,老子现在都能心想事成了,郁闷!
也不待金钏说完,连忙跑进碧纱厨,只见黛玉坐在床上,哽咽痛哭,脸颊已经是涨的通红,似乎气息也有些接不上之感,不由得心中大为痛惜,让众人下去,牵起她的手安慰道:“这却为何,不就是一场小病么,看了大夫,吃几副药就会好的。”黛玉连连摇头道:“不是的,父亲信中的意思竟是让我回去守孝的意思,显然病的有些重了!想我父亲年近五旬,本有一子却三岁而亡,如今只得我这个女儿,自小便对我疼爱有加,一家子虽不富贵,却也过的其乐融融,没承想母亲一病不起,我虽是细心照料,却还是徒劳无功,自此父女俩相依为命,祖母遣人来接时,本不待去,可父亲为了我能安心养病,有人照料,硬要我去了,说他已年过半百,再不续弦,且我体弱多病,年纪幼小,上无亲母教养,下午姊妹照应,去伴了外祖母和众堂姐妹,也好减了他的内顾之忧,死了也是放心!”说完又哭了起来,我又是连连劝慰。
黛玉抽泣片刻,接着道:“我来时父亲身体还好好的,哪有病来?定是因我至今未回,思念于我,又担心我在此无甚靠山,受人欺负,日思夜想之下,忧劳成疾,悔不该听了父亲言语,来得这里,使得他身前无人尽心侍奉,我真是不孝!”说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慌的赶紧劝了又劝,只忙的满头大汗,才使她静了下来,但精神已是有些恍惚,我急在她后背搓揉片刻,见她脸色缓和下来,方向她道:“要不,我陪你回去一趟吧?”黛玉摇了摇头,“你又不是本家,去也是没用的,还是在家好好待着吧,我只是回去照顾父亲,以后……以后父亲定还要我回来长住的,你好生安心在此等我回来,到时,我也带些书儿给你!”显然此时已做好回去守丧尽礼的准备了。
我点了点头,黛玉见我不说话,又道:“你在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便吩咐金钏儿她们,别舍不得,将她们宠得如大家小姐般,如今天冷,记得多穿点,惹上风寒就不好了,千万不要让我在那边也放不下这边的心!”
我讨好道:“黛玉娘子的话谁敢不听,我自会好好照顾自己,完完整整地等我的好颦儿回来!”
黛玉往日听了此话,早就笑闹起来,如今已没了那份闲心,只是啐道:“好好的,说甚瞎话,谁是你的娘子了,什么完完整整地?对了,你怎知我的字儿?”
我心中一咯噔,含糊道:“是金钏儿有次无意告诉我的。”
黛玉担心地望着我道:“这是宝玉给我起的字,我本不待对你说的,想自己再取一个的,你不会怪我吧?”
其实我早知道黛玉的这个字,只是我心中一想到这是贾宝玉为她起的,老是觉得别扭的很,平时黛玉不说,我也乐得故意不叫,后来转念一想,反正黛玉的心是我的了,便让她用这个字又怎样?我若这般叫了,还显得我有风度呢!遂也不再在意,今日说了顺口,便带了出来。
现在见了黛玉那恐慌的模样,忙道:“我怎么会怪你,其实这颦颦二字挺贴切啊,你看你现在,不就颦着眉,别担心,你与我相处日久,还不知我的为人么?”见她点了点头,便冲她笑了笑。
突然心里想道:“黛玉说她父亲在她来时还好好的,到今儿才一年不满,怎会病的如此厉害,是呢,定如黛玉所说,是忧虑所制,只是他所忧只怕不是担心黛玉是否被人欺负,许是担心那‘古缘’一事吧!要知,这可是有关他女儿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心中拿得主意,于是对黛玉笑道:“你等我一下,我写个东西就来。”说完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用信封封了,过来递给黛玉道:“你回去后将这封信给岳父大人看了,或许能让他病情好转些。”
黛玉先是又羞又喜地道:“谁是你的岳父大人了?”然后听我说的如此神奇,心中大为惊讶道:“真会如此?”我神秘地一笑,“是真是假,你回去一试便知!”说完,轻轻道:“你先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对了,是谁陪你回苏州啊?”
黛玉将信封收拾妥当,道:“是贾琏贾二爷。”我“哦”了一声,喃喃道:“还是他么?那我是趁此行动呢?还是静待时机呢?”
黛玉见我在那自言自语,又听不清我在说什么,于是喝道:“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停下思虑,呵呵笑道:“在想什么时候娶颦儿过门呢!”说完,不待黛玉在后羞骂,连忙跑了。到了外面,只见黛玉的丫鬟并我的丫鬟及宝玉和他的丫鬟都围在门口,我看了笑道:“你等做什么呢?都围这儿。”
宝玉上前关切地问道:“先生,林妹妹没事罢?”我听了心中大怒,这林妹妹三个字叫的到时顺口很啊,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勉强笑道:“没事呢,我已让她睡下了,你们也莫要去惊扰了她。”
黛玉是何等聪明机灵之人,见我面色变了一变,哪还不知为何,当下转首对宝玉道:“多谢宝公子关心,然黛玉自幼失母,得老祖宗恩宠,寄修在贾府之中,心中已是惶恐,更是担当不起宝公子的熟热,因此宝公子以后还是叫我黛玉好些!”我听了这番话,心中大是欢喜,情不自禁的捏了下黛玉的小手,黛玉瞒了我一眼,做了个这下你满意了的神情,不过她那娇羞的眼光也透露了心中的欢喜。
宝玉张了张口,然而他一来年纪尚小,二来天性痴偏,因此也没有反驳,只是低声一叹,点了点头。
着紫鹃,雪雁守在外间,然后领着众人进了警幻居,待大家坐定,又谈论一会黛玉的事,我明知故问道:“先前我在李夫人院里时,老祖宗急招她去了,说六宫都太监过来降旨,也不知是什么事儿?”
宝玉还是小孩性情,此时已无了先前的不快,听了我的问话,便笑道:“这时也怕就先生不知道了,我家大姐受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为贤德妃,说也巧了,那林妹妹的家书也在此时到了,老祖宗着人回了林妹妹,使人准备行李,然后领着众夫人在那按品装扮,离皇上宣召还差好几个时辰呢!便早早地入朝谢恩去了。”
我“哦”了一声,心中冷笑道:“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哪里还顾得了亲情,平时对黛玉嘘寒问暖,一遇到关及自身富贵的事,便将她撇在一旁了,这等事儿,那些个权贵豪门更甚,着实让人心寒的紧啊!想必黛玉哭中此事也含了几分吧!”又见他面色戚然,不由得道:“你大姐封了妃,这荣华富贵也有了,我看你怎么还有些不开心啊?担心黛玉父亲的病么?”
宝玉叹了口气道:“先生不知,自我第一日在学堂见了鲸卿,便欲相交久矣,也多次邀他出来玩耍,奈何他每次都以读书为由推辞了我,想去找他,却又怕他不理我,心中便有些恍惚起来。”
我心中恶寒,哪还说的出话来,只是笑笑不做声。
袭人却在旁笑道:“看看别人多肯用心读书!你要是有他一半儿,也不需整日提心吊胆地怕着老爷了,我也不用操那份闲心了!”
宝玉心情本就不好,又听得袭人语中有些讽意,当下生气叫道:“我也知不如鲸卿多了去了,你便去服侍他去,有何必跟着我,让你丢脸!”袭人听了,气的面色发白,嘴唇颤抖,眼泪成串地落了下来,转身要走,众女忙扯住劝了起来,又着宝玉道歉,宝玉也知说错了话,上来赔了不是,好不容易没事了,众人却也没了心情,便都散了。
(后记:由于古渊写这回正是七夕,便让主角和李纨情意相通地在一起了,充为大家笑资耳!此回写了两个人物,均是《红》中着墨不多的,一个是贾兰,古渊在此赋予了他丰富的感情,使人看到一个未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可爱少年的形象,另一个便是林如海,曹大师虽也是寥寥数语,却看的出他爱女如命,知恩思报,也算是个可敬可爱的老人吧!)
(朋友们如果觉得写的还可以的话,就请推荐一下,古渊在此叩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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