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人经过,都笑着和刘晚夏招呼,她是个性子温和又热情的女人,这种人如果再加上端庄美好的一张脸,放到哪里都会受欢迎。季成阳记得她从高中起就是领奖专业户,不过说是高中同学,其实他和刘晚夏并不怎么熟悉。
刘晚夏走上来,笑着说刚才遇到的趣事,似乎什么事情经过她一描述就会变得格外生动有趣,果然天生是做主播的女人。
“我听说你要上一个访谈节目?”刘晚夏将挎包拎在手里,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季成阳倒是意外,这件事刚才确定不到几个小时而已:“是答应了一个节目,主要他们做的专题就是战地记者,还请了几位我很尊敬的前辈。”
刘晚夏笑:“说起战地,你打算如何?总不能一辈子往那里跑吧?”
“暂时没什么太长远的打算,”他做的这件事本就不需要什么长远职业规划,既然选择的是战地,那就意味着不会太考虑什么现实问题。诸如年资?诸如升职?诸如其它。
“这算是……你们家庭遗传的英雄主义情结?”
季成阳笑了声。
他指了指自己的车:“我到了。”
刘晚夏啊了声,恍然自己竟然走出台里这么远,跟着他一路到了临近小区的停车场……“我怎么来这儿了?我今天没开车来啊,”她笑,非常直接地瞅着季成阳,“我要去的地方离你家很近,也是北三环,顺路送我一程?”
季成阳无可无不可,自己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示意她上车。
刘晚夏对季成阳这位老同学未来的职业规划非常在意,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前行时,她就在这里分析他所不知道的台里局势。季成阳知道她的好心,自然也看得出她和自己说话时,眼底总若有似无的那么一丝再进一步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刘晚夏的那些小心思。
有的人喜欢不紧不慢规划自己的每一部生活,在和平的都市里喜欢用性格沉稳还是外放,父母是否仍旧健在健康与否,或者家里的亲戚是否有什么拖累或者能够支持的背景,对方工作是否稳定且可持续发展……等等,很多具象化的东西来选择自己的爱情,或者更直接一些地说是选择伴侣。
这没什么错。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他就在感觉身边的这位美女在用最普世的方式,为自己思考着未来的一份稳定工作。季成阳从来都不排斥现实主义者,但仍旧坚持做一个理想主义者。这世界上有极致的现实,就有极致的理想。
哪怕坚持后者的人只有千万分之一,其存在的意义,就已超越生命的长度。
……
季成阳从车后镜看了眼后边的路况,手一打方向盘,停在了积水潭桥下:“我家门口的那条路很安静,不太容易能打到车,放你在这个路口下来,比较方便一些。”
刘晚夏有些窘迫,起码按照一个正常人思维来说,如果她已经说了她要去的地方离他家很近,季成阳应该礼貌问一句地点,如果近的话更应该秉持着一个男人姿态亲自送他过去。这些念头在刘晚夏心里飞速滑过,她笑,解安全带,动作有些慢。
这个从高中时代就坐在最后一排的高材生,永远都不太一样,至今仍就一样。
“我阿姨家住在这里,我可能会在这儿睡一晚,”刘晚夏的声音轻柔似水,“我记得尚科他们也在这附近住,不如我们老同学明天中午约了,一起吃顿饭?”
车里的灯色很暖,将他的眼睛衬得清澈明亮。
他难得笑着,真心是笑着说:“明天可能真的没什么时间,我要陪我女朋友去报名考试。”
说不清楚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应该是刘晚夏若即若离深怕被看破,却又想要靠近的那种气场,让他忽然强烈地想起今晚刚才坐在副驾驶座上,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还要再刻意绕到他这一侧车窗外告别的小姑娘。
有些刻意,非常美妙,而有些刻意,就让人觉得枯燥烦闷。
这个评定标准和任何都无关,只和你爱着谁有关。
纪忆第二天起得特别早,她把镜子放在窗台上,认真梳头,一丝不苟地照着自己的脸,然后慢慢呼出一口气。怎么就这么紧张呢?
身后端着脸盆和毛巾的殷晴晴走进来,乐了:“你紧张什么,不就是个小语种报名吗?还没考试呢,就开始心如擂鼓了?”
纪忆叹气;“不知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里没底。
连随乐团演出都没有这么心虚,没着没落的感觉。
后来坐进季成阳的车里,她仍旧如此,眼睛望着窗外的街景。阳光明媚,那些人和景色都流水一样从视线里滑过再滑过,她脸贴着车的靠背,发了会儿呆,忽然就察觉出了一丝异样。轻轻凑在靠背上闻了……是特别甜得一种味道。
她太习惯坐这个位置,这里稍许变化,就能察觉,尤其才隔了一个晚上。纪忆继续看车窗外,不自觉地开始勾勒这个香味的主人,慢慢地,心情更低落了。
季成阳将车停在附近,想要送她进去。
“我自己进去吧,”纪忆说,“我经常来这里玩,知道红楼怎么走。”
季成阳想了想,倒也觉得没什么:“我去买些东西,你自己走进去报名,过一会儿我在红楼外等你。”
纪忆嗯了声。
她走下车,沿着大门一路前行。
虽然说有时候会来这里玩,但是,现在作为想来这里读书的人,心情还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进来这里,看待这里的眼光和自己从小住的大院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围墙,围着好多外边看不到的景色,或者说和公园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她想经过这里,离他再近一步。
报名的人已经排了很长的队,纪忆到队尾,站了不到一分钟,身后又接上来了二十几个人。她看着后边,再看看前面,竟然看到了附中别的班的同学。
对方也看到她,对方陪同而来的家长也看到她。
纪忆是学校乐团的,又是实验班,有时候年级家长会时候都会特地点名表扬,同年级的学生和家长大多知道这个名字。
她忽然心慌,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那不是你们学校打群架,”那个学生家长,低头问自己的孩子,“怎么没开除?
阅读一厘米的阳光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