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苏策突然感觉全身一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苏策”,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策的脑子里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没有带一点感情。好像不是人的声音,但是却又明明是在叫自己。
苏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叫自己,可是眼睛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而且自己全身的肢体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动弹不了。
全身上下,苏策只剩下意识可以运动。而这声音又仿佛实体一般,击打着苏策那模糊的意识,让苏策的意识一阵阵的飘摇,支离破碎。
“苏策”,这个声音再次传来。
苏策的意识在这声音的又一次撞击下,差点化作虚无。苏策绝望的呐喊一声:“我是谁?谁在叫我?”
这个声音似乎被苏策的呐喊给吓到了,收回了那有如实体的触角,换成柔和的清风,又一次传来过来:“苏策,你是苏策。我知道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快点告诉我。”苏策的意识沐浴着这股清风,又再次凝聚成了一团。
“你就是苏策,你。。。。”,这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了苏策的意识中。
“苏大哥,你怎么了?”翁璐正焦急的看着苏策。苏策突然的僵硬让她心中大为慌乱,以为又跟上次一样。
那个声音消失后,苏策的身体又恢复了控制,这感觉跟那时候跟蛇搏击后突然的晕厥一样。好像是梦里一般,然而那清晰的声音却又不像是梦。直到听到翁璐在呼唤自己,苏策才动了一下,伸手拍一拍脑袋,道:“没事,突然眼睛黑了一下。”
“那就好,刚刚你的表情好吓人。苏大哥,我们到沛县了。”翁璐见苏策没事,心也就放下了,欣喜往前面一指。
如今的沛县城墙又高了几尺,想是廖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所以想建个高层来保护自己的权力。与高耸的城墙相比,城门楼就显得有些寒碜,年久失修的瓦片布满了青苔,而城楼上的浮雕也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东去一块西去一块。看来在乱世,大家都是很现实的,知道豪华并不能当饭吃,只有生存下去才是王道。城楼往下看就是城门,厚厚的硬木城门此时大开,门中人流汹涌,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小商小贩。沛县算是中原大地上和平稍久的县城了,所以有些小商人都来这边贩卖物品,也有附近的一些农民担着自己辛辛苦苦劳作的一季,来换取那几把铜钱。不过大商队倒是没有看到,大商队财力雄厚的同时,也揽有一些智慧之人,像糜竺糜氏这样的大商人,行事之初都会有人为其出谋划策的。所以暗流汹涌的沛县,大商队是不来的。
城墙上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站岗的士兵,虽然长官的一再强调要专心,但是长期的平静滋长了士兵的惰性,所以各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隐隐约约还看到墙角那边蹲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士兵在摇着骰子。
城门上站立的士兵则因为来来往往的行人,所以不经意想显下威风,倒也站得笔直。其中一位瘦弱的中年男子还不时的驱赶下担菜的农民,以此来显示自己的高人一等。然而一些衣着鲜亮的人,他是万万不敢去惹的,否则要不小心惹到权势人物,那么自己的小命说不定就不保了。
苏策领着翁璐和典韦,腆着笑脸从瘦弱汉子身旁走过。瘦弱汉子看着苏策还算识相,也就不为难他们。倒是翁璐跟典韦脸上隐隐有不平之色。
翁璐她父亲在沛县买的房子就在离城门口不远,不大,但看起来干净整洁,不像是年久弃置的那种,估计是翁璐她爹来这边做生意的时候也会过来住上一住,顺便请人打扫一番。
翁璐就来过这里一次,不过好在路并不复杂,所以几个转弯,翁璐就带着苏策他们两人来到了房子门口。一行人推开大门,鱼贯而入。苏策跟典韦挑了舒服的位置,连灰尘都没擦,就坐了下去。只有翁璐拿出了一条纱巾,在苏策跟典韦前面的桌子擦拭了一翻,在自己找椅子坐下。太久的餐风露宿,让苏策此时进入房中,恍惚中有在世为人的感觉,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仰躺到椅背上,就想呼呼大睡。旁边的翁璐,连忙走过去,在苏策的肩上轻轻一拍,轻声道:“苏大哥,先别睡,这里不干净。我去里屋帮你整理下房间。你跟典大哥去里面洗下身子,洗完再好好休息。”
苏策应了一声,拉起刚要打呼噜的典韦,两人朝着翁璐说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边纳闷着,怎么一路上不停的喊累的翁璐现在倒还有心思整理房间,真是奇怪了。
翁璐则留在房间整理了起来。不大一会,整个屋子就亮堂了起来。
苏策三人就此安顿了下来,在这个平静的屋中暂时的休整了几天。幸好在这屋里备有很多的药物,苏策就趁机把肩上的伤养好,并在闲暇的时候跟典韦过上几招。典韦也是不着急回家,毕竟家里只有那两袋米而已。
不过这期间,苏策的武艺并没有什么突破,仍然停留在原来的水平上。有时候虽然跟典韦打的筋疲力尽,但除了觉得自己体内的气脉顺畅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了。倒是典韦反而将他手中的双戟使得越来越顺,仿佛这双戟就是长在他身体上似的。这导致了苏策现在在典韦手中只能撑到五百招,而翁璐每次看到典韦将苏策打趴下的时候,都要嘟起嘴巴,怪责典韦一番。每次典韦都是挠挠后脑勺,偷偷的保证下次一定要让着苏策些,但是这个保证就从来没实现过。原因是,典韦并无法保证让苏策的情况自己还能打赢,有女孩子在旁边的时候,男人的好胜心总是最强的。
就这样,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六月中。这天下午,神清气爽的典韦又找苏策比武来了。苏策觉得反正也打不过,就兴致缺缺,不过看到典韦的兴致劲头,又不想扫他的兴,所以动作缓慢拖拉,心想翁璐快点出现,好让她制住典韦。
说翁璐翁璐就到。这不,刚想着翁璐,翁璐就破门而入了。不过神色慌乱的,脚上更是没了平时那种婀娜的步伐,大步的跑到苏策前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苏大哥,打仗了,打仗了。”
苏策忙叫典韦去装个水来给翁璐喝,问道:“怎么打仗了?”
“黄巾军打过来了。路上人全部跑光了。现在城门也关了。估计马上就要攻城了。”
“敌人都这么近了,这才知道要打仗了,守军真是饭桶。别急,别急。我们先平静下来。好好想下该怎么办。”苏策接过典韦的水,递给翁璐,继续道:“黄巾军?上次你说管亥还跟廖化蛇鼠一窝呢,怎么现在就打过来了。”
翁璐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心急之下刚刚的方寸大乱,居然忘了思考能力,长呼了一口气道:“估计是上次封官的事情,管亥看着眼红,叫廖化也给讨个官当当。接过廖化最近在朝廷也是没关系,就没答应。这管亥可能是怪廖化自私,所以带兵打了过来。”
“估计没这么简单,他们都是尸体堆里摸爬打滚出来的人。上回尚且知道不能将黄巾军明目张胆的带入城里来,而选择跟廖化合作,这次也不大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猜可能黄巾军是被逼急了。至于谁逼他们的。我也不大清楚。”苏策收起了手中的兵器道。
典韦在一旁听出了大概,将双戟往背上一背,道:“志正,要不我先去外面打探打探。”
“也好,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顺便看看现在城外黄巾军的列阵情况。如果是严阵,那就快些回来。我们好商量办法。”
“好的,你照顾好璐姑娘,我去去就回来。如果一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们就不用等我了。”说完,典韦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苏大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翁璐看着苏策,双手拨弄手指,显然拿主意的事情她不大在行。
“现在我们先去准备点吃的东西,顺便准备点干粮。然后把一些该拿的细软给整理好,搞不好我们要离开这里。你去里面准备这些,记住,不该带的东西别带,尽量从简。然后整理好后,我们就等子远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们再说。”
“知道了,苏大哥。”翁璐脸微微一红,快步的走向了她的房间,神情好像有点凄凄。只是深深陷入思考的苏策并没有注意到翁璐微小的变化。
半个时辰后,典韦就从外面回来了。
“志正,城外的黄巾现在正列着阵,看来是想趁夜攻城了。廖化已经亲自上了城墙,正在跟一名黄巾首领对骂呢。内容好像有什么陶谦之类的。哦,对了,廖化今天头戴大红礼貌,非常显眼。”
苏策皱眉沉思了一会,道:“黄巾军今天晚上估计会攻城,我们不能待在屋里,否则黄巾军一旦攻下城,我们必死无疑。他们这次估计是被陶谦给逼急了,想趁机捞上一些实在的好处,好在去投靠其他军阀的时候多带点厚礼。所以这次要是破城,城里的百姓我想是保不住了。可笑的廖化,居然今天还不忘升官之喜,戴个大红帽到处招摇。我们现在就去收拾收拾。”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里屋。屋里的翁璐不知道他们两突然进来,一个手抹了下脸,转头过来朝苏策跟典韦笑了笑,手里还不忘整理东西。可是稍稍肿起来的眼睛分明表明了她刚刚哭过。
只是这时候的苏策心急火燎的,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嘴上不断的催促:“璐儿,整理好了吗?好了我们这就走。”
翁璐笑容一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幽幽的对苏策说:“苏大哥,我是不是连累你们了?从一开始,我好像就是一个累赘。”
苏策听到翁璐幽怨的言语,才注意翁璐那发红的眼睛,知道刚刚她受了委屈。可是他又想不出哪里欺负她了,只好转头看典韦。典韦也是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原因。苏策又转过头,对着翁璐安慰道:“璐儿,你怎么可能是累赘呢?先不说能在沛县安身下来是你的功劳。现在黄巾军真的来攻城了,不就表明你几天前的那一些论断是正确的吗?你在我们这里可不是累赘,还是一个大智囊,没有你,我们接下去就像是瞎子走路,少了一个眼睛。你说你对我们重要不。”
听到苏策的这番话,翁璐这才转忧为喜,手上又开始忙了起来。只是嘴上还是说:“苏大哥,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典韦怕翁璐又伤心,抢着话头答道。
“典大哥,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苏大哥。”翁璐的小嘴又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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