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醒来,已是近午时分。
身体微微一动,已惊醒怀中的娇慵美人。
躺在柔弱的天鹅绒褥子中,嗅着那淡淡脂香之中的隐隐汗腥味,感觉到怀中温香软玉那细细的磨蹭,顿觉一阵的安然静谧。
记起昨夜的疯狂肉欲,心中自责不断。自月前银铃二女离去,我半月来不理家事国事,纵情于声色之中,昨晚本拟放开心事,重新振作情绪,节制自己,却又莫名的搭上怀中这教廷的圣女。
当下唯有暗笑自己荒唐颓废。
唉,在我和二哥这对“风流兄弟”的运营之下,拉萨姆斯家只怕也前景黯淡。
我叹了口气,如果老爹还能看见我这种样子,也不知会怎么想。
被中,一只温暖的小手细细抚到我的胸膛上。
身边的神女已经醒了。
轻抚着苏菲娅的背肌,心下暗暗念起银铃与露拉,分别已有月余,只不知她们现在的境况如何。
“你看来很忧郁的样子。”苏菲娅撑起香肩,露出完美的半身,微微散乱的金发滑下修美的肩膀,在晨曦中映出淡淡流光。
“你在想什么?”玉人美眸中有点闪烁,也有点迷茫。
我叹了口气,却不搭话。
“你…你在想她…”被中的小手突然轻颤了一下。
女人总是敏锐的,尤其是在与男人亲密接触的时候。
她是阿尔维斯的女神,她是大陆的第一美人,但此刻的她,却在嫉妒,却在幽怨,却在暗自伤感。
我又叹了口气,想着她,也想着银铃和露拉,心中愁闷伤苦之余,对她自感歉疚,于是双手伸出,将她轻拥入怀。
乖乖的伏在臂弯里的她,哭了。
晶莹的眼泪湿润了我的臂膀,在那柔情蜜意的初夜之后,迎接她的,本不该是这样凄苦的一个早晨。
我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慰道:“别哭了,宝贝。”
温软的褥子里,两人贴体相拥,良久无语。
突然,室门开去,一老一小两名侍女端着几件叠齐的衣服,行了进来,“小姐,莫拉大人,汤浴已经准备好了。”
苏菲娅望了望我,面上微微一红,却大方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起来吧。”待得两名侍女出门,我轻吻她的额头道。
虽经过一夜的欢娱,此刻的她仍有点不舍,又与我嗲缠片刻,才起得身来。
初次承欢的她,昨夜与我痴缠数合,此时一双玉腿自是不听使唤,但见她行动之中秀眉微蹙,娇躯轻摇,惹起我无限怜惜。
看着她无比完美的身躯,渐渐隐入一袭蛋白色的柔裙中,男人的心中竟泛起不舍。
两人穿着妥当,苏菲娅又招呼那两名侍女收拾房间。
眼见地上狼藉的都是教廷公主昨夜的衣饰,我暗感尴尬,反不如苏菲娅怡然大方。
窘迫的我急拉着苏菲娅行出门去,逗得她一阵娇笑。
“都是自家的女佣,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女调唆道。
其实她有所不知的是,我们拉萨姆斯家素来崇尚骑士朴素节制的精神,因此公子的侍佣,选的必也是年轻男子,自不似一般贵族家庭之中荒淫无道,主仆暧昧之事不断。
但到得我这一代,老天无眼,家族中出了个风流淫荡的二哥。
甫出室门,却听见房中那年幼侍女的声音:“姑…姑姑,你…你快看呀,褥子上有…有血迹。”
“什么…啊…啊…这个啊…”老侍女的语气由焦急激动转为窘迫尴尬。
“苏菲娅小姐是…是不是受伤了…我…我们快…快…”
“…啊…啊…傻丫头…这个吗…呃…小姐她…没事的…没事的…”
“…啊?…为什么…”
……
听到两名侍女的对答,饶是苏菲娅怡然大度,此刻也是面如红玉,秀丽的瞳子斜斜勾到我脸上,那羞喜交集的神情,自是想到了昨夜委身于我的情景。
望着一身白袍,直如人间美神的她,我叹了口气,暗忖着与她的一夜情虽然温馨,却不知两人将来结果如何。
而想到兄弟母女间的孽缘,自己又是心意荡漾不平。
其时大陆风俗淫靡,近亲结婚,乖乱伦常之事屡屡发生,而教会对于此类恶习却是视而不见,反执着于“异族不得通婚”的末节上。
见我戴起了骑士手套,苏菲娅面色有点慌张。
“你…你…现在…就要走?”女神怯怯的问着。
我点了点头。
“汤浴已经准备好了,何不先温温身子。”她一脸的热切。
虽是沉醉于她的似水柔情,但想着一夜来的荒唐经历,我猛一咬牙,摇了摇头。
“你…你…今日…就不能多陪陪我么…”她又是一脸的幽怨。
“我一夜未归,总该回家知会一声才是。”我说道。
“你…你…那好…你…你走吧…”她一脸的凄苦失意,秀目中泪光荧然。
“我…”我想要说点什么,但各种纷乱的心事萦绕,片刻间竟是只字也说不出。
又与她对视一眼,我狠了下心,披上披风已行出大门。
“你…等…等等…”苏菲娅突然喊住了我。
她招来一名娟秀侍女,低低的吩咐一句之后,又盈盈的跟上来。
那娟秀侍女进入里屋,片刻间端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苏菲娅接过木盒,对那侍女浅浅一笑道:“谢谢你,爱丽丝。”
此刻,那侍女爱丽丝竟也是一脸的幽怨,她呆望着我,道:“莫拉大人,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小…小姐她…她是…”
苏菲娅的微一蹙眉,止住了爱丽丝的话语。这个要强的教廷公主只是将木盒硬塞到我的手中,而她面上那凄苦之色更甚。
心下惊奇,我正欲打开木盒,却被苏菲娅的一支纤纤玉手按住盒盖。
“不…不要在苏菲娅面前打开…”她一脸的坚持,缓缓摇头。
雪已住了。
爱马福兰奔行迅疾,不久已驰出十余里路。
心中悬念郁结,我终于勒缰驻马,从行囊中取出那木盒,缓缓打开盖子。
盒中是一只匕首,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匕首,可是,看见的这只匕首的男人,却是如遭电亟一般,浑身颤斗。
因为这柄匕首的刃梁上,用娟秀的字迹,屹然刻着这个男人的名字:“莫拉。拉萨姆斯”。
………
20年前,我出生在阿尔维斯王国东部的拉萨姆斯公国。
我的父亲,是这块博大土地的主人,西蒙。拉萨姆斯公爵。
在那美丽宁静的萨克尔大湖之畔,一栋幽僻宁谧的城堡里,我度过了我的童年。
14岁以前的我,从未见过自己那常年征战的父亲,也未见过大自己10多岁的大哥和二哥。
那时的我,只觉得世间最亲的人,莫过于每日细心照顾自己的小姑。
我的叔父,福勒尔。拉萨姆斯,是个天生苦脸的人,是他那暗沉的表情,每每让我望而却步。而我的小姑,却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她有着拉萨姆斯家族传的金发和一双满是母性关爱的眼睛,而她那温柔的红唇,更是我的最爱最爱。
自出生便即丧母的我,那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被小姑拥在怀里的片刻,她会用她那柔软的唇轻吻我的脸颊,用那满是关爱的语声说着:“小莫拉,你真是个乖孩子。”
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而又生性懦弱,在一次大病高烧之中,彷徨无措的小姑取出一柄细细的匕首,艰难的在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按阿尔维斯的习俗,匕首是坚毅刚强的象征,传说中在匕首上刻上病人的名字,便是对大神最虔诚的祈祷,衷心的祝福痛苦中的病人,而将希望与坚强带给他们。
将那柄匕首放轻轻在我的手中,她不断的在我耳边沉吟着:“…莫拉…莫拉…坚强起来…坚强起来…”
蒙蒙胧胧之中,男孩抓紧了那只匕首,心中缓缓生出了自己的信念。
我,要坚强起来。
对于拉萨姆斯家族来说,继承了母亲金拉。布努斯尔一头银发的我,无疑是不受欢迎的。亲属佣臣们都有意无意的疏远着我,同龄的孩子们见我,也象看见怪物一般远远的躲避着我。
但是,这并不能妨碍诺依维尔。奥曼斯,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小胖子成为我好朋友,虽然,他也因此在奥曼斯家中没少挨揍。
记得好像是我九岁那年的一天,一行人来到了我们家族的城堡。他们那整齐的一色玄黑教服气派十足,而为首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袭大红的华丽大袍上,各色宝石熠熠生光,衬得他整个人威风八面,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威严的老者,却是教廷的教皇。
虽然惊慑于教众们的磅礴气势,但最吸引我的,却是那老者牵在手中的,一个金发雪肤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蓝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光,绝俗的美人胚子配上高贵的气质,实就是一位小公主。
初次见到如此漂亮可爱的同龄小女孩,我自然喜欢。
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我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手。
“你…你好…我…我们能成为朋友吗…”虽然在诺依维尔的拼命鼓舞之下,我的语声却满是羞怯和自卑。
然而,那小女孩子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却已冷哼着别开头去,更本就不愿搭理眼前的男孩。
单纯的男孩实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按着姑姑教的贵族礼仪,用绅士对待女子的方式,一丝不苟的发出邀请,而得来的,却是小女孩的一屑不顾。
他感到非常的委屈,又非常的伤心。
教会的一行人在城堡中呆了数日,而那小姑娘百无聊籁之下,却也与我和诺依维尔玩到一块。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带着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眼的旁观着我和小诺玩耍。
一日,我正与诺依维尔商量,如何如何去森林中的小溪中看熊。
俩人故作神秘,果然激起了旁边小姑娘的好奇心。
恼怒那小姑娘的目中无人,两个男孩均言明不愿带她同往,除非她软语相求,。
哪知那小姑娘竟硬是赖不下脸来,但见她气愤嗔怒之中,美目中泪光闪闪。
而过得片刻,两个傻小子着迷于她娇怒嗔怪的美态,竟然异口同声的言道,定然带同她前往看熊。
“才不希罕呢。”那小女孩这才娇嗔而笑。
当下二人对小女孩谆谆告诫,言道熊在溪水中捕鱼,只要旁人不要突然发难,到也不会主动伤及人类,而我们看熊则已,却千万不可招惹它们。
那小女孩却听得哼哼冷笑,全不把两个男孩的话当回事儿。
郁郁葱葱的森林之畔,是一溪的春水。
到了产卵的季节,鱼群在浅水中来回游弋,正是从冬眠中醒来的灰熊入溪逮鱼的良机。
三个孩童伏在草丛中,静静的望着一只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在溪水中扑击奔突,打起片片水花,幼小的心灵中充满了好奇刺激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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