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生河下游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名曰闲仙村。

虽说是小村庄，但是由于依傍京城长安城的关系，来往商旅极多，其繁荣程度自然胜过一般的村子。只是其文明开化程度却很低下，迷信于鬼神之说，凡事都喜欢装神弄鬼，故而村中巫婆相士极多，靠着几招小法术的假道士也有，就连村长也是一名不入流的巫公。当然了，事实上并不叫巫公，只是因为村长会点巫术――但是又是个男子，故而名称暂时呼作“巫公”，与巫婆相对。

这闲仙村之中，最为有名的，便是一年一度的祭祀河伯的仙女大典。

所谓的“仙女大典”，其实是“献女大典”的美名，只因巫公村长害怕皇上也知道了会怪罪下来，故而美其名曰“仙女大典”，实际上，就是每年挑选出一名少女丢进河里，然后进行吟诵咒语，乞求河伯保佑今年的风调雨顺。

这种做法，很明显是愚昧之极，而且毫无人性之极的，但村长就是喜欢装神弄鬼，村民们就是喜欢看人落水，又有什么法子呢？

今年，又是“仙女大典”之日。

全村的人都沸腾起来。

“听说了吗？这次的‘仙女大典’啊，听说不用少女了。”村前巷尾，许多崇信巫婆的妇女开始了侃大山。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家的如花以后就不用害怕了。”

“得了吧，你家如花满脸长得跟太阳花一样，真的是‘如花’啊，要不是有那个蛇妖女出现，恐怕今年就是你家如花上去了。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吓死河伯大神呢？”

“你家的美美就好看了吗？屁股都还长疮呢！我怕是没人要的咯……”

“你这臭巫婆，你说什么？我家美美除了那个拳头大的疮，哪里不如你家如花了？”

“你说什么？你还骂人了你？我家如花起码不像你家美美，整天挖鼻屎！”

“呸――贱女人，你再说一次！”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就说，你家美美整天挖鼻屎！”

“你再说一次，我打死你！”

“啊――你打我，看我不揍死你！”

……（注：暴力情节，略过）

●

闲仙村。

村前，一片广阔的土地被一条大河横贯而过，那条叫济生河的大河的两岸却被一座木桥横贯相连。

此时再广阔的空地也变得狭窄了，因为此时不仅仅是全村的人“倾村出动”，就连京城里的许多好事之人也来凑热闹，为的就是看看这个大典中所谓的蛇妖女长的什么样子，开开眼界。

人山人海之中，两个乞丐也来了。

其中一个满脸溃烂，见到的人以外是什么恶魔凶鬼来了，立即退避三舍，让出一条道来。

但是那乞丐却不以为意，拉着身后的那个少年乞丐往河边跑。

济生河边，搭着一个极大的木台，上面摆着两张桌子，比较小的长桌上摆放着猪头、鸡鸭之类的牲品，而长桌之上，却空空如也。

“看来，那个大长桌上，待会儿要放蛇妖女咯。”蓝岳往前面探头道。

龙四野搔搔头，看着周围的人都投来恶心的目光，对蓝岳道：“蓝岳，他们那些人怎么那么奇怪，都盯着你看？”

蓝岳指了指自己的脸，又做了个鬼脸道：“哇――我这个样子可不可怕？他们自然是对我厌恶之极了。”

“可恶？”龙四野傻笑了一声，“呵呵，很好笑。”

“去――”蓝岳捅了捅他的胳膊，“尽胡说。”

“去？去哪里？”龙四野困惑地搔搔头道。

蓝岳也不回答，直接指了指木台道：“废话少说，看那里，那个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了。”

闲仙村的巫公村长，样子长得有些猥琐，身上虽披着黑色长袍，却一点没有神秘的感觉。只见他慢腾腾地踏上了木台的木阶梯，然后登上木台，转过身来，对两边围观的众人道：“诸位，本村一年一度的‘仙女大典’，现在改成了‘祭妖大典’了至于为什么，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我也就不再多费口舌了。现在，将蛇妖女给我带上来！”说着，他击掌三下，只见台下出现了两个壮汉，抬着一个被长长的鸡笼装着的女子。

那两名大汉一脸庄严地抬着鸡笼上了木台，然后将那鸡笼打开，把女子给倒在大的长木桌上，最后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退下去了。村长盯着那名女子，嘴角一扯，似乎还哼了一声。

“蓝岳，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将一个女孩子给抬上来了？不是说是妖怪吗？怎么一点也没有很坏的感觉？”龙四野遥遥地望着道。

蓝岳想了想，道：“也许她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妖怪吧，又有可能是这个蛇妖女还没现出原形吧？”

龙四野搔搔头，应了声：“哦。但是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啊？”

蓝岳不耐烦道；“都说了是祭典咯，当然是把那蛇妖女和牲品一同丢进河里去献给河伯了啦……”

“啊？”龙四野一阵吃惊，“那不是杀人吗？”

蓝岳目光仍在木台上，头也不转地说道：“什么杀人啊，他们可是在……呃……应该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把蛇妖女献给河伯，让河伯今年保佑他们就是了……”

龙四野没有回话，也不知是何原因。

蓝岳以为他也专心看了，便也不去管他，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木台上的村长的一举一动。

村长举起了手，高声喝道：“现在，我宣布，‘祭妖大典’，现在开始！”

台下的人们一阵轰动，都大叫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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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20日0: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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