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碧蓝的天空,和层层叠叠如同棉花糖一样的深厚云层,我故作天真的对旁边坐着的女孩说:“你看,我们要是有这么多棉花糖,那生活该有多甜蜜。”她优雅的对我点点头,额头上如同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一样,快速的放射出“幼稚”的烙印。
不错,我正坐在北京飞往上海的航班上,身边坐着的女孩就是第一眼就能让我心跳达到每分钟160的上官微然。昨天的这个时候,当我将上官微然挖到的这条商业消息提供给erica的时候,她马上表达了浓烈的兴趣,并追问我细节问题。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虽然千万元算是个大单,但是在erica手里的项目中并不属于天价,按理说不应该放射出这样仿佛嗜血的光芒。erica笑着说:“你知道吗?这种刚进入中国的品牌,很重视市场宣传,更重要的是能做出创意。其实我们今年的销售额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但是做的所有案子里,还没有一个堪称教科书式的可以在年终大书特书的营销案例。所以,这次,就指望你这个小组了。”
erica指派我去上海和对方做初步的沟通,而我的责任感告诉我不能拒绝领导的安排,所以我只得告诉上官微然,准备一下相关资料,和我一起出差飞赴上海。
在拥挤的机舱里,我悄悄的观察着上官微然,她在飞机起飞后不久就昏昏欲睡,毕竟坐的是早班飞机,睡眠不足就是非常正常了。我看着她那脸部优雅的曲线,小巧的鼻子,长长的未辨出真假的睫毛,特别是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能清晰的看到那短短的正在随着空调风随意摇曳的金色绒毛。不过她睡姿却没有容貌那么的恬静,小脑袋在不停的点着,每次都向左歪72°之后回到原点再向右歪46°。
我突然间很想知道是谁发明了能量守恒定律,难道他也是在观察一个女孩瞌睡时头摆动的力度后察觉到这一造福后代的公式吗?我看着上官微然的小脑袋每次都距离我的肩头18厘米后迅速摆回,18厘米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我在心中不停的念叨:“再近点儿,再近点儿。”过了两分钟,我发现在上官微然右边坐着的那个四眼仔也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脑袋看,似乎心底也在呼喊着与我一样的话语。
这时一个空姐捧着毛毯走过来,低声对我说:“先生,空调有些凉,这个毛毯给你女朋友盖吧。”从此我对这个国内二流航空公司刮目相看,她能从我的色狼眼神中看出我的不轨企图和“女朋友”的身份,还真算是急人民群众之所急。我拿起毛毯轻轻的盖在上官微然的腿上,她只是嘴里吐出几个毫无意义的字节,并未醒来。那边的四眼仔也因为我的这个动作不再看上官微然,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侧前方一个穿着暴露吊带的北欧白种女人身上。
飞机一阵颠簸,上官微然腿上的毛毯滑落,她也睁眼醒来,看着地上的毛毯,对我说了声谢谢,居然脸还一红。当时我看着那淡淡的红晕,思绪一下子乱飞起来。毕竟我身边有太多像王思思一样跟我一起坐在街头的大排档,端扎啤酒吃了羊肉串讲着半荤半素的笑话的女同事,一直以为会脸红的女生需要到小学或者初中才能见到。
抵达上海后,我和上官微然就直奔对方位于浦东的办公大厦,接待我们的前台mm将我们带到一个办公室门口,用带着港台腔的普通话对我们说:“这就是我们中华区广告部总监王花花的办公室。”其实在来之前,我和上官微然就专门研究过这个王花花,但是无论从搜索引擎还是相关人士,都对王花花这个名字非常陌生。最后上官微然盖棺定论,“有着这么俗气名字的人的品味一定不怎么样。”我们甚至都在心中刻画了一个穿着蓝布小花对襟褂,穿着土红色的灯笼裤,脚蹬一双沾满泥巴的黑色布鞋的村姑形象。
等我们走进办公室才大吃一惊,桌子后坐着一个精干的金发碧眼的小伙子,鹰钩鼻深眼眶,符合中学课本上火烧圆明园的那些八国联军的经典形象。他看我们进来,马上站起身,走上前,用流利的中文对我们说:“你们好,我叫王花花。”看到我们俩惊愕的表情,他得意的笑笑说:“你们一定对我的名字好奇吧?其实我就是当初来中国学语言时,需要给自己起个中文名,所以就想办法起了个比较简单的,又好写又好记。”
我意味深长的一笑,附和着说:“是啊,是挺好写的。”王花花看着我,然后说:“mr.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还有更加好写的?我知道还有个‘王八’一词。”他的冰雪聪明与直截了当让我对他好感倍增,同时也让我不得不感受到这个中国通所传达出来的信息,那就是这个项目不会那么简单。
等到介绍情况时,他收起了嬉皮士的嘴脸,开始一本正经的介绍品牌的历史,全中文讲述,只有到了一些很难用中文表述的内容时,他才会冒出一两句英文。上官微然趁王花花转身在黑板上写东西时,凑在我耳边说:“我喜欢会说中文的老外,比那些满嘴夹生饭的假鬼子好多了。”
那香气如兰,轻轻拂过我的耳畔,使我的耳朵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而王花花估计在他国内参加中文的听力训练都是满分,要不他怎么能那么清楚的听到王思思的话,并且微笑着说:“中国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外说中文。”
从王花花的办公室出来,我手里捧着厚厚一匝资料,从内衣的发展史到品牌创始人喜欢打猎钓鱼应有尽有,而上官微然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巴西内衣品牌pink的几件样品。
站在楼下,上官微然看着我说:“boss,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跟erica打个电话,告诉她客户要求在两天内给他提交一个初步方案,然后再决定我们公司是否能获得投标权。
erica略一迟疑,就马上说:“你和微然就留在上海,做完方案后再回京吧。我现在让行政部给你们定个酒店。”
坐在写字楼对面的肯德基里,我们俩百无聊赖。旁边是对穿着高中校服的小情侣,正在如饥似渴的接吻着,并且女孩还坐在男孩腿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上官微然将头偏向另一方向,并不去看这对小情侣。我趴桌子上小声说:“你说要是等下客满,有人坐在他们俩对面吃东西的话,谁会比较尴尬?”
上官微然一愣,然后马上抿嘴笑了起来,眉毛变得弯弯的犹如天上的月亮。然后,她也学我趴在桌子上,小声说:“boss,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挺可爱的。”能得到美女如此评价,我突然想在肯德基里跳起来,大唱“更多欢乐更多欢笑都在麦当劳”。
我忍住笑,低声问:“那你之前想象我是什么样子的?”上官微然微微蹙眉,思索一下说:“以前我们一起联谊吃过饭,我们都觉得你挺严肃死板的,因为那次你们组的几个人都挺活跃的跟我们在聊天,就你一个人端着很多吃的,低头不说话猛吃东西。”
我的心在滴血,第一印象真的会害死人。全是我那精益求精苛求完美的性格在作祟,因为每次吃自助餐,我如果吃不够钱数的话,就会有重重的负罪感,导致晚上都会失眠,当然,也有朋友说我失眠是因为吃的太多不消化。
这时来了一条短信,我看后,站起身说:“走吧,已经开房间了,我们过去。”我还没觉察出不对劲,但是“开房间”三个字仿佛成了那对小情侣的强心针,马上分开嘴巴,而将注意力投射在了我和上官微然身上。特别是那男孩的目光,渴望中透着羡慕。
上海的夜晚,夜凉如水,空气中透着黄浦江水的微微咸味。我伸了伸懒腰,站起身,走出房间。也不知道这次是行政部失误还是酒店有优惠活动,以前一直都住在普通标准间的我们这次却定在了后面的豪华双层小楼公寓,一栋栋类似别墅的小楼坐落在几棵参天大树中,并且十几栋小楼围着一个大游泳池,里面池水蔚蓝,清澈见底,让人咂舌居然在市中心也有这样的好住处。
我抬头看看楼上,紧闭的窗帘透射出昏黄的灯光,犹豫的看着手机,在要不要约上官微然下楼的问题上徘徊不定。理智告诉我,作为她的领导,应该尽量避免这样的两人独处,远离办公室爱情,而内心却告诉我,在异乡这样温润如玉的月光下,如果有个红粉佳人陪自己聊聊天谈谈心事,然后再两情相悦,发生点儿很容易被删去几百字的关系的话,那将是一件多么惬意而开心的事情。
但是还没有等我做出决定,我就看到游泳池边的一个背影,窈窕迷人,穿着一条白色的类似睡裙的装束,草地上的几盏微弱灯光配合着月光撒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了一丝丝的圣洁感。她似乎正在入神的思考着什么,我被这幅美景吸引住了,一时间似乎众多的咏月诗句冲入了我的脑海,“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等等,我只恨自己不是个诗人,要不也能在此时此刻写出点千古绝唱留给儿子孙子们。
我悄悄的走到离她大约10米的位置,她还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依然静静的立在泳池边的草地上。我深呼吸两下,平复一下狂跳的心脏,轻轻的说:“hi。”
虽然我的语调温柔,嗓音又有磁性,但是再温柔的声音在深夜1点半出现在树影斑驳的院落里,并且是自己的身后时,都会被吓得跳起来。上官微然果然被吓了一跳,一个东西顺着睡裙落在了她的脚边。
当看清她脚边的东西时,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一圈,并且好像被cs里的闪光弹扔到了脸上,一片闪亮而眩晕。
我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那么可怕?吓得她连bra都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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