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相爱的人眼睛里都有着不一样的光彩，凌怀延看着这两个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情侣，比任何人都要欣慰。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也在苦苦的坚持，他想等，等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想替雨柔看着女儿跟爱她的人幸福的结合。

他在疗程和病痛里挣扎。

烟楚看着父亲瘦弱下去，她和凌远日日守在床前，但是残酷的事实让她没有希望，时间耗损着凌怀远的生命和烟楚脆弱的心。

烟楚又开始去教堂，那里让她的心感受到一点希望，她祈求神灵可以创造奇迹，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想依赖上天。

宗教的魅力是为人所不能，烟楚在神前忏悔，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虔诚的教徒，没有日日供奉，但是她希望主赎她的罪，给予父亲以宽容，时间，生命的延续。

婚礼的准备在仓促中跟病魔抢夺着时间，日子终于定下来，在十天之后，这是凌怀延决定的日子，这个日子对他太重要了，是她跟烟楚母亲的结婚纪念日。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跟烟楚就帮我跟雨柔把这个纪念日一直过下去。”凌怀延是拉着凌远的手说的。

凌远托着他的手，父亲已经衰弱的握不住自己的手了，他的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烟楚去试婚纱，绿蔻在外面等她，婚礼在五天之后，每一天都过的很艰难，凌怀延昨夜已经被抢救了一次。

烟楚一夜没睡，她苍白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全是凌怀延喘息的样子，她很害怕，这种恐惧超越了她对于婚礼的喜悦，她没有一点的快乐。

凌远在车里等着烟楚，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已经开始不接李明伟的电话，接了也是争吵。

他想着今天早上医生对他说的话：“你父亲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这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沉重了，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没有对烟楚说，这句话太残忍，他藏在心里，想要把每个字都碾碎埋葬掉。

绿蔻看着烟楚，她不敢劝慰烟楚，怕说了什么希望又立刻被失望给推翻掉。

烟楚脱了婚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静静的坐着出神。

她的手机在包里震动的连绿蔻都感觉到了。

：“电话，烟楚，可能凌远等急了。”绿蔻喊醒了她。

烟楚急忙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是医院的电话，她的手竟不敢去翻开接听的盖子。

烟楚用复杂的神情看着绿蔻，绿蔻拿过来接住。

：“凌怀延病危，你们家属速度赶来，手术单签字，要送手术室了。

烟楚看着绿蔻的脸色，也猜到消息不好，她腿软的站不起来。

：”走，烟楚，你爸。。”绿蔻话没说完，烟楚就双手捂脸不让她说下去了。

凌远也跑进来，扶起烟楚就走。

02

因为是晚期，凌怀延没有拖过去。

他躺在手术台上已然呕血不止，医生没有对他开膛破肚，为他保留了一分最后的完整。

大家走进去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凌怀延睁着眼睛看着他们，医生拿下了氧气罩。

临走的时候，凌怀延拉着烟楚的手，只气若游丝喊了声：“雨柔。”

烟楚有和母亲一样美丽温柔的眼睛。

雨柔是幸福的，她始终在老头子的心里，从来不曾离去。

晚上，屋子里空荡荡的，眼泪仿佛都被流干了，烟楚傻傻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空。

凌远在她旁边坐下，给她披了件外套，他暖着她冰冷的手。

：“只有你跟我了，对不对。”

：“是啊。”凌远把手从烟楚的肩头绕过去，让她可以舒服的靠着他的肩。

：“要是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烟楚把脸在他肩上摩挲着。

：“你不会死的，别乱说。”凌远把她抱更紧些。

：“我真想去找他们，我好累啊。”烟楚的声音飘飘忽忽。

：“累去睡一觉就好拉。”

：“我不去，想跟你说说话。”烟楚固执着。

凌远搓了搓她的脸。

：“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

：“我们说过好多话，你说的是哪句啊？”

：“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烟楚不再说话，累极了睡在了他臂弯里。

凌远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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