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东湖村:两颗三人合抱不完的巨大梧桐树,如同两把撑天巨伞屹立在村子中央,两棵梧桐树,虽已老朽凋零、腹空裸露却苍劲不衰,盛夏时撑开的茂密枝叶可荫地近四十平方米,树身笔直。另一棵树身歪斜,躯体大部腐蚀烂空,于一小部未脱皮处垂生出一枝,撑开一方天地。夏时仍可荫地近二十平方米。两树相距三十米,一高一低,相辅相成,似一对饱经沧桑的老夫老妻,福荫着东湖村祖祖辈辈的人,被村里人视为神树。传说此树植于明朝末年,距今近四百年左右,是东湖村人乘凉聊天的聚集之地。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七八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坐在树下的石板凳上嘻笑聊着天,不是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诶,你们知道吗,福生家的大学生回来了。”一个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小声说道。
“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好奇怪的。”其中一个妇女说道。
“你们不知道吧,听说他回来要种地,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有这事啊,你怎么晓得。”
“我也是听他家隔壁的桂花说的,听说那娃一回来就跟福生要钱种地,福生不同意,父子俩都闹了好几天了。”
“好好一个大学生居然要种地,人家都巴不得离开这个穷村子,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谁知道叻,也许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才躲在家。”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祸害了哪家闺女,人家不饶他才跑回来的,不然堂堂一个大学生不在城里找工作,却回家做农民,天下那有这种新鲜事。”另一个妇女煞有介事地说道。
…………
东湖村这几天是热闹非常,全都围绕着一个人的话题――李诚,农业大学毕业不在城市里找工作,却要回到农村种地,在村里人的眼中,这不异于端着金饭碗讨饭,属于愚蠢的行为,一时间风言风语在村里四散传播。
人云亦云,添油加醋,说什么被公司开除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有的说是在外面犯了事才回家种地……更过份的是说他在城里杀了人,被公安局通缉才躲在家里避难,各种版本的流言煞有介事地传播着,总之让人不得不赞叹这些人丰富的想象力,如果让他们去写书的话,估计会让所有的作者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作为李诚的爸爸李福生,一个读有高中的知识份子,一个吃国家粮的人,一个在县水电站上班的技术人员,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这几天与李诚争论的面红耳赤,连班都没有上,“争论的战争”也随时都可能爆发,搞的家里充满了火药味,李诚的妈妈是中间人,谁也不帮,只是在父子俩争吵到高潮的时候息一下火。
而李诚是铁了心要说服李福生,不达目的不罢休,说什么也不肯去城里上班,弄得李福生有气无处发,只能唉声叹气:“生了个白眼狼,逆子!”
晚饭过后,李诚又挑起了“战争”:“给我钱,我要种树。”
“没有钱。”李福生闻言怒道。
“你不给我钱,我就把我的那八分田卖了。”李诚“威胁”道。
“你敢,老子没开口看谁敢买,老子辛辛苦苦赚钱让你上大学,就是让你回家做农民?就是让你卖田?干脆你把这个房子也卖掉,你个败家子。”李福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反正我是坚决要种,你不给我那我就去亲戚家借。”李诚一脸坚决,不容置疑。
“你借的到你就借吧,我不会拦着你。”
这时李诚的妈妈张玉莲一本正经地说道:“诚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诚有的哭笑不得:“妈,你怎么也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你看你儿子我像是犯法的人吗,我是真的想在家乡发展。”
张玉莲听了似乎放下了心,道:“你说了几天就说是要钱种树,你到底要种什么树,你也得和我们说说啊,让我们也好有个底。”
李诚神秘地说道:“这个过几天再告诉你们,反正绝不会亏本,你们只要给我钱让我在秃牛山包一块地皮就可以了。”
“可是你知道吗,那山可种不了什么树,就连种花生豆子都不行,全都是泥沙,你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张玉莲好声劝导。
“妈,我知道,我既然要在那里种树,就有办法把树种活,不然我学的农业知识岂不是就白学了。
接着李诚小声地对他妈说道:“你等下劝劝爸,让他给我钱包那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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