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什么！快拿来我看看。”

豆子忠朋友：“你拿什么谢我！”

陈翠翠：“你废什么话呀，拿来！”

陈翠翠抢过来，看着信，突然想到什么，拿着信朝屋子里跑去：“娘，娘，豆子忠来信了，豆子忠来信了！”陈翠翠还没跑到屋子里，又想起什么，转身拉着豆子忠朋友朝屋子里去。

豆子忠朋友：“你拉我干吗？”陈翠翠不吭气，拉着豆子忠朋友就往屋里去。陈翠翠把信交给他：“快，给俺们念念。”

豆子忠母亲眼巴巴地看着豆子忠的朋友，陈翠翠催促他：“听见没，俺娘等着呢。”

豆子忠朋友：“好好好，我读……读。”豆子忠朋友打开信――

“翠翠，娘的身体好吗？天天打仗，没时间给你写信，别怪我。那天离开你们的时候，没给你们说，很对不起。马上就要渡江了，渡过江，咱就胜利了，我就能回家见你和娘了。想想，心里很高兴。翠翠，你知道的，我想立功，想给你和娘幸福生活，一直都想，我还想让我的儿子、孙子都当兵，当英雄。可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我不知道哪一天我会在这炮火中离开了你们，我得给你说实话，我不是在逃婚，也不是有外心，我真的是想当兵。到了这里，我更觉得我应该来，我要做个国家的英雄，我要让你知道，你嫁给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陈翠翠听着，眼睛里的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豆母呆呆地听着，陈翠翠转身抱住了豆母……

此时的战壕里，延伸看过去，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还在燃烧着被炸毁的坦克，横七竖八躺着尸体，一些战士在清理战场，抬下我方的伤员和牺牲战士的遗体。豆子忠倚在战壕里，机枪放在身旁，正在给家里写信。

长江战场上，江面上不断被炮弹激起冲天的浪花，有的帆船被击中破碎，战士在水中泅渡。豆子忠在船头俯卧，机枪口喷射着怒火……扎着白毛巾的战士正在向岸上冲锋，暗堡里的重机枪向他们射击，战士在不断地倒下。

豆子忠迂回着在弹坑里跳跃，接近暗堡，他突然起身，向暗堡口里射击，敌人机枪哑了，他掏出手榴弹正要塞进地堡，敌人的枪响了，豆子忠摇晃了几下掉下江岸，地堡随即爆炸……滩头的潘黎明大喊着：“豆子忠――”

五年后，陈翠翠正端着一碗药从灶房里出来，走向里屋。

陈翠翠喂着豆母喝药。豆母不停地咳嗽着，嘴角有药吐出，陈翠翠赶忙给豆母拍背：“娘，慢点，没呛着你吧。”

豆母伸着手，指着一个方向。陈翠翠放下碗：“娘，我马上给你拿。”

陈翠翠到柜子旁边拿出信，放到豆母的手上，豆母小心地抚摸着，看着信。陈翠翠在旁边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良久，豆母抚摸着信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信从手上掉了下来，飘落在地上。

“娘！！”房间里传出了陈翠翠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

十五年后，油灯下的陈翠翠正在做着针线活，唯一不同的是陈翠翠的头发已经盘起，脸上已经显出苍老。干了一会儿活，陈翠翠下地将手下的活放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信，放到枕头边，吹熄灯，躺下……

二十五年后，陈翠翠已经非常老了。她颤悠悠地自言自语：“快回来了，快回来了！”她不停地找自己要做什么，可是最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会儿在窗户口坐坐，一会儿在椅子上坐坐，一会儿又要擦什么，但一拿起抹布就会忘掉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她就这么坐着，嘴里念念叨叨：“快回来了，快回来了。想亲亲，想亲亲，想得我快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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