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最便宜的旅店,吃热量最高又最廉价的食物,当我兜里的钱只剩下不到40元时,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回去了。
那天是2000年7月9日,高考的最后一天。老实讲,出去的这段时间我变得有点儿神经质,像个野人,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我回到北京,在西客站附近的一个长途客运站下车,走到西三环上,在那儿等300路,坐上回家。
在公共汽车上,售票员让我买票,我翻遍全身上下的衣兜,只找出5毛钱。我当时背着大号的军用背包,衣衫肮脏,面有菜色,头发里还泛出令人作呕的怪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确实想个有意赖帐的家伙。我告诉售票员说,我是北师大的学生,出去旅游,钱包让人偷了,现在身上只有5毛钱。
那售票员让我出示学生证,而我根本没带学生证出门!我在书包里找了半天,最后找出我的相机,用这个证明我是个体面的城里人,不会为了省一块钱而故意跟她赖帐。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羞愧,我想我这个城里人怎么这样啊?那些老乡们说城里人的坏话真是没错。我还不如跳下车去走回家。
回到家里,我洗了澡,吃了东西。我妈告诉我:有个女孩从一星期前开始,每天打电话来找你,问她是谁也不说。
我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微微应该高考了。
我关了房门,给微微打电话,是微微的妈妈接的。她告诉我,微微去考英语了,等一下她还要去学校接微微回家。
我说了几句客套话,问了问微微的准备情况等等。
阿姨告诉我,微微准备得很充分,“可是,”阿姨说:“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和她谈了好几次,她都不听,我担心她会受影响……她这几天还找过你,你不在是么?”
我说是,我去外地了。
“齐天,如果她再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帮阿姨劝劝微微?”
我说当然,我会好好劝她的。
后来,阿姨还问我和微微的关系到底如何?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微微?
我拿着电话,羞愧无比,我觉得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下午,我打电话给微微,问她考得怎么样?
微微冷冷地说:还成吧。
我问了问她考试的细节,都是像“作文题难不难”这一类不咸不淡的问题。后来微微说:“还有事么?没事我睡了。”
“你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了?”
“打了。”
“什么事。”
“没什么事,心里堵得慌,想找人说话。”
“找到人了么?”
“你管得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回事。”
“你问我怎么回事?”微微反问我。
“对。”
“你对不起我你知道么!”
“好吧,算我考虑不周,在你想找人说话的时候溜之大吉,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至于这样!”
“哪样?你对不起我,我不想原谅你,就这样!这怎么了,有错么?!”
“我现在不和你说,你冷静冷静罢。”
“没什么好说的,再见!”
微微挂了电话,从此再没打来。第二天没有,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第五天都没有。
我也想过给微微打,找她好好聊聊。有时候,我一天之内几次拿起电话,每次犹豫再三之后都会把电话再放回去。我在家里干各种可以干的事情,每当电话响起,我就冲过去接,但是每次都不是微微。
事实上,高考结束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微微,朋友之间的聚会,她一次也没有参加过。微微,她突然消失了。
飞了祁又一
我和高中同学的联系越来越少,可还是零星听到了一些有关微微的消息,说是她没有考好,发挥失常。
8月中旬的一天,雨伞打来电话,说他想要回他的ps。这样,我近一个半月以来第一次回到海洋局大院。
雨伞在电视前连接他的ps,而我站在在小窝中央,一切都那么熟悉,我清楚地知道每件东西的位置和来历;然而,一切又都离我如此之远,我感到,小窝里的每件东西都在拒绝我,它们既遥远又陌生,好象在告诉我: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那天,我们在小窝里搓ps,玩一个赛车游戏的时候,雨伞告诉我,他听李琳说,微微已经出国了。
我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开着赛车在虚拟世界里横冲直撞,没有多一会儿,我就热泪盈眶了。我当时想:好吧,就这样吧,我要忘掉这一切,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
可是,我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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