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清楚,她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她呆在那儿,纹丝不动。现在她已经被这件事完全挡住了视线,她拼命地喘着粗气,两眼放射出光芒。
“你想像一下,在一个美丽的早晨,我们出发来到一片海岛上……”她补充说,“你想想看,不远的将来,某一天我们突然来到一片世外桃源……”
“我们赶紧回家睡觉去吧。”我说。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所有我们要做的,就是稍微努力一下,只要我们愿意就行了。”
“那你究竟要得到什么?你是怎么打算的……?”
“上帝啊,你设想过在一群海岛上生活,那会是怎样的吗?”
这种幻想简直让她头脑发昏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的微笑,沉醉在这些甜蜜的想像中,接着她甩下我就走了。我用膝盖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妈的!”我吼道,“不要拿你那些该死的岛来烦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我们整天都在埋头干活儿,这种情形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呢。这场可怕的飓风让我们再也闲不住了,而且我们已经算是倾尽全力了。方砖地上到处都是碎屑,各种垃圾和污物随处可见。面对如此严重的灾难,我们和乔治面面相觑,他愁眉苦脸地挠了挠头,不过贝蒂却挺开心的。
于是,白天我就拎起那只工具箱,耳朵后面夹着一支笔,从一幢房子蹿到另一幢房子。贝蒂在城里来回穿梭着,为我买回装修用的钉子、乳胶和木板等等,此外还有一些防晒油,因为我多数时间都呆在户外,要么从梯子上爬上爬下,要么蹲在屋顶上干活儿。从早晨到晚上,天空始终是清澈的一抹蓝,或许只是一场大雨的洗涤,从此它就一劳永逸了。我连续几个钟头都沐浴在骄阳下,嘴里含着一把钉子,修理那些被毁坏的小木屋。
乔治对这种行当一窍不通,和他一起干活儿甚至有些危险,要么锤子突然从他的手中脱落,要么可能在你用力压紧一块木板时,他会把你的一根手指头锯下来。我要亲自盯他一个上午,然后只是让他在过道上照看着,同时让他离我的梯子更近一些,这样我就可以把工具箱从上面扔给他了。
37°2(8)
渐渐地,这里开始变得像个人住的地方了,我每天晚上都累得贼死。最让我感到头疼的是电视天线,我一个人很难把这玩意儿重新修好,然后再把电缆接上。但是我不想让贝蒂到屋顶上来,我可不想她出什么事儿。有时候,我看见她出现在梯子顶上,手里端着一杯鲜啤酒,我已经热得头昏脑胀了,看见她的头发上闪闪发光,我弯下腰去吻她一下,接着从她手上把酒瓶接过来。于是,这就可以帮我一直坚持到太阳下山了。然后我收拾好工具箱,回家吃饭,在夕阳的轻拂下,我步履艰难地走回木板屋,我发现她手里拿着我的扇子,神情落寞地躺在阳台上。每次当我回家的时候,她总是问我同样的问题:“活儿干得顺利吗?”她问,“没把你累坏了吧……”
“马马虎虎……”
她站起来,跟着我走回屋去。她在厨房里忙活着,我赶紧跑去冲凉。我真的累坏了,同时也表现得有些夸张,我希望她能更关注我。疲惫给我带来许多离奇古怪的念头,我希望自己被裹在襁褓里,像婴儿一样身上涂满爽身粉,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睡在她的怀里,吮吸着她的乳房,我发现这简直太刺激了。当她在我身后,按摩我的脖子和肩膀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我可爱的小旋风,我想像着,噢,我可爱的小旋风……
我们吃过饭,然后把桌子收拾干净。一切就像乐谱纸上划好的横线一样。当她在厨房里洗涮盘子的时候,我点了一支烟,接着走到阳台上。我平静地走到躺椅旁边,然后坐了下来。我听见她不停地清洗碗碟,嘴里吹着口哨或低声哼唱着什么。我感到幸福满溢,沉浸在如此深沉的平静时刻里,我像个傻子似的,嘴角挂着微笑酣然入梦。突然烟头儿落在我的胸前,我大喊一声从梦中醒来。
“该死的,你怎么还在睡呢!”她说。
“嗯?”
她出现在我面前,拉着我来到床上,一只手伸到我的腰间。她让我在床垫上来回滚动着,开始脱掉我的衣服。遗憾地是,十秒钟之后我就涨满得快要爆发了,我甚至连一只眼睛都睁不开,立刻倾泻出来了。
于是我们采取了一种新的方式:我们在早晨做爱。不过这会让人感到有些疲劳,开始之前我需要先去撒尿,她也一样,这样会减少一些吸引力,不过我们会开一些有点儿傻气的玩笑,互相纠缠着,很快就触及到最敏感的地方。早晨,贝蒂呈现出一副非常诱人的姿态,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整个夜晚,她都在反复思索着如何让我重新找到感觉呢,她想尝试一些有点儿怪异的姿势,她注入了一种激情,有时这令我大吃一惊,让我赞叹不已。我充满信心地工作着,再次向天堂和地狱发起冲击,我拖着乏力的双腿,又爬到屋顶上,把一根电视天线重新修好。
一天早上,我比贝蒂提前醒了。阳光再次洒满了所有的角落儿,我用胳膊肘儿支撑着坐起来。有一个人正面朝着我们的床,坐在一把椅子上,这家伙是汽车旅馆的老板,他目不斜视地盯着我们。确切地说,他正在瞧着贝蒂。我花了几秒钟才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发现床单已经被我们蹬到一边了,贝蒂两腿向外分开。这家伙很胖,油头粉面的,他满不在乎地用手帕擦着脸,手上戴着几个戒指。在一个明媚的早晨,这样的家伙确实会令人感到恶心。
我用床单盖好贝蒂,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一声不响地穿好衣服,心想这样可能也是他所期望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没出声,就像一只想拿耗子的猫。就在这时,贝蒂醒了,她猛地坐起来,乳房露在外面,她用一只手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
“该死的,怎么回事……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她问。
当她坐起来的时候,那家伙向她点头示意。
“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要让人太难堪啊!”她补充说。
在这件事还没有被一种可怕的方式彻底搞糟之前,我把老板拉到屋外,随手又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我在太阳底下溜达了几步,清了清嗓子。他把上衣脱下来搭在胳膊上,他的衬衫上露出一大块汗迹。我无法正常地思考问题,觉得身体不太舒服。通常这个时候,我也许正在平静地做爱呢。这家伙用手帕擦去他衬衫领上的汗水,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告诉我,”他说,“有人发现你上午十点钟还躺在床上,是不是因为这个年轻女人的缘故呢……”
我眼睛盯着地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这让我流露出一种焦虑不安的表情,我尽可能不去看他的脸。
“不,不是,”我说,“她与这毫不相干。”
“太不像话了,看看你,尤其不应该的是,她让你忘记了你为什么呆在这儿,我为何要让你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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