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停电了呢,九点钟就是刘翔的世锦赛呢!
他可是要冲大满贯的,这样瞩目的时刻,怎么可以停电!
也就今晚了,过了今晚,明天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不出意外也是个好日子——易涵和舒烨要去考二级运动员加分!
好羡慕他们两个,易涵和舒烨成绩都不错,如果有了二十分的加分,那感觉真的是如虎添翼!
老天怎么就这样眷顾他们俩个呢,我只有羡慕地份。我是天生的体育白痴,不过——看着俩大帅哥,啧啧!
虽然,不再亲密!
5300又被我修好了,蓝蓝的屏幕还是一如往昔,中间那到小裂缝被我用画画石的水彩掩盖起来——一切完好如初。
我真的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错过了放手了,我真的潇洒了?为什么知道易涵和舒烨要去考试,我的心里会如此紧张,抱着个手机,期待下一秒蓝色背光闪动,动人的铃音响起!
不能言语,只能祝福。我微笑着将中指贴合在食指上——mayydluck!
找槿澈吧,我打电话给槿澈,却发现他家电话无人接听。准和老爸老妈出去吃大餐了,这幸福的孩子,老爸当boss真好!
短信给叶琳,看着“信息已发送”的提示,我咯咯笑了,还是有人理我的,嘿嘿!
叶琳直接电话回过来!
“嗯,赢了,大满贯类!”她的语气还挺激动。
“哇,真的假的,成绩多少呀!?”我也好激动,仿佛看见下一秒那个白色的身影在起跑线前,蓄势待发,风驰电掣!
“额……我忘了,我就顾着激动没注意呀,那个主持人激动的呀——第九道有什么关系,谁说不可以,刘翔创造了第九道奇迹!”
第九道奇迹,前无古人呀!
“真的吗,我连他第几道都不晓得,唉,该死,停什么电呀!”我抱怨电力公司无能,关键时刻,怎能失误!
“你们那停电呀!呜呜,真可怜呀!我们班明天一批人也要去考试,那阵势,啧啧!”叶琳说着就转到他们班上了。
“嗯,我知道。”我的心淡了下来,不知道想知道,却又无力去面对。
“你对这不是很有兴趣吗?还有,还有你的舒烨类,嘿嘿!”她在那头嬉皮笑脸。
舒烨,我的心似被揪了下,又似被狠狠戳了下,几乎无力呼吸。
“嗯,他现在才不是我的类,我跟他分了!”告诉她,以后她就不会在我面前说到这名字。
“啊!?”电话那头是她讶异的声音,“嘻嘻,不要难过噢,好男人很多的噢!”
我轻噢了一声,叶琳知道我性子,也不多加安慰我。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都会被掏空的。
“开心点,好不好?”
“我很好呀。”她在电话那头,一定目光盈盈,殷切期盼。如此,我不愿多说话儿。
“不要多想,高三我们班可能要被拆掉,唉!”那头却是她在叹息。
“那你可千万不要来我们班噢。”我跟她开玩笑,“伽马变态得要死,你最好托你爸爸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嫁给你好了,反正我又没人要!”
这是玩笑还是自嘲,我听着却是酸酸的。叶琳活得比我更难,三年了,她还是无法释怀!
“好呀,我就桃花运好,老婆多,你来我给你做大!”说这笑话,我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呵呵,花心大萝卜!”她打了个哈欠,“好累呀,明天要不要继续给你播报新闻?”
“什么新闻呀!?”我故作不知道。
“我们班的呗!你不是跟易涵舒烨都很熟呀!怎么不去打探打探!”她嘿嘿笑着,开心地跟我聊着。
要吗?去了解下易涵或者舒烨的情况,去听听他们的好消息。此刻却是很无力,“不用了吧,没问题的诺!”
没问题的,我对他们很放心,很想关注,很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现在却是不能!
浅藏在心底的,遥遥的小湾——我终究不敢迈步。
第二天的新闻真当是爆炸性的!我和老爸老妈说说笑笑,广播播报的新闻时不时传来窸窣的杂音。
“各位听众,各位听众,现在插播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龙江市人民法院院长章忻同志不幸出车祸,送至医院途中,因抢救无效身亡,享年四十四岁。”
接着便是车祸的每一个细节播报——挂车司机酒后驾车,章忻同志在回家途中一个十字路口不幸遭遇车祸。
广播又播报了章忻的一系列关荣事迹——时代英模,龙江人民好干部,全国十大最具公正力法官……
我长叹一口气,拍拍老爸的手,爸爸每天跑货运,我也很担心,可又很相信他。爸爸握着方向盘的手,总是那样有力厚实。
“可惜,有少了一个好官,唉!”爸爸惋惜不已。
我点头,章忻的名字在龙江市很响亮,我也有所而闻。据说,老百姓打官司只要有理有据,她都会为民做主,有冤找她申,她也都秉公办理,绝不徇私,更不会包庇。
这样一个女性,真当让人敬佩!可惜我以后不会走司法这条路,也恨晚了几年见到她——不然外公的事,不就有转机了吗?
英雄,走好!默默关上电视机,章忻的面容姣好,安详恬静的就似最寻常最曼妙的江南女子,她竟有这样的力量,支撑起人世间的公平正义。我好佩服也好惋惜,这样的好法官。她是如此美丽,她的家庭她的孩子是否也如她一样,美好的无以复加。
无奈红颜逝去,香消玉殒时,从此天各一方。
手机屏幕蓦地亮起来,蓝蓝的背光把我眼睛蜇得有点生疼,我打开信息,黑色的字体此刻如此触目。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章忻是易涵他妈!”
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手机被我摔在地上,蓝色的屏幕马上溶在昏暗的灯光中,这怎么可能!?
易涵,易涵,章忻怎么会是他妈妈,那个温婉清秀的江南女子是他母亲?
我不能接受,我的脑子猛地被人刺了一刀,易涵,易涵!
脑袋里都是这两个字,易涵,他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呀!?此刻章忻不再离我遥远,易涵是她儿子,儿子,多亲近的关系?
易涵,原以为现在你会站在跑道前,双眼炯炯,如飞豹一般,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此刻,你又在哪里?
你也在龙江,对吗?你这样好这样乖,你一定守在你妈妈面前;易涵,请不要坚忍,心里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强忍……
易涵,我又能做什么呢?每次都是你帮我,我连一句师傅都不叫,我连一声感谢也不说。我很坏,嘴巴说你很好心里却咬牙切齿说你坏,我拿竿子抽你害你扑腾掉水里……
我的心好痛好难受,易涵,你好吗?
你怎么可能好,你怎么可能好?
“他怎么样?”这次轮我回电话给叶琳。
“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一直陪在他妈床边,不说话。”
“他不说话,他不说话?”我心里很痛,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此刻却不敢接受。
易涵是如此喜欢言笑的人,他的笑就像阳光一样,暖暖的。
不说话,不哭泣,这是我认识的喜欢嘻嘻哈哈的易涵吗?
无力地挂了电话,跑到爸爸房间,轻轻抱住他,“爸爸,明天我也要去龙江,好不,我去我同学那!”
爸爸点头答应,抱着老爸,觉得他也好轻,我长大了,爸爸却要老去轻去,头发也染上了灰白。
妈妈是会计,小小溪金的“大会计”,她和章昕眉宇还有那么点相似,都是柔弱纤细的女子,妈妈可也是个客观的会计师!
夏夜的天空黑沉沉的,天上繁星点点,偶有微风徐来,传来夜来香的暗香,好美的夏夜,美的让人想做春梦!
明天,我还要去龙江,那儿有一个我很在乎很在乎的男孩,他现在很受伤很无力。
我也不会再有力量拉他起来——就像我拉着竿子,看他的小脑袋一点点浮出水面一般,可是我可以和他一样,哪怕不哭不笑,不说话不摇头!
有我的世界,不是一个人,那就不会孤独,不再黑暗!他是屡屡阳光,一米一米地透过黑暗,他会亮起来的。
就像——天很快就亮了,明天又是一个火热的夏天。
我就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窗,易涵只留给我一个黑色的背影——单薄瘦弱却那样有骨架。
我就那样安静地看着——看那个背影的角度视线都未曾改变。目光平和,那床上的女子——那个温婉清丽的女子,此刻却是被白色的绷带包的严严实实,就如一只沉入茧中的曼妙蝴蝶。
她是不是有那样一刻想要——破茧而出,再拥一拥他的儿子,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然后告诉他,“妈妈再也不会离开!”
易涵——此刻你是怎么样的表情,隔绝了整个世界,你和你的母亲的交谈好吗?
这样的情景让我潸然泪下!
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维诺地转头,便对上了舒烨暗黑深沉如浓墨的眸子,眉宇间的落寞无力——如此粲然!
我微微一怔,“舒烨!”
他拍拍我的肩头,“去那边坐坐,我们都在那边!”
我们都在那边?我又难过又会心,易涵,有这样多的人陪你,而我却是如此后慢!
齐刷刷地坐着的,有我熟悉的面孔——王宸,叶琳,也有我不熟悉的几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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