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巷子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及心跳声。白薇抱着掩日，看着他肋下流血不止的伤口，在海上失去他那一幕重又浮上心头。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再次经历那样的苦痛！

起身，尝试着扶掩日离开，怎奈她也是刚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根本无力支撑他高大的身躯；想了想，又改用拖的，依旧动不了他分毫。

“你好像需要帮忙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回头，黑暗中看不清两人的脸，但那一身色彩艳丽的服饰却成功的唤起了她的记忆。

下意识的抱紧掩日，白薇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你们想干什么？”

莫多走上前来，肆无忌惮的伸手，想要碰触掩日的伤口，却被白薇拦截。

“别碰他！”

“别紧张啊，小姑娘。”莫多笑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伤得有多重。”

“你会那么好心？你是想看看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打跑你吧！”白薇冷笑。

“耶，你挺聪明啊！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看，现在你除了乖乖跟我走之外就没别的选择了。你要是不听话呢，这个半死的人，我就让他马上变成死人！”

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他说的是“我请你吃饭”这样温情脉脉的语句。

“我要是跟你走了，那他怎么办？”

“他怎么办？”莫多托着腮帮子想了想，回头对同伴叫道，“檑奴，你说呢？我们要不要帮他？”

“我不管。”檑奴冷冷道。

莫多重又面对白薇，无奈道：“你听到了。我只能向你保证，会让他继续保持半死状态在这里等着被人救。”

“你救他，我就跟你走！”白薇坚持。

“刚夸你聪明，你怎么又笨起来了！现在是你跟我们讲条件的时候吗？只要我们动动手指头，他就会变成死尸，你照样得跟我们回魔界。”

“你试试！如果你真这么做，我保证，你带回魔界的同样是具死尸！”

看着白薇晶亮的眼眸，莫多发现她和上次不大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他再次回头看了看檑奴。

“那就带具尸体回去，照样可以交差。”

檑奴也算倔强得可以。

“别呀檑奴。”莫多劝道，“她好歹是你老相好的女儿……”

“闭嘴！！”

檑奴从齿缝里迸出俩字。

“怎么给忘了，你还是他情敌的女儿。”莫多喃喃道，“真是老了，这点记性都没了。”

“你认识我母亲？”白薇望向檑奴。

她的提问被对方自动忽略。

“岂止认识，纠葛深得很呐！”莫多答道。

“到底走不走？”檑奴不耐烦道。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能不珍惜生命呢？你要跟他殉情，我不拦你。要不，我把你们俩的尸体一起埋到魔界去，以表达我对你们的敬意？”

抱紧掩日，白薇坚持道：“我不会离开他！”

“真固执。要是当初你母亲像你一样坚持，我这朋友也不会这么惨了。”莫多似真似假的叹道。

听到莫多的话，一直站在一旁的檑奴走了过来。

看到白薇眼里的眸光，檑奴有了丝恍惚。这眼神和年轻时的高桂芝何其相像！转瞬间，他仿佛置身邺都城外那片吃人的草地，重又面对着伤痕累累，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女子。就是那一霎，他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檑奴？”莫多疑惑的唤道。

从回忆中醒来的檑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改了主意：“把他们一起带走吧。”

“我求求你！”白薇出声道，“你们救他，我跟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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