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第二次被人从后面偷袭打晕……
修拉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匪徒们当作人质给劫持了。现在他正被一个身体瘦削矮小的盗贼用手臂扼住脖子,一柄锋利寒冷的短剑紧贴着颈侧的皮肤,金属锋刃上的寒意激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李斯克,把你的人都撤回去!放我们走!”盗贼阴沉的说话声音好象不是从声带而是从肺腔里直接发出来的。
对面传来战士的咒骂声,孩子悲痛的哭声,但没有对于盗贼要求的回应。
修拉勉强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几分钟才恢复了视力。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充满了愤怒与悲哀,几乎要碎裂掉一般。
领主府的花园内尸横遍地,有侍卫和民兵的,也有匪徒们的;鲜血将地面染遍,在火把的照耀显出了一种凝重的红褐色,令人作呕。这些还仅仅是让修拉感到有些难受,当他看见母亲希尔瑞娅倒在血泊之中时,学徒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知道这一切,却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为什么自己不能阻止这个悲剧!
修拉无力地垂下头,眼睛中完全失去了神采。他的心中一片灰暗,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任凭匪徒们将自己的身躯挟持着缓缓后退。
此刻哈林忍住巨大的悲痛指挥着民兵和侍卫们将剩余十来个匪徒们团团包围在领主府邸中。虽然他在见到巴斯卡后发觉了消息是被人动过了手脚,立刻带着一千民兵往回赶,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他只看见了妻子的尸体、生死不明的儿子还有被劫持为人质的法师学徒。
“没有听到吗?让我们走!”陷入领主府的匪徒们被几乎十倍于自己因失去亲人和朋友而愤怒的民兵们包围;只要哈林•;冯•;李斯克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被这些民兵们活活撕成碎片。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一动不动。一个空洞而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进攻吧,领主大人。不用在乎我。”
看到学徒和自己死去的妻子相似的面孔,那上面失落、怨恨与无情交织着的表情触动了哈林。那个曾经年轻而有活力、充满着谦逊与温和的微笑的面庞在这一刻似乎与他妻子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但那种毫无生机的表情让他心中的疼痛更加地剧烈。
“你要知道,你现在挟持的是一个贵族,而且他还是一个法师!”哈林试图用语言来威吓敌人,“如果你伤害了他,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而且,你还要面对法师们的怒火!”
在法亚南方这种混乱的局势里有一些规则还是发挥着作用的,譬如不得伤害贵族这一条。即便是再残暴的匪徒,也仅仅只是绑架绑架贵族来要求赎金。如果匪徒们伤害了一个贵族的性命,那么他们将会受到所有贵族势力的合力追杀。
“抱歉,正因为他的身份,我才不会放开他。没有比一个贵族人质能更好地保护我们的性命了……”在修拉身后的盗贼把短剑轻轻一拉,一丝鲜红顺着学徒的脖颈渗出。
修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受伤应有的身体反应都没有。只是继续用空洞的声音说:“大人,进攻……”
哈林沉默良久,然后下定了决心一挥手:“让开一条路!”
“大人!”“老爷!”“先生!”“不能放走他们!”各种反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还要流更多的血吗?我说了,放他们走!”哈林硬生生压下了反对声。民兵们让出一条路来,盗贼、牛头人、半兽人还有十几个匪徒挟持着修拉慢慢移向这条路打算离开。
“我说过有放你们走吗?”修拉空洞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所有人都愣了半秒。
只是一瞬间,修拉反手将手掌按在了自己背后的盗贼的小腹上,一股阴寒的能量瞬间从他的指间侵入了对方身体。盗贼立刻感觉到浑身冰冷寒毛倒竖,手脚也变得无力。原本架在修拉脖子上的短剑“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亡灵学派魔法,霜冻之触!
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学徒转过身体,面对着还处在错愕中的匪徒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法术:七彩喷射。眨眼的工夫,七彩的光球淹没了匪徒们,包括牛头人和半兽人在内的所有匪徒全部变得花花绿绿绚丽多彩。
一个接一个的法术在修拉的手中被施放出来:电爪术、寒冰刃、灼热之手、马友夫强酸箭……乃至亡灵学派的拉若克吸能术和瓦解射线都被他当做攻击性法术施放了出去。包括吟唱咒语的时间在内,只用了五分钟就让匪徒们变成了冰雕、脓液或者焦碳。那个半兽人更是被他活活用拉若克吸能术和瓦解射线变成了皮包骨头。
当他停下了法术后,除了被变成冰雕的外,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起来的匪徒了。大多数的匪徒们已经在这种狂轰滥炸式的魔法攻击下无比凄惨地死去,而少数侥幸逃生的则是更为凄惨地活着:他们或者被火焰和闪电灼伤了半个身体,在地面上无力地呻吟;或者被强酸腐蚀了肌肉组织,痛苦地嚎叫翻滚;或者被冰霜冻结了血液骨髓,只留下微弱的呼吸还能证明他们的生命没有被死神拿去。
学徒走到唯一一个还可以正常思考和说话的匪徒面前――那个一开始就被霜冻之触击倒的盗贼。他弯下腰来,用依然空洞的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阴寒无比的负能量毫无痛苦地侵蚀了盗贼的肌肉和神经,除了让他感觉到手脚发冷浑身无力头脑眩晕外,没有影响到他的思考和语言能力。
“朗……朗格尔……”盗贼现在有些口齿不清。
“告诉我,为什么!”空洞的语气在领主府中回荡。这种没有感情没有声调没有意志的话语再加上修拉先前那可以说是一边倒的魔法杀戮,彻底让盗贼吓破了胆,“床头故事”的威力再度展现。
“我……我告诉你一切!不要……不要用魔法!”名为朗格尔的盗贼仿佛看见了人间最可怕的生物,“是斯雷德……没错,是斯雷德那个疯子!上一次他被打败后就一直在准备这次的袭击,他……他这是想要威胁李斯克大人!李斯克夫人是平民,他要我们杀了他的家人……”
“很好,永别了……这是我的谢礼……”一道灼热的射线命中了盗贼的胸口,瞬间将他杀死。
放完了这个法术,学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原本围绕着他的民兵和侍卫们全部不自主齐刷刷地后退了两步。然后修拉扶住额角,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是他试炼以来第四次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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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有五天了,先生。”老管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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