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失控了……”当神志回归重新到能够自控的程度时，我内疚地说道。

“程先生，您无需自责，多亏您的实力才能击退那个强敌……您修习的是醉拳的一种吗？只有在酒醉的情况下发挥实力吗？”宁宁勉强地抬了一下嘴角，想要做出一个微笑，但是却因为牵动了腹部的肌肉而痛得满头大汗，“在车里有急救箱，可以帮我们拿出来吗？”

“真的要说的话，倒是更像是人格分裂――这是小时候医生下的断语。”我在宁宁的指引下在面包车里找到急救箱，“对不起，我并没有什么急救经验。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把外伤消毒灯和绷带各拿一份给我就行了，我自己会弄。”宁宁强撑着身体靠在面包车上，“你先去看看鸟居他们怎么样了？”

“还活着，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

“太好了。”宁宁轻声地发出安心的欢呼，“请用智能止血带缚在上臂上三分之一处，再用消毒灯照射外创，等消毒灯自动熄灭后包扎就行了。”

“嗯。”我生疏地按照宁宁所教授的方法来对鸟居等人的伤口进行处理。

“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和我那将三人的手腕裹得像是粽子一般的粗陋技术不同，宁宁半卷起上衣，将绷带一层层紧实又细心地缠在受伤的地方上，贴着曲线没有一点臃肿的感觉。

“那个人，不算是我。”我本来所期望的不过是写些流行小说，悠闲度过一生，之前之所以会选择恋爱小说这个题材也单纯是为了图个轻松方便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居然卷进了世界政治级别的超级阴谋，不但如此，还亲手和敌方的一员大将对。刘飞将原先在同好会里逼我们跟他打，但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沉迷与写实派武侠小说的热血高中生而已。顺便说一句，自由武术爱好同好会是属于每个学校都有的那种弱势社团，成员就三个人，会长刘飞将，副会长何剑斌，唯一的普通会员我，第一任会长刘飞将，最后一任会长也是刘飞将。他毕业以后我们并没有继续将社团继续经营下去，而是转成了回家社。

“对了，刘飞将呢？他最后有没有告诉我们消灭饕餮的方法？”

当我这么问时，宁宁俏脸一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难道……飞将他没有遵守约定？”

“不，他说了，只有五个字，‘摘掉他的胃’。”宁宁满脸迷惑地说到，“这种东西也会有胃吗？我对道术完全没什么概念”

“不太清楚。”事实上我是属于那种理科白痴的类型。道术应该是算理科吧？不过道术生命究竟能不能用时下流行的生物学体系加以解释呢？

“或许朱会知道一点。”

这时警方的一架直升机向广场飞来。

漆成黑白两色的警用直升机还没停稳，木下藤吉郎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宁宁！你怎么受伤了！是猪俣那个家伙吗！”

那是真正的，毫不作伪的表情，关切中又带有对伤害施加者的仇视。我毫不怀疑，要是让他知道药师寺宁宁身上的伤是我的杰作的话，他一定会把我给钉到十字架上然后用九尾鞭来抽我。

“猪俣死了，他的肉体被一个叫‘刘飞将’的人用电脑给夺取了。他是世微手下的干部，能击退他多亏了程先生呢！”宁宁用手按在夜晚中散发着冷艳光晕的白皙小腹之上，替我遮掩道。

她真是个好人，我真为之前敬而远之的行为感到羞愧。

“刘飞将？这个名字好熟。”木下藤吉郎一边将包扎完毕的宁宁扶上直升机一边说道。

“和三年前被武术协会除名的那个人同名呢！也许不是单纯的巧合。”宁宁这时说道。

“啊！你是说那个蝉联全国综合搏击大奖赛男子青年组第一名，却因为被发现参与了黑道组织的地下杀人比武‘killismgame’（杀人主义比赛，双方必须有一个得死的凶残运动，2032年起源于意大利，后来在美国兴旺发达，最后成为一个极为严重的社会问题。killism是个新造词，实在‘kill’这个词后加上代表主义的后缀‘－ism’而成的，表‘杀戮主义’或是‘杀人主义’）而被警方通缉的刘飞将吗？”藤吉郎一时竟有些站不稳，“那个据说是被吕布之魂附身的男人……”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完全不知道，刘飞将竟然还有这样子的故事。

“他当时用的是化名，我想，‘王笑生’这个名字，你一定不会陌生……”

“你是说那个在香港扭断二十四个机动队员的家伙？”这时我才回想起来，三年前确实曾经发生了一件引发全社会大恐慌的重大刑事案件。国家武术奥运选手柳笑生路边试招杀人，数人因此重伤不治，警察无力绳之以法反而损兵折将，让他逃之夭夭。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凶恶的连续杀人犯杀人犯，其恐怖程度远超过了英国伦敦的‘开膛手杰克’，直至现在仍有止小儿夜啼之功效。

王笑生自称弃儿，并在幼时遭逢火灾而毁容，因而出现在公众媒体前总戴着象征武力最强的吕布脸谱面具，长相容貌与身世来历均为谜团。

“如果俱乐部的供词没错的话，王笑生的本名就是刘飞将！”木下藤吉郎说道，“他以神秘感能够快速提高人气为由，说服俱乐部高层同意替他保密。因为自己名叫‘飞将’所以他就选择以吕布的脸谱遮面。直到他路边试招的事情事发，俱乐部才将此事秘密通告警方。”

我回想着中学时刘飞将那乱糟糟的鸟窝头和像是掺了蜂蜜似的阳光笑容，实在是无法将之与杀人魔头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说实在话，我到现在对此事都觉得有些非现实感。

历史上被称为“飞将”的人有两个，汉武帝时期的护国名将李广和三国时期的极恶鬼神吕布，或者在他选择后者作为自己的代表时，就有呼唤乱世的意思在里面吧！

“程先生这个样子……能够和他过招，还赢了？药师寺小姐，这是真的吗？”木下藤吉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此时已经改用敬称来称呼宁宁，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话题让他重新恢复了冷静。

“千真万确。”宁宁靠在直升机里的靠背说道，“先不说这个，你有办法现在联系姐姐吗？”

“有的，正好最近在‘火鼠裘’上面加装了能耐高温的通讯器。不过现在公主正在海上牵诱饕餮，可能不会接。”

“我们刚刚得到了关于消灭饕餮方法的重要提示，用我的验证，姐姐不会不理的！”宁宁看着木下藤吉郎，说道。

“让我吃――”陆乾新的咆哮，像是要连时间都吞进肚子里一般，从海面上传来，久久地回荡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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