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专诸勇猛侠义,不仅孔宣心中喜爱,那伍子胥也是豪杰之辈,自然深爱专诸之勇,有心结交。便寻至专诸家中拜访,专诸问起伍子胥来历。伍子胥也不隐瞒,将楚王杀其父兄之事一一道来。专诸闻得此事,怒从心起,抱打不平之心丛生,对伍子胥道:“楚王无道,重色轻国,公子和不面见吴王,借兵罚楚,以报复兄之仇?”
伍子胥道:“正有此意,只是初到吴国,无人引荐,怕吴王不信,将我送归楚国,反而平白送了姓名。”
专诸道:“公子言之有理,久闻公子光仁厚待人,礼贤下士,公子何不求之。”
两人言谈甚欢,当下撮土为香,结为兄弟。当夜伍子胥留宿在专诸家中,两人秉烛夜谈,专诸将吴国局势一一为伍子胥分析,指点他拜访公子光,借得吴兵,以报父兄之仇。第二日一早,伍子胥辞别专诸,临别道:“贤弟所言,子胥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求于贤弟,还望莫要推脱。”专诸乃是侠义之辈,既然已经有八拜之交,自然答应。
伍子胥自专诸处告辞出来,一番辛苦,终于得见公子光之面。吴国国君,向来乃是兄终弟及,前吴王夷昧死后,本应公子光为王,奈何如今的吴王僚贪恋王位,只用公子光为大夫,强占王位。又恐人篡弑,凡出行都身被数层皮甲,带数百甲士相从。公子光被强夺了王位,心中不平,早有弑王夺位之心,只是不得其便。伍子胥向来极有盛名,公子光便与伍子胥相商。
伍子胥知道公子光有意夺位,便向其推荐专诸,称赞其勇猛侠义。公子光便将专诸收在门下,每日送米面菜肉,每月送绸缎布匹,还不时问专诸母亲需要点儿什么。一日,专诸求见公子光,道:“我乃村野百姓,承蒙公子尽心照顾,无以为报,若有什么事需要我,请尽管吩咐,我万死不辞。”
公子光就叫侍从们退出去,对他说了想刺杀吴王僚的打算。专诸道:“行刺国君,乃必死之事,专诸受公子大恩,不敢惜身,只是老母尚在,请允许我奉养母亲之后再行事。”
公子光大喜,道:“不是不爱惜你的性命,只是除你之外,无人能办成此事。此事若成,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尽心养育,怎么敢辜负你呢?”
专诸也之吴王僚残暴好杀,民间多有怨言,又感与公子光恩遇,便答应刺杀吴王僚。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投其所好,才能一举成功,请问公子,不知国君有什么爱好呢?”
公子光沉思半晌,道:“僚好食美味,专好食鱼。”
专诸道:“既如此,待吾归家,学得炙鱼之艺,再来行事。”
专诸回到家里,跟母亲说其公子光所托之事,其母道:“公子托付于你,我们全家受公子的养育之恩,就应该报答人家。再说,忠孝怎能两全?不必以我为念!”专诸心中不舍。母亲又道:“我现在想喝干净的泉水,你去给我找点儿来吧。”
专诸就出门去找泉水,等回到家,一看母亲不在堂屋,房门紧闭,赶忙打开窗户跳进去,只见母亲已经自缢而亡。专诸大哭一场,葬了母亲,便往河边寻找渔夫学期炙鱼之艺去了。
这一切,孔宣众人都看在眼里,众人感叹道:“有母如此,难怪专诸如此侠义。”
孔宣对众人道:“专诸于我有师徒之缘,我当助其成事。”便化做一渔夫,教导专诸炙鱼之艺。孔宣也是个馋嘴的神仙,极好美食。专诸得其教导,不日学成而归。公子光将专诸藏在府中,称有一厨子从太湖归来,工于炙鱼,请吴王僚前来品尝。又赐给专诸一把匕首,名为“鱼肠”,削铁如泥,可藏于鱼腹之中。
吴王僚最好食鱼,闻得有厨子工于炙鱼,便带了车驾,到公子光府中赴宴。专诸趁献食之机,取出鱼肠短剑,一剑下去,将吴王僚刺个对穿。随从众人大惊,连忙各执利刃来杀专诸。却不了这边孔宣等人暗中窥伺已久,弄起一阵旋风,将专诸掠去。公子光等人又带人从外面放起火来,随行众人同吴王僚的尸体,俱被焚为焦炭。公子光夺得王位,同伍子胥收拾火场,以为专诸已死,便立下衣冠冢,哭拜一场。专诸侠义之命,自此在天下传开。后世凡言及侠义之人,无不首推专诸。
再说孔宣等人弄起旋风,掠了专诸出去,直至荒野无人之处,方才放下。专诸以为自己必死,如今尚浑浑噩噩,不辨东西。孔宣看了好笑,喝道:“还不醒来!”
专诸一个冷战,方才清醒过来,奇道:“此乃何处?莫非黄泉地府吗?”
众人齐声大笑。孔宣对专诸道:“吾乃东海玉树峰上仙人,见你侠义勇猛,心中甚喜,你可愿拜我为师,传我玉树峰道统?”
专诸从死至生走了一圈,况且此时三教虽然归隐,世人不曾再见得神仙之流,但世人皆信鬼神。哪里还不愿意。连忙叩首拜师。
孔宣道:“你如今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便随我往东海去修道罢。”
专诸一想,如今天下皆道自己已死,着实了无牵挂了,便随了孔宣,往东海而去。吴国本就在东方,众人架起云头,不数日就到玉树峰下。专诸虽然勇猛,却毕竟是肉体凡胎,在云上飘了数日,早已头晕眼花,双腿发软。
众人上了轮回岛,随行之人各自散去,孔宣带了专诸,步行上山,与云中子等人相见。云中子见了专诸,戏孔宣道:“当年老师收你之时,乃是个山大王打扮,如今你收个弟子,却也是个土匪打扮,师徒二人,倒是相宜得彰。”竹君同云霞俱在一旁大笑。孔宣也不生气,对专诸道:“徒儿快去见过你师伯,二位师叔,自然有见面礼送你。”
三人笑容未去,僵在脸上,玉树峰上众人,因为并不经常出岛,除了像孔宣这个在外面纵横闯荡的家伙以外,竹君和云霞无事便跟在独孤身边,云中子在封神之战时将手中除了混沌珠之外其他的法宝全都给了雷震子,如今一穷二白,如何拿得出见面礼来。
专诸却是耿直,也不顾三人脸色,上前叩拜师伯师叔,云霞最先反应过来,对专诸道:“你初上玉树峰,待一会见过老师之后,道我仙草园中来,我采些灵果给你固本培元。”言罢,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云中子同竹君两人。
云霞掌管仙草园,却是拿独孤的仙草做了人情,两人眼见逃不掉了,只得对专诸道:“你既入我玉树峰山门,自是有缘,待拜过老师之后,任你所求便是。”
专诸不知孔宣在后面挤兑云中子三人,叩拜之后,便立到孔宣身后去了。孔宣对云中子笑道:“有劳师兄破费了。”
云中子看着孔宣奸笑,心中大感无力。这玉树峰上只有独孤和门下弟子四人,独孤经常参悟大道,动辄闭关,四人日夜相处,嬉闹惯了。上次在人间相遇,云中子还将孔宣收徒之事拿来调侃。如今报应在自己身上,真是苦笑不得。
同门相见,自有一阵热闹。原来云中子上山以来,尚未见过独孤,赤松子与卫寿二人也未曾见过独孤。竹君只说独孤正在闭关,不知何时出来。众人正说话间,空中传来独孤的声音:“既得佳徒,可带来相见。”
云中子与孔宣听了大喜,各自带了弟子,往独孤所居竹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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