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兴奋的望着方老实。

过了一会儿，方老实还是烂泥似的趴在那里没有动弹。

小雀儿掩饰不住心中的失望，上去狠狠的踹了两脚，道：“我说左左姐要嫁人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

方老实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雀儿怒气冲冲的说：“我们走，这个醉鬼已经没救了。”

他身后的人小心翼翼的道：“用不用把他……”

小雀儿冷笑：“不必。他这辈子算完了，留他一条命让他受苦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我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朋友们一个个在他的面前死掉。”

说完不再搭理别人，径自回住的地方去了。

那一帮人连忙跟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大街上的人声已越来越少。

黑暗中少年的脸庞慢慢地垂下了两行泪水。

等方老实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床上。

虽然床板很硬，可终究还是一张床。

方老实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睡在床上。

不但睡在床上，而且还被换了一身衣服。

粗布的衣服，上面有阳光的香气和肥皂的味道。

正在这时，喜儿推门进来。

她看见方老实醒了过来，脸上露出来开心的神色。

她的手里端着一大碗米饭，饭里有青菜，有苦瓜，居然还有一个鸡蛋。

她小心地坐在方老实的身边，笑道：“这里是我家。”

方老实点点头。看看周围。

这是一件很小很小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纺车，有洗衣用的搓板，两把椅子，使原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加狭小拥挤。

喜儿看见方老实望向周围，脸上一红：“这里只有我和奶奶，所以没想再换间大点的房子。”

方老实却知道，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钱。

方老实没有说破，他只是看着喜儿，道：“这里是我住过最好的房间。”

喜儿听后开心的笑了，说：“快吃吧，一会儿饭就凉了。”

方老实低下头拿起筷子，却无法下咽。他已经发觉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昨晚自己睡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这善良的祖孙一整晚都没有地方合眼。

他并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可他的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喜儿看着他，像是也发觉了异常的气氛，没有说话。

方老实忽然放下了碗：“我要离开这里。”

喜儿吃了一惊，急道：“可你的身体还没好。”

方老实起身，道：“我还能走。”

他扶着墙缓缓的往外走，腰间一阵剧痛，可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

他留恋着这里的一切，可他却不得不选择离开。

喜儿的眼眶红了起来，上前拉住方老实的衣服，“我们不是朋友吗？”

方老实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的波澜，“我没有活着的朋友。”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骨节都发白了，却始终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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