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二建的贾经理又来电话,说请韩立冬去坐坐。这已是第三次邀请了。还说开车来接,最好只去他一个人。本来,批发市场这个项目的建设,韩立冬已召开了局长办公会,同意交给桃林二建了。贾经理请韩立冬去,无非是为了进一步加深一下感情,再砸一砸这个事儿。韩立冬想,去了之后,除了喝得晕头转向,贾经理肯定还得给安排别的节目。而那种节目,是绝对不能办的。刚要拒绝,忽又记起上次老贾给留下的五千块钱。那个信封,必须尽快还给他,以免后患无穷。但他又不想带局里的人去,甚至都不愿让自己的司机开车去,担心他们去了再节外生枝。想了想,就给二愣子打电话,说:“你送我去桃林一趟,有空不?”二愣子一听,说:“没问题!”韩立冬说:“咱早点儿走,下午两点半,我在邮局门口等你。你别上局里来接我。”二愣子说:“明白!”
车子驶出了县城,韩立冬才对他讲了此行的目的,说:“今天去,你跟老贾也认识一下,批发市场施起工来,我给说句话,你从他们手里承包一部分土石方活,干上两个月,问题不大。”
二愣子说:“那可太好了!干这种工地活,比跑长途又安全又合算。再说,经费在你手里掐着,跟他也好结算。”
车子驶近了苦水河东大桥,那黄黄的、浩荡北去的河水,让韩立冬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的目光扫射过桥北侧的那一片碧绿的草滩,突然看到了河滩上方掩藏在玉米地里的一片梨园。嘿!前几天怎么没想起它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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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心情在别处(55)
他让二愣子把车停在桥头一边,自己一个人去了那个梨园。十几分钟之后,走回来,车子继续往前开。
二愣子说:“哥,小朵已经去县二小上课了,挺好。刘校长也没多要钱。我几次提出,请校长跟你一块儿坐坐,她坚决不来。我又带了一箱酒两箱牛奶去了她家,她也坚决不收。嘿,还真有廉洁的领导呵!”
韩立冬笑笑:“不收就不收吧!我这个老同学,是个老先进了!明后天,我给她打个电话,表示感谢。”
到了桃林二建,贾经理早已在办公室恭候。寒暄了几句,韩立冬就把那个信封拿出来,让二愣子去放在了贾经理面前。贾经理很是意外,刚要推让,韩立冬一脸严肃地说:“老贾,这事儿是这样,你送我的鱼、桃子、海产品我收下了。但这个5000号炸弹,我坚决不能收。工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保质保量按时完工,我就按合同条款把工程款全部给你,绝对不拖欠你一分钱。”贾经理知道碰上个真不收礼的了,只好挺尴尬地说:“韩局长,那就听您的吧!”又要留下吃饭,说附近有一家炒鸡店很有特色。韩立冬笑笑说:“才几点就吃饭?”站起来,就告辞。贾经理见二愣子出门去了,悄声儿说:“韩局长,晚上就在桃林住下吧!我给您准备了个挺有特色的小玩艺儿,您在百忙之中也放松一下。”
韩立冬笑笑说:“谢谢!”到了公司门口,二愣子忙开了车门,韩立冬钻了进去。这时,二愣子按韩立冬事先的安排,突然把两箱皇后特酿从车里搬出来,放在了地下,说:“贾经理,这是韩局长送给您的!”不容贾经理反应过来,开上车就跑了。
车子朝城外驶去,路过那个贴着蓝色玻璃幕墙、鹤立鸡群的财政局大楼时,韩立冬不觉想起了小乔,心又忍不住怦地一声跳了起来。
二愣子说:“哥,你真行!是个当县长的材料。不贪不沾,问心无愧,才能担当大任。”
韩立冬说:“能担多大的任,现在很难说。故道县的庙就那么大,当个最大的官也不过七品。不像人家省城的厅局,有个团省委副书记是个小媳妇,才二十八呢。再说咱这个市场吧,不收他的钱,你老哥能吃得饱,睡得踏实。盖好了全县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大市场,既方便了老百姓,又让小商小贩发了财,还是我的一大政绩,也给我那个副县级加一加油。可是真要收了他那5000,你去检查他的施工质量,肯定心虚心软。他偷工减料、不按标准施工,你敢查他吗?查起来硬气吗?要是大棚盖起来了,轰隆一声塌了架,砸死了人,咱这40万泡了汤,赔偿死伤者几十万,我再进班房,两个方面比一比,哪个合算?”又说,“还有,他给提供的小姐,也绝对不能碰。你别看老贾这工夫为了揽这个工程这么热情,可我真碰了他给找的小姐,到了结账的工夫,他跟你多要几万块钱,就有要挟你的理由了。要是再拿出一盒录像带来,不就更麻烦?”
二愣子笑笑,说:“大哥也太小心了!”
车子开上了苦水河东大桥,韩立冬朝北边梨园的方向瞅瞅,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愣子,明晚我再使使你那摩托。”
二愣子说:“哥,你要是晚上有事,我开这车送你去不就得了?要不,就你开这车去。骑摩托总是不大安全。”
韩立冬笑笑:“我也锻炼锻炼吧!”
第二天上午,韩立冬又打电话到商场财务室,出纳员小李说玉儿去了银行。
玉儿中午回到家,刚要做午饭,电话铃响起来,她的心又是一惊,忙去接了,却是来永打来的:“我现在天河呀!临走没来得及告诉你。”
“那,你今晚上能回来不?”
“回不去了,可能得后天吧。来市建筑设计院请几位老总给审核一套图纸。”
“那好吧!”
中午已无心吃饭。她故意晚去上班十分钟,在路上找了个公用电话,见四下无人,给韩立冬打了一个。
韩立冬大喜:“这样吧,晚7点半,你还在老地方等我。”
“好吧!”放下话筒,玉儿只觉额头、前胸、后背都出了汗。
尽管来永说不回来了,可她还是非常担心,就写了个条子“我上秀娟家去了”。又打电话给秀娟,说去一个表姐家看看,怕来永不愿意她跟穷亲戚来往,谎称去了秀娟家。秀娟说:“明白。要是来永来电话,我就说你刚走。”
这次,韩立冬仍用摩托车载了她向苦水河方向驶去。但在桥头上就扭向北,沿着河边不太宽的土路,开了几分钟,来到了一片黝黑的果园的寨门前。下了车,韩立冬推车进去,到一间小屋前,停下车,跟一个看园男子小声说话。玉儿用黑纱巾遮了脸,立在一株树后。借着暗淡的煤油灯光,看了看眼前的树,是梨树。还隐约看见”了一下。
那还是22年前,他和金大章、李长胜在南部山区的那个小村下乡当知青的工夫。胡泊平时爱摆弄钟表、自行车什么的,村里乡亲就常找他帮忙。
这天,胡泊又在屋里给一个村民大叔修座钟。那钟打买了七八年就没修过。在农家房里烟熏火燎,齿轮、发条上全是油泥。胡泊用块从拖拉机手那里搞来的旧棉纱,擦了好半天才擦出点儿黄铜色来。
金大章来叫他,神秘兮兮地。
“干什么去?”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金大章领着他出了村,转过一片苹果园。那果园被浓绿的刺槐围起的篱笆遮着,从枝叶缝隙里可以看见园内的树上挂着一个个青色的果子。
“偷果子?不干不干!”胡泊住了脚。刚到那小村时,金大章常约胡泊、李长胜出去偷西瓜、偷甜瓜、偷萝卜、偷地瓜、偷豆子。有一天晚上去偷西瓜,让个看瓜的人拿土枪追出去一百多米,差点儿丧了命。
“不不,绝对不是偷东西。是,是……你去了就知道了。”
跟金大章又走了一段路,前边是一片菜园。胡泊还要往前走,金大章一把拉住了他,伸手一指:“你看!”
绿色的菜园子里,有个红衫子人儿在推水车,那衫子在落日的晚霞之中,犹如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胡泊定定神儿,看清了那是个大辫子农姑,推着水车一圈一圈走着,不时还把搭到胸前的大辫子挑到身后去。虽看不清她的模样儿,但从体态上看,姑娘长得挺匀称,个头在一米六左右。
“走!找她拉拉去!”
“不不!俺不去,不去!”
“走走,你看你,像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叫驴!”
兴许金大章想找个伴儿,不由分说拉着胡泊过去了。见了农姑,金大章脸皮厚,自来熟,打了个招呼:“哟,雪儿,推水车哩!”全村的十几个俊巴点儿的大姑娘、小媳妇他全能叫出名来。
农姑似乎见过他们,没吭声,只点了点头。金大章为了防止尴尬,忙笑容可掬:“俺洗洗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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