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你原谅，我是一个罪人，我也不配做这个孩子的母亲。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为了让你练这把魔剑，为了让你成魔，成为天下武林的公敌。如此一来，天下大乱，我们羽人便有机可乘，夺回属于自己的世界。”羽人女子慢慢地把话说完，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难过。”厉风俯下身，用手慢慢地拭着她的眼泪，可泪水却越擦越多。他手中的鲜血抹得她的脸一片血迹。他摇了摇头，想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可鲜血也是越抹越多。

“不，我早就知道这是个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我必须离开你。”

“但你爱我，还有我们刚出世的孩子。”

“我是羽人的公主，心里只有我的种族。我只是利用你的感情，利用你来对付我的敌人，”羽人女子咬了咬嘴唇，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厉风，“他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在笑，他一定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冷漠而孤僻。”那女子说完，将地上昏死过去的羽人男子抱了起来，展翅欲飞。

“你别走！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工具，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我会替你杀光所有的人类！”厉风的瞳孔又化为了红色，比血更浓的红色。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再害你了……”羽人女子喃喃自语着，看了那婴儿一眼，长翅一展，向北而去。只剩下厉风孤单一人，仰天长吼着。

……

物是人非，转眼又过了一年。厉风抱着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刀与剑的缝隙之中，他走过的地方，都是战场。人类为了消灭他们父子前仆后继地冲来，但胜利始终倾向于他们。好几次厉风都想将魔剑插入自己的体内，但看到怀中的孩子，他强忍了下来。这便是成魔的代价。他的生活除了杀戮，只剩下孤独，与痛苦。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人名叫封九天，人类的魔主，也是厉风当年唯一的知己。不过现在，他们是敌人。封九天的手中，抱着一个女婴。但这个女婴却一直沉睡不醒，身上的生命波动非常的薄弱。

“几年没见，你变了。”封九天干笑了一声。

“你也变了，老了。”厉风的声音有点冷。

“当年你我身为魔教两大护法，试图将本教从危机中拯救出来。却不想你为了一个羽人女子，舍身为魔。不过你帮了本教一个大忙，当初因为你，我们与正派人士结为了联盟，得到了很好的喘息机会。”封九天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

“你的孩子？”

“嗯，如果她现在活着的话，和你的儿子一样，应该有一岁了。”封九天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简述了一遍。原来一年之前，那时的封九天已经身为魔教之主，但他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却也难逃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当时一个女仆跪在他的身前，声音颤抖：“手下已经全力抢救了，但……夫人和孩子，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封九天选择了妻子，他宁愿死的人是自己。他的妻子终于活了下来，但他们刚出世的孩子，却未能幸免。妻子看着死去的孩子，悲痛欲绝，一怒之下，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伏魔宫，从此再没回来。而封九天抱着这个女婴，久久未语……

“你将魔珠植入了她的体内，但这样只能让她的身体完好地保存下来，却不能起死回生。”厉风听完，叹了口气。

“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知道这把魔剑的来历，他是太古天尊用自己的生命之能铸成的。只要魔珠得到了它上面的生命之能，我的孩子亦瑶，就可以活下去了……当然，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交换，包括魔教教主的位置。”

“不行，如果没了这把剑，我便无法保护我的儿子，他定会被人杀死。”

“我可以保护你们，我对天发誓……”

“我只相信我自己！而且我比谁都了解你，你是有野心的人！”厉风说罢，提起长剑，直指封九天。

“难道你就让你的儿子在这些尸体堆中长大吗，你不想让他过正常一点的生活吗？”封九天站了起来，看着殷问剑的眼睛。

“我不会再让我的孩子跟我一起受苦……”厉风喃喃自语，抱着儿子向南走去。

此时正是秋天，太阳西斜，两道长长的影子相距渐远。这场人类与魔的斗争还在继续，死者长眠，忘却了所有的痛苦，而生者，却在一次次的噩梦中，重拾那些血腥的画面。这场大战又持续了一年，直到八巫的崛起，与真武派合力，将厉风赶在了恶谷之中。再后来，在八巫的挑拨之下，厉风与死神在恶谷大战了一百零一天。最后，两人双双失踪。

人们认为厉风和死神同归于尽了，便想到了厉风的儿子。然而他们将整个世界都翻遍了，却未能找到那孩子的下落。直到十几年后，所有人都将这一切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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