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点了点头的哈桑,x69伸出手给他看那个洗手间里捡到的注射器:“哈桑,首先你要告诉我,这玩意是你、还是里面你那位朋友的,然后,我希望你把整件事大概的过程告诉我,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细节,也要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一下。”
“这东西不是我的,应该是尼古拉的,我看到他皮夹里还有好几支。”
69与托德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卧室,看来这位名为尼古拉的麻烦先生来头不小,至少,他很富有,如果这位令人无奈的麻烦先生还拥有一个值得一提的背景,那么解决整件事还真不容易。
哈桑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我跟尼古拉是前天在蓝宝石画廊认识的,我们对艺术的见解非常相似,所以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并约定昨天共进晚餐,晚餐时,我发现,尼古拉跟我是同一类人,我们聊得很开心,接着,就一起回到了他居住的这家酒店……”
69开口道:“对不起,哈桑,打断一下,我想我必须确认两个问题,你和尼古拉是几点回到酒店的,尼古拉注射毒品是在你们发生性行为之前,还是之后?”
哈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们大概是11点左右回到酒店的,注射毒品,好像是第一次之后,第二次之前吧,尼古拉说,他希望感觉更美妙一些,所以就使用了那玩意!”
“第二次开始后不久,尼古拉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可是我以为那是注射毒品的正常反应,所以没有中止,等他开始呕吐我才发现……或许早一点发现,我可以帮他拨911的……”,哈桑沉默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年轻人经历过这种事都能冷静地描述出当时的过程,哈桑的喉头努力做着吞咽的动作,企图缓解内心的恐惧和歉疚!
69没有出言安慰哈桑,或许他认为,帮助这个年轻人解决掉实际的麻烦,才是他所能提供的最佳安慰,尽管这一切都是有偿服务。
轻微的手机振动响起,不久之前x69发出的照片与指纹已经有了调查结果,看着回复内容的x69扶了扶眼镜,旋即用力捏了捏眉头,然后转身示意托德跟他到旁边去一下。
卧室内,x69低声告诉托德:“20万美金,早上六点前处理完毕,不会有后续麻烦!”
托德点了点头,问了句:“我们这位带来麻烦的尼古拉先生是什么来头?”,x69的报价已经超出了平常同类作业的水准,鉴于x69先生的信誉一向无懈可击,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死者的身份比较敏感,x69处理这件事会担上更多的风险。
“尼古拉只是这位麻烦先生的中间名,他全名是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波波夫。”
“尼古拉.安德烈维奇.波波夫的……”,托德睁大了眼睛,试探地问道。波波夫是俄罗斯的能源大亨,按照俄罗斯姓名习俗,中名应该是父称,托德很快就联想到这位势力庞大的俄罗斯传奇暴力资本家。
“第四个儿子,也是最小的儿子,两个月前持旅游签证入境,典型的急性脑溢血症状,死因大概是毒品引发的交感神经异常亢奋,结果血压高到可以用来洗车,最后……”,x69做了个爆头的手势,“从体温降低的程度来看,昏迷到死亡,这位麻烦先生整整坚持了一个小时,看来他有很强的求生欲望,真是个医学史上的奇迹,可惜,研究这个可不是我的专业。”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托德很及时地打断了x69的遗憾:“如果这件事被泄露出去,哈桑回到他们国家,会被人群用石头活活砸死的,而我,从此以后也别再想跟那些愚昧的中东酋长们做成哪怕一美分的买卖”。
“托德先生,估价20万美金的麻烦,还不算是超高难度的麻烦,相信我,整件事会完美地解决,现在,你和哈桑可以走了,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坐电梯,走后面的消防楼梯吧,”,x69拿出电话:“而我,要打几个电话,叫上几个真正能帮的上我的伙计,吃过早餐我会给你电话的。”
“哈桑,相信我,麻烦在几个小时内就会结束,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回到自己的酒店,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忘记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x69用自己招牌式的微笑送走了托德和哈桑,这才开始拨打电话。
“路易斯,我需要你半个小时内赶到海洋之家饭店,不不不,不需要带全套的手术工具,这次你的工作不必那么血腥,但是别忘记带一套胃管来,对,我们需要从一位麻烦先生的胃里抽200毫升恶心的玩意。”
“丹尼,哦,你在咳嗽?哦,上帝啊,帮帮我吧,我需要你尽快赶到海洋之家饭店,拿上你吃饭的家伙,我需要你入侵这里的保安系统,修改几分钟的监控录像,哦,你是说,你不能肯定是磁带记录还是数字记录?别担心,这个我来想办法,伙计,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尽快赶来,明白了吗?”
“特洛伊,我在海洋之家饭店,我需要你把那辆黑色的林肯车开过来,对了,在你启动那辆该死的老爷车之前,务必检查一下后备箱里的c套工具是否齐全,对,c套,不要落下了什么东西,上来的时候,你顺便去一下洗衣房,找一套绝对干净的kingsize床单和被套枕套,手脚干净点,别留下什么痕迹,对,要全套的,白色,kingsize,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kingsize……”
“乔,抱歉这么晚打搅你,但你不得不起床,而且半小时内赶到海洋之家饭店来,哦,我们这次的活是要让一个倒霉的意外死亡者看起来足够倒霉,并且还要让一个捅了他一小时菊花的家伙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来过一样,哦,我纠正你一下,这里没有谋杀,也不是误杀,是的,纯粹是个充满麻烦的意外死亡,不不不,你低估了这个订单的难度,我们要让这个倒霉的家伙看上去就像是独自呆在酒店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意外死亡,对,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也没有被捅过一小时的菊花,并且,我们只有一个多小时来干活了,所以,看在上帝和美元的份上,我需要你在4点30的时候赶到我面前……”
上午8点30,托德先生在家中接到了x69的电话,处理麻烦的过程跟比想象中繁琐了一点,不过依旧顺利完成。
36小时后,警方接到报警,一位倒霉的俄罗斯旅游者被请进了警察局的验尸房。随即波波夫家族派出一大票专人赶赴美国处理后事。
72小时后,托德先生与x69分别通过自己的网络,辗转获得了警方的验尸报告结果,哈桑先生的麻烦指数开始大幅度减低,一切都在向x69所承诺的那样发展。
80个小时后,当地八卦记者之间开始传扬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各种不同的版本都提到一个事实:俄罗斯当代最伟大的暴力资本家尼古拉.安德烈维奇.波波夫,很不光彩地失去了自己最宠爱地第四个儿子。
96小时后,波波夫家族的人用各种手段让那些八卦狗子们闭上了他们的嘴,倒霉的尼古拉先生躺着上了专机,回家了。看起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140小时后,托德先生致电x69,钱已转账进指定户头,请他确认一下。
于此同时,波波夫家族在家乡的家族墓地里,低调举办了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波波夫的葬礼,对于爱子的意外死亡,脾气火爆的尼古拉.安德烈维奇.波波夫从头到尾没有发表任何过激的公开或者私下言论。
而面对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银行账户网页的x69,却一脸严肃地在发呆,丝毫不见大把美元平安落袋的喜悦。犹豫半响后,他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银行经理,确认了几分钟前账户内确实转入了整整20万美元----这也是这个户头近两月内唯一一笔账户收入。
这时托德先生的电话来了,因为x69迟迟没有确认,以至于托德先生还以为转账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得知款到无误,托德先生自然是礼貌地转达了摆脱麻烦后的哈桑对x69的诚挚谢意!
剩下的时间里,x69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听到托德先生说了什么,也没有注意自己又说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回忆、思考、分析最近数年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大脑不知不觉已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超高速运转状态,69,美国东海岸最富盛名的解决者,自己有了一个麻烦,而且是一个空前的超级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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