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地走出来,院总值班走在最前面带路,警察们居中,我跟在后面,师傅一声不吭地走在我旁边,表情非常严肃。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我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有种上刑场却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的感觉。
院办我很久没来过了,上次来还是作为新工作人员来报到的时候。师傅和院总值班呆在外间,把我和警察们独自留在里间的会议室里。我们隔着桌子坐了足足1分钟,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讲,只是盯着我。我心里象古战场一样金鼓齐鸣,刀光剑影,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会被问起什么,所以也没吭声。希望他们不要在这里就对我拳打脚踢。应该不会的,师傅就在外面,至少有师傅在。
“你,有什么要说明的?”终于,一个较年轻的警察开腔了。
“我…说明什么?”
“你认为我们在说什么?”
汗水湿透了我的脊背,顺着额头往下流。该死!我看上去准是象个心怀鬼胎的流窜犯。
“我……我……我也不知道。”
年长的警察用比较温和的口气说:“这只是一般询问,你可以不要紧张嘛,慢慢说。”
年轻的警察接着说:“公民有依法作证的义务。知道吗?”
“什么?作什么证?”这回我更吃惊了。
“月日上午8:50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傻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问题,突然想起来那就是和泰雅打闹的时候。真丢脸,我都25岁了,让我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我在和人打打闹闹以至于惊动了警察?我害羞地说:“在一个认识的人家里。”
“那人的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社会关系有哪些?”
“季泰雅,男性,大概30岁。”
“为什么说‘大概’?”
“我没有看到过他的证件,只好说大概。他自己说自己30岁了。”
“没看到过证件?听到过别人怎么称呼他吗?”
我想到了“老人妖”,当然这不必说。“没有。”
年轻警察看上去有点生气了,面孔板得更牢:“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是他的真名?”
“这个…我…他告诉我的。”
“职业呢?”
“‘美丽人生’的助理美容师,还有,还有清洁卫生之类的,我也不清楚。”
“社会关系呢?”
也许是看到我非常茫然的样子,年长的警察补充道:“就是家人,朋友,平时来往的人。”
“我…我也不熟悉。好象没什么往来的人。”
“你肯定?”年轻警察对于我的疏漏开始不耐烦,“他家里人呢?”
我战战兢兢地答道:“好象他父母和姑婆都死了,有一个叔叔,还有婶婶。”
“怎么又是‘好象’!”
“不好意思,我都没见过。”
“你们两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去年底认识的。地方么…那个…他给我剪过头发。”(这不是假话)
“只是朋友?有没有什么经济来往?”
“经济来往?”我楞住了。谁会注意到我买了vcd放在他家里?我只好耐心地解释为什么我买了东西不放在自己家里而是放在朋友家,但我的解释结结巴巴,连我自己听了都不能信服,天知道警察们会不会满意。
“你们那天在做什么?”
谢天谢地,终于换了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也很难解释。我又费劲地解释了老半天。
“你们只是一般朋友?为什么你天天去他家?”正当我描述自己怎样不满意泰雅的画像时,年轻警察再次发难。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我喜欢泰雅,这是真的。我想天天看到他,天天和他在一起。看到他水汪汪的眼睛我会安心。听到他的声音我会觉得温暖。他身上芳香的气息使我放松神经。和他讲话逗他笑让我觉得生活不再只是忙碌和痛苦。慢慢地我开始离不开他,是的,我是爱上他了。这是最最直白最最自然的感情,就象即使藏身在人行道边梧桐树下泥土缝里,草籽到了春天还是会发芽。我要求的是那么少,从来不敢奢望他美妙的肉体,只要他一个会心的微笑,就能给我带来无上的欢乐和宽慰。如同沙漠里最后一棵仙人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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