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卫斯理基本学会了纯正的汉语，身体也好了大半，可以下地走动了。

窝在斗室内两个月，卫斯理差点被闷坏了，幸好有一个超级美女――蔡琰，一直贴心地侍奉在侧。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卫斯理对蔡琰道：“琰儿，且扶我出去走走，赏赏月。”

蔡琰摇了摇头，一脸歉然地道：“卫郎，这不妥。郎中说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测。但以你目前的状况，还是不能经受风寒。”

败兴！

卫斯理想，这慢慢长夜，既没有电脑，又没有电视，真不容易度过。身体渐渐好了，不再需要那么多睡眠了。秋冬之际，一夜十三四个小时，扣除睡眠所需七八个小时，还剩下六个小时需要打发掉。

秉烛夜读？这是古代文人的一种好习惯。但为了我的视力，绝不能做这种傻事了。前世可是深度近视，看什么都模糊；如今有了这副上佳的皮囊，得好好珍惜。

饮酒狎妓？这也是古代文人的一种风尚。可是病体尚未痊愈，连出门看个月亮都不准，这美好的风尚也只得留待以后。

巫山云雨？这可是古代人最大的娱乐了。可是怎忍心亵渎心中一直仰慕的才女蔡文姬呢？何况她还是未满十六岁啊！

这时，一首短诗在卫斯理脑中浮出：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般般皆交付，柴米油盐酱醋茶。这首句不就概括了人的七样消磨时光的事？这七样，蔡琰几乎是件件精绝，但我只对棋感兴趣，遂道：“琰儿，长夜漫漫，手谈一局如何？”

“甚好！”蔡琰应道，取来黑白棋子与棋盘放在案几上。

两人在炕上围着案几对坐手谈，卫斯理执黑先下了一个小目。蔡琰却端坐在对面，迟迟没有落子。片刻后，卫斯理催道：“该你了！”

蔡琰问道：“卫郎，妾身只是让先？”

“让子？”

卫斯理一怔，随即明白了。在古代，实行座子制，白棋先行，先落子；在让子棋中，上手执白，下手执黑，先放子。

卫斯理心想，我好歹也是五段的水平，职业起手都难以让得动我三子，据说古代围棋最高手在现代也只是个业六、业七的水平，遂笑道：“琰儿，让一先不够吗？”

蔡琰盈盈一笑：“以前妾身都是让夫君两子、三子。”

卫仲道竟这般不济？卫斯理稍微一惊：“以前是以前，以前的一切，我几乎都忘了，希望你也能忘掉。”

蔡琰怔了一下，落了一子，应在目外。

两人交替落子。卫斯理注重实地，四角都占据了；蔡琰则看重外势，大围中央。卫斯理抓住时机，打入中央。蔡琰不愿大空被破，尽力屠杀中央大龙。见突围不成，卫斯理就地做活大龙。经过一番厮杀，大龙终于苦活。

局终数字，黑一百八十四子，白一百七十七子。胜过蔡琰，卫斯理十分兴奋，觉得自己至少棋艺比那死鬼卫仲道强。

“卫，你输了！”蔡琰拭了拭鼻尖上的汗珠，盈盈笑道。卫斯理愕然，我这不是比你多七子吗？咋是我输？

“盘面上黑一百八十四子、白一百七十七子，黑比白多四块棋，还棋头后，黑一百八十子，白一百八十一子，妾身侥幸赢了一子。”见卫斯理一副疑惑得样子，蔡琰仔细解释道。

还棋头！

哎，忘了古代围棋的这个规矩了。白棋整盘只是一块，黑棋则分作五块，这多出四块就要还四字。卫斯理笑道：“琰儿棋高一筹，我十分佩服！”

两人又鸣金鏖战，卫斯理吸收首局惜败地教训，在抓边角实地的同时也注重中央外势；蔡琰则收回了首局布局时的轻视之心，认真对待。双方你来我往，斗个旗鼓相当。最终蔡琰比较幸运，最后一空由她落子填下。局终数字，恰只是胜了这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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