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又急急的刹住车,“哪里错了?”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条路么?
“去柳诗情那里。”他说。
袁天辰嘟哝着嘴,他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拜托下懿旨的时候也表达清楚一点嘛。扭动方向盘,掉了个头,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佑寒去哪儿?”卓文慈看着儿子的车与自己的背道而驰,好奇的问。
“年轻人的世界,我们弄不懂了。随他去吧!”楚木晨无奈的摇头。
一路上,楚佑寒脸黑如墨。袁天辰大气不敢出,连内伤都快憋出来了。
“想问就问吧。”亏得楚佑寒还有一丝丝良知,他才不至于憋得五脏爆裂。
“黄龄跟你说了什么?”
“……”
“那栀子就是诗情?”
“……”
“当我没问。”他识趣的闭上嘴巴。
“加速。”楚佑寒命令道。
袁天辰很没有骨气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大雨倾盆,路上行人稀少,劳斯伦斯像一只发狂的豹子,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不多时,二人便已经站在了那间曾经是柳诗情的租房的门外。
敲门!
没有响应!
巨大的敲门声倒引来了一群看众。一些热心人解释道:“住这里面的姑娘,早走了。”
楚佑寒找到了屋主,向她打听柳诗情的一些情况。屋主说,“姑娘来的时候,说要住上一年半载的,可是还不到两个月,她就来退房了。走之前只说了一句,她或许不该回来。”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楚佑寒问。
屋主直摇头,“那小姑娘看起来哭过,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我看她伤心,不便多问。”
袁天辰恨得龇牙咧嘴,“你就不能问问吗?”
楚佑寒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惧中。
回到车上,这回,袁天辰被楚佑寒邀到副驾驶座位上,楚佑寒坐回驾驶座上,两只手捏紧方向盘,袁天辰看到那双纤细很贵族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跳。下意识的捉紧安全带,怯怯的问:“佑寒,去哪儿?”
“下车。”他霸道的命令道。车门,主动为他开启。
“不。要死就死一起。”袁天辰将车门用力关上。
“下—车!”他咬着牙,恨恨的命令道。谁说他要去死了?
“别这样,佑寒。”他恨自己没有出息。他只要一发怒,他的小心肝就会没有骨气的砰砰砰的跳。
车门,再次为他打开。
他再次用力的关上车门。
楚佑寒横了他一眼,带着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报复之意,恨踩下油门,车子即刻弹起老高,袁天辰的头颅与车顶亲密的接触,却忍住痛,硬是没有叫出来。
楚佑寒很无语的觑着他,那凛冽森寒的目光,盯得他心里发毛。
“南部的天鹅湖风景区规划即将启动,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会破产。”袁天辰言不由衷的说。
“那个项目我在上周便已做好…”
“我不满意,你得重做。”袁天辰嚷起来。
楚佑寒像打量怪物似的看着他,“图纸在我电脑里面,我加了密码,你在哪里看见的?”
“佑寒,你们兄弟一场,就让我帮帮你吧。”他终于妥协,说出心里话。
“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
袁天辰摇头,“不知道。”憨傻得可爱。
“我去找我的女人。你也去?”
“去。”他坚定的点头。
楚佑寒盯了他一会,不再坚持。
火车在铁轨上颠簸了好几天好几夜,柳诗情在某一个猛烈的颠簸中苏醒过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将脑袋搁在车窗上,风刮过削瘦的脸庞,将她晶莹的眼泪刮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离开了故乡,去哪里都一样!
她只是觉得浑身虚脱乏力,胃里间歇性排山倒海的翻腾,恶心呕吐的感觉愈来愈强,凭借以往的经验,她本该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并没有采取些微的防备措施,只是努力的压抑着身体的不适。
人生自古谁无死?
她只是有点惶恐,要是就这样,在一列未走向终点的火车上走向了生命的终点,心里放佛遗落了点什么,她想起来了,她要看完母亲那本笔记,趁她还有一口气在的时候。
她从背包里摸出那本红色的笔记本,在火车的颠簸中,翻到了剩下的那部分。
安静如娟秀整齐的字体,不知为何,写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凌乱和潦草。但是柳诗情还是能识别那些龙飞凤舞的字体。安静如写到:
我鼓足勇气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只是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脑门,笑着问:“叫什么名字?”
“…”我憋红着脸,宁死不说。那个时候我已经从八卦的女同学口里得知,他是全年级最优秀的理科生;而我,是全年级最出名的笨学生。
“多大了?”他又笑着问。
“十七。”
“哦,还未成年?”他难掩失落,嘴角一勾,“我可不想背一个‘引诱未成年少女’的罪名。”说完掉头就走。
我紧跟上去,大声说:“再过三个月多一点,安静如就有十八了。”过路的行人都稀奇的打量着我,我扮了个鬼脸白了他们一眼,唬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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