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难免会有点事，赵生民为许为义辩护，然后试探地说，朱主任是章书记的……赵生民话只说到一半，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又觉得板上钉钉的事，是用不着问的，反显得自己是个蠢货。

朱克山爽快地说，我与赵科长一样啊，为领导做一些日常服务工作。

赵生民连忙起身给朱克山的茶杯里加了水，坐下来说，年初章书记本来是可以进常委的，可惜了，听说票数相差不大。最后这句话是赵生民临时杜撰上去的，但一脸的同情显露无遗。

哎，幸福的陪选啊，人生难得经历一回。朱克山大大咧咧地说。

朱克山的不设防令赵生民暗自喜悦，也就放开来说了：本来朱主任就水涨船高了，虽然章书记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她平时在下面，与各县区的党代表接触不多啊，大家也看到了，最后选上来的12位常委，都是本来就在市里任职的，朱主任是章书记身边的人，对她是最了解的了。

我对章书记的了解，也就限于赵科长对黄局长的了解啊，朱克山狡猾地说。

那是，赵生民冷不防吃了个软钉子，但显然不能就此罢休，继续试探道，党代会结束后，就传来章书记要到嘉州市直部门任职的风声了啊。

这个我知道，朱克山胸襟磊落地说，章书记跟我提过这事。

那……赵生民考虑着怎样措词恰当一些，想了一会说……按惯例，我姑且套用朱主任你刚才的说法，幸福地陪选过一回，组织上都会给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不知……

嘉州市各部门，朱克山沉思着说，赵科长你认为哪个局办委合适呢？。。。。

第三章女局长赴任（4）

这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我小人物说不好的，赵生民连忙回避。

看来赵科长放不开啊，朱克山看了看手表说，你看，我有一阵子已经不戴手表了，可是跟了领导，又不得不戴手表了。

赵生民一怕朱克山回避话题，二怕朱克山要走，连忙又走过来递给朱克山一支烟，而且又给茶杯里加了水，恳切地说：

朱主任再坐坐，县（市、区）委书记座谈会我听黄局长说要给今年的全市经济发展定调子，没那么快结束的，前几天要各分局上报今年税收收入的预测数，个个叫苦不迭，说是春节假期刚结束，还没缓过劲来呢，税源调查总得一段时间吧，可是黄局长对这个会很重视，万一关书记问起今年的收入情况，总不能打马虎眼嘛，所以就要求各分局按照前五年的平均增长率计算，结合政策变化因素和前十位税源大户今年可预计的增减因素，先把数字报上来。按理说，自从市里实行机关效能建设“五条禁令”以来，慢热的工作状态应该已有所改观了嘛……

朱克山不客气地打断了赵生民的话，挖苦说，赵科长说话都很有领导的风范啊。

赵生民意识到朱克山不喜欢听自己讲局里的事，稍稍思考了一会，显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表说，朱主任啊，虽然章书记要来市里任职，我想恐怕你的手表还得戴下去。

为什么呢？朱克山很好奇地问。

你看，金先与嘉州也不远，章书记到嘉州开个会，也要带上你，她那么器重你，哪能说把你抛下就抛下呢？

朱克山解释说，每个领导的想法不一样，章书记外出喜欢带上我，说是临时遇到个事，有个照应，免得身边找不到人。

这就说明她离不开你啊。赵生民肯定地说。

那也未必，朱克山拖长了腔调，饱含了深意说，市里几个重要的局，我看财税局排第一，我看你们这里就人才济济，许为义我还不了解，而赵科长你是许为义的领导，功夫自然也在许为义之上，哪里还需要我这等乡野村夫？

赵生民心头惊了好几惊，莫非章玉兰真的象传言中的那样要来财政局，还真得问个实在，但他说话的时候把头偏向了电脑屏幕，使得他的问话看上去显得漫不经心：

这么说章书记看上财税局了，没错啊，党代会后这边机关里就在传了，说章书记要过来，还听说秘书、驾驶员、车子统统跟过来，哎，朱主任，你别听他们瞎传，不过财税局是政府第一机关，我是真心欢迎朱主任过来领导我们工作啊……

第三章女局长赴任（5）

朱克山也同样心不在焉地回答，章书记的去向要组织上来安排，不是她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再说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变数大着呢，而且我也跟章书记说了，几个月前我老妈出了一起车祸，走路一直不灵便，都提前用上拐杖了，不会放我走啊，我不能离开金先嘛。

朱克山的老妈出车祸留下后遗症是事实，朱克山不想离开金先也是事实，因此朱克山说这话显得很真诚，尽管也就是张口就来。

赵生民安慰说，相信朱主任还是以工作为重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朱主任要看开一些，章书记，不，章局长需要你这样的得力干将啊。

朱克山苦笑着说，最终还是服从组织安排嘛，再说还有时间再考虑考虑。

赵生民似乎替朱克山着急：朱主任还考虑什么呢，金先也就屁股大的地方，跟着章书记那才是一马平川，财政地税局只是个过渡，章书记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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