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走掉。
下午我去学生处领文件,在行政楼磨蹭一会,果然看见李老师从教务办公室出来,她比我们刚才见到时,至少又老了五岁,她靠墙站了一会
儿,才重新端起两个肩膀,笔直的往电梯那儿走。
她来给谢端办休学手续。
我从身后,快步赶上去,“我送送您。”
她开头下意识地一躲,想推辞可能又累的实在撑不住,由我把她从手里的东西拎过去。
沉甸甸的一个旅行包,塞进了谢端两年多的生活。
我在校门口帮她拦下出租,绿色的夏利朝我们驶过来时,我说:“谢端她……”
李老师拿过她的包,用眼睛请我不要讲。
我看她上了出租车,隔着一层玻璃,她的肩垮了下来。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十一)
齐享在上海总行培训期满,调令下来之前,他有一段两头不靠的休息时间。
春意一浓,风开始软了,他陪我在食堂吃饭,图书馆上自习,在校园里慢慢晃,周围人有认得我,有认得他的,还有同时认得我们俩的,看着我们惊疑不定,:“你们两个……”
次数一多就习惯了。
还有一些是别人看不见的。比如以前我要是脾气不合作,犯毛病了,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烦的,这个人懒得强迫又懒得讲道理,你自己想得清楚,那很好,想不清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他做到他界限内可以做的,其他不予迁就。
现在,大方向上,他还是那个齐享,但我很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淡淡的不耐和容忍。
转念想一想,也是我没有给他不耐烦的机会,我现在几乎不再找麻烦,无论语言上或是行为上,我只要念及自己都做过些什么,立刻就倒了〃
对他人求全责备的胃口。
我那段时间,几乎变成了一个乖巧的小女朋友。
那是三月中下旬,非典这个事儿虽然严重,但当时尚未在中部地区形成太大的影响,隔了大半个中国,也没有人特别的当做一回事来防,没人想得到后来到了那个地步。
傅法官乔迁之喜,邀我们去吃饭,我在电话里问,这算不算是顶风作案?
傅辉一时没反应过来。
报纸上都讲啦,疫情当前,不要聚众吃喝。
他哈哈笑了,庄小妹还是那么有意思。
玩笑开开就算了,到约定的时点,我还是老老实实背个斜挎包在校门口等,刚站了两分钟,就感觉有人盯着我瞧。
转头一看,认识的,经院的吴谦吴主席,他站在两步之外,看我发现他,把视线转开,接着却又转回来,他原本可能想走掉,想了想还是走
过来,“庄主席,好久不见。”
还是那个德性。
我笑了一下,希望没有笑得太假,“大家都忙。”
“是啊,是啊。”他心不在焉地接道,然后问,“你还好吧?”
“挺好啊。”
“听说你休学了,这么快就?”
我以为自己听岔了,发觉没有:“我?你说我?”
他不接话,明明他个子比我高,跟我一起站在大太阳底下,可是后来回忆起那个眼神,我老觉得他在低一些暗一些的地方朝我看,有种窥探的快意。
“谁告诉你的?”
他笑了笑,一个宽容的知情者,把你的不坦诚轻描淡写放过那种,“没谁。”
我心烦意乱,不愿意再跟他说下去,把声调捋平,“你大概搞错了。”
“大概是,看你现在这么的——”他继续那么笑,老三老四拍拍我肩膀,我把他手臂挥开他也不介意,“春风得得……”
他要再多说一句我能再拿本书扇他脑袋上,但他讲着讲着神情有点不对,朝我身后望,急匆匆道,“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一回头也吓了一跳,,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三米开外,下来个穿制服的,私自向我走来。
好在我很快把对方认了出来,傅版主真是个人物,戴个黑超绷着一张脸,整个姿态都是在执行公务。
我眯着眼睛看他,哭笑不得,“傅师兄,过了啊。”
旁边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在默默进行精神上的围观,女大学生在校门口被执法人员带走,好,可以上头条了。
傅辉把墨镜拿到手里,“刚刚那个,是不是纠缠你?”
“没,一个熟人。”
他看看我,,“你脸色怎么这样。”
我拍拍脸颊,“还好吧。”
傅辉没有再多问,“没事就好,上车,我们去接小齐。”
开车的是他女朋友林楠,林楠只比我大两岁,刚拿到驾照,她跟着他叫我庄小妹,一下子就老气横秋了,“庄小妹喝水不,傅辉,你给她拿。”
“哦,我不渴,谢谢。”
她隔了一会儿又问,“那庄小妹,你有什么忌口的没?”
“没。”
“那有什么爱吃的。”
“她肯定说她什么都吃,是吧庄小妹。”傅辉回头看看我,,又转回林楠,“你问是问不出来的。”
“那,要不我们待会儿拿这个问题考小齐,你说呢傅辉?”
“挺好。”:
这两口子一向并不是特别婆妈的人,此刻如此絮叨是因为他们的客人我,还没上车就明显不太对头,涨红了一张脸,像在跟什么人别着劲儿。
我看见他们眼神的交换,她在默默地问他,“她怎么了?”
他无声地告诉她,“别问。”
于是他们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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