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躺在松软的被窝里,有一种淡淡的幽香。挽垂的橄榄绿织金欧式窗帘,两边用咖啡色的穗子系着,里面是一层淡粉红的纱幔,透过纱幔望过去是一个阳台,床前有一张白色的美人榻,樱桃红靠垫饰面,铺着一整条纯白色的羊毛皮,床侧有一张白色小巧的梳妆台,有一面椭圆的美人镜子,一个银色的花瓶里长着鲜嫩的水仙,整个房间里溢着高贵、风情、慵懒、闲适的女人气息。
薛恒正在打量着房间的时候,苏菲身穿白色半透明的丝绸睡衣笑吟吟地推门进来:“估计你醒来了,睡得好吗?”
薛恒有点迷糊的记得昨晚酒吧里遇见的美丽女人,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他有点腼腆的点点头,自己还是一身的酒气,还是昨天的那身脏衣服穿在身上,“谢谢你,昨夜麻烦你了。”薛恒想起自己昨夜喝醉了的事情,觉得在一个陌生的女人家很难为情。
“客气什么,对了,我叫苏菲,你叫什么?”
“我,”薛恒顿了一下,潜意识准备说吴宇,还不是太习惯,“我叫薛恒。”
“起来吃早餐吧,已经做好了。哦,你先洗个澡吧,浴室里有毛巾牙刷和睡衣,你的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洗。”苏菲很自然的说,没等薛恒回答:“我在外面等你。”
好像一种命令,就关上门出去了。
薛恒一时很迷惑,素不相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也顾不得多想,到浴室里洗漱去了。
一个人的命运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小时候天资聪敏的人,长大了也拼命奋斗,也不见得就必定大富大贵,而有时候那种其貌不扬毫不起眼的人,却一飞冲天,让人大跌眼镜。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五年之前,苏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个城市的新贵,她出生在有人间天堂之称的苏州,原名苏晓红,貌美如花,心性颇高,天资聪颖,家中的独苗,骄生惯养的当作宝贝。苏州大学金融系毕业的高财生,一心向往在上海工作生活。
苏州是美的,但总像线装书里才子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没完没了,太过沉闷,太过幽雅,太过缓慢,太没激情,而上海如白马王子,够高贵,够奢华,够摩登,够浪漫,够诱惑芳心。毕业后父母为她找了银行的工作,可苏菲毫不犹豫的投入了上海的怀抱,本以为可以凭自己的文凭很快找到满意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眼看半年过去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囊中日益羞涩,又没脸面回去让人笑话,无奈晚上跑到ktv做了一个普通的包厢服务员,倒茶送水放音乐,一点死工资,偶尔也收到点小费,上海生活成本又高,还是苟且难过。每天看见红男绿女打情骂俏,自己心里告诫自己万不可如此下贱,父母要来看她,她只不答应,说自己在一家外资投资公司工作很忙很好,等自己安顿正常了再来不迟,怕父母伤心。
生活有时就像一个高明的漂染师,白的进去,黑的出来,黑的进去,白的出来,五颜六色,变幻无穷,就看你自己想要的颜色,全凭你自己决定把握。
刚开始苏菲受到客人的调戏还常委屈哭鼻子,后来看多了看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而最气愤的是有些姿色平平的女孩子,大把大把赚钱时,还山呼海叫象使用一个佣人似的对待自己,苏菲心里就慢慢的失衡了,加上妈咪有意无意的宣扬青春就是资本的理论。只是心里很矛盾,犹豫不决。
苏菲每天夜半两三点钟下班回到租的简陋的房间里,10个平方不到的小阁楼里,只能安得下一张床,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具,冷菜残饭,空落落的孤寂无声的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就默默的流泪,怕吵醒别人只好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为什么啊?而这时侯无赖的风如流氓似的敲打破烂的窗户,肆无忌惮的溜进屋里,苏菲就感觉很害怕,很无助。繁华的上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孤苦疯狂的拥抱着自己,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的苦,真想回去回到父母的身边,好好的哭一回。可每一次要退缩的时候好强而倔强的心又挡在了门口说:“苏菲,你要坚强,你回去,你这辈子就会老死在那个你不爱的小城里,遗恨终身,你会成功的,你要相信自己。”
“苏菲,你想让你的同学,朋友父母看你的笑话,你就回去吧,我也不拦你,世界上什么都有买,就是没有后悔药买,你不是很高傲,很不是以为自己很能干吗?你就这点能耐啊?”心有时会插着双手依在门口嘲笑自己,苏菲就不屑的对另一个自己说:“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等着瞧!”
第二天,苏菲找到妈咪说,我要坐台,妈咪高兴得喜出望外,亲热的搂着苏菲笑道:“你终于想通了啊,我的宝贝。你会赚很多钱的,你知道吗?你会成为最红最红的红牌,那些女孩会嫉妒死你了。”妈咪是个三十多岁的东北女人,高大很性感,心情出奇的好,因为很多熟客都在打苏菲的主意,就是没机会,要多少钱都愿意,做了很多次苏菲的工作,都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倒着实佩服这个不爱钱的女孩,她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象暴雨般倾泻,何况象苏菲这样的绝色佳人。
“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苏菲说。
“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万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尽管说。”妈咪实际上就是个老鸨子,媚笑着望着苏菲。(把鸨同妓女联在一起,是起于明朝宋权的《丹丘先生论曲》:“妓女之老者曰鸨。鸨似雁而大,无后趾,虎纹。喜淫而无厌,诸鸟求之即就。”现代文学家聂绀弩《论鸨母》说:“鸨,淫鸟,借指妓女。”老鸨是妓院中负责联结妓女与嫖客的一个中间环节,她的功能是:一是为嫖客推荐妓女;二是管理、教化妓女;三是协调各方面关系。老鸨的目标很直接,一个字表达是钱,二个字表达是银子。只要有利益,千万人,吾往矣,什么道义、道德、社会良知都不顾了,只要能让嫖客拿出钱,什么方法都可以使,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苏菲羞涩的说到:“我只坐台,不出台。”就是告诉妈咪我只陪酒不卖身。
妈咪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初入行的女孩都很天真的以为对自己有绝对的控制能力,有很强的定力,这样的女孩看多了,心里想到时不用老娘教就会插开大腿接男人赚钱了,“好,好,我会和客人说的。正好,李老板来了,你今天晚上就陪他吧,他对你怎么样你可是知道的。”
苏菲一听到李老板,心里就浮现一张镶着两颗金门牙的老马脸,据说是个澳门的大商人,每次来都挥金如土,每次都色迷迷的看着自己心里发毛,几次要请自己出去吃东西,都被拒绝了,但每次都点自己服务。“好吧。”
为了钱霍出去了,苏菲看着ktv里旋转的银色的舞台灯,眼里一片迷蒙。
二年下来,苏菲没有坚持住自己的原则,用青春和美貌换取了大笔财富,便销声匿迹了。据说后来攀上了上海3w私募股本和创业投资公司具有欧洲背景的刘总,业务上非常有灵性,再几年下来就拥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
苏菲脱胎换骨成了一个商界的红人,政界的关系也错综复杂,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名字也变得非常洋气,又做了整容手术,以前知道她底细的人都认不出来了。一但美貌财富和智慧集中在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身上时,她就会非常高贵,迷人,神秘。身边的男人象夏夜的路灯旁的蚊子和飞蛾一样萦绕,苏菲让他们神魂颠倒,却不让他们靠近自己,她从心里恨男人,她已经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感情,爱情,她以前受尽了男人的羞辱,如今,既然男人可以把女人当成玩偶一般的玩弄,她也可以,她相信钱可以卖到一切,包括感情,只有她喜欢的她才会去选择,她心里只有原始的情欲。
现在薛恒只是苏菲的一个猎物,她喜欢英俊帅气的男人,而薛恒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苏菲站在华府天地的家的阳台上伸了个懒腰,从阳台说看上海的秋天,别有一番景致,绿树成荫,五栋20几层的高楼把这里组成了一个全封闭管理的小区,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蓝色游泳池,在城市最中心却闹中取静。如果说汤臣一品是上海最牛的楼盘,想要去购房的必须提供身价4000万以上的资产证明,华府天地毫不逊色却要奢华低调得多。上海淮海路顶级商圈,与国际极具知名度的城市名片“新天地”隔街相望,常被描述成都市中的宫殿,紧邻上海时尚购物中心新天地,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很多都是来自香港、台湾和西方的移民。凸现上海的国际化。
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想起刚来上海窘波的日子,而自己现在象自己王国的皇后,可以为所欲为,心情真的很好,房间里有个秀色可餐的美男,这激起了她心中的情欲,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卸了妆的鹅蛋脸,白瓷般的姣好面容,如水仙般娇嫩,她掀开自己的睡衣,黑色蕾丝的维多利亚顶级收身内衣,把女人身材全部的线条修饰的异常完美,她似乎感觉有点自恋,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听见薛恒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把睡衣重新系上,象一只饥饿的母狼迎着猎物而去。
“来,我们去吃早餐。”苏菲热情的招呼。
“苏小姐,谢谢你,我不吃了,我要走了。”薛恒有点不识风情,这让苏菲很懊恼,她压住心中的不快,脸上还是甜甜的说:“你不是要谢谢我吗,那就陪陪我,不要客气嘛。”
薛恒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一夜昏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美如天使般的女人家里,有点做梦的感觉不真实,有点欣喜又有点拘束还有点害怕。
苏菲扭着好看的细腰,走过来就露出一截玉腿,若隐若现饱满的酥胸露出迷人白皙乳沟,苏菲挽着薛恒的胳膊架向餐桌,薛恒感觉一股幽幽的女人香包围了自己,更要命的是那软软温温的乳触着手臂,荷尔蒙素如温度计伸进开水里,直往头上和跨间串,薛恒不由自主的坐下来。
苏菲看着薛恒紧张的样子,哧哧一笑:“你紧张什么?”她坐到薛恒的对面:“吃东西啊。”
牛奶,金黄的煎鸡蛋,熏火腿,麦芽面包,还有蔬菜沙拉,深红色的蛇果,葡萄,西瓜,很是丰盛。
“怎么还要我喂你吗?”苏菲一头乌亮笔直的头发倾泄下来,她把头发往耳边捞上去,比起挽髻的盘发,更显温柔。她叉了一快火腿伸向薛恒的嘴。她喜欢看薛恒厚厚的嘴唇,显得忠厚又有男人味。
薛恒身子往后退退,“我自己来吧。”他不适应苏菲的亲热。来上海的半年真还没有和女人单独面对过,他看着苏菲的眼睛,火辣辣的,他躲闪着,心里很别扭,以前都是自己主动追求女人,可眼前这女人表现的暧昧和奔放,主动和大胆,让他感觉她很放浪,有点反感,心里在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真把我当狐狸精了吧?我告诉你,我就是一只狐狸精。”苏菲在自己家里无所顾忌,她在桌子下悄悄伸出一条腿,顺着薛恒的腿,一路往上,轻咬着嘴唇,眼睛却逼视着薛恒的眼睛,看薛恒什么反映,一脸的坏笑。
薛恒绝不是什么柳下惠,也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突然感觉苏菲穿着黑丝袜的腿象蛇一样游到了自己的重点部位,本来就有点反映的地方,不禁一跳,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淫荡的女人,要在以前他早就扑向了这个女人,而现在自己流落他乡,遭遇了人世间最大的苦痛,自己这半年来无时不刻不思念的妻子和儿子浮现在眼前,让他感觉又羞又愧又恼怒,心情极度郁闷,他摔掉刀叉猛的站起来。厉声喝到:“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想干吗?”说罢冲到门口夺门而去。
苏菲一时楞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象被人抽了几个耳光似的,心痛,从来没有男人能抵过抗拒她的诱惑,她捂着脸羞愧的哭起来,如此羞耻恨不得钻如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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