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戴权索贿未成,再加上觊觎巧姐儿未能得逞,心中恨恨,遂拿定主意,收拾周家。即指派倪二回县衙写了定货字据,便宜行事。周员外见有了字据,自以为万无一失,当即收了倪二写来的字据和戴权的锦样,速速回家安排织锦不提。
倪二这才识得庐山真面目,知是来人竟是内相戴权,更加百般殷勤。趁戴权闲暇之机,封了三千两银票献上,道:“小人孝敬老人家的一点心意!”戴权也不推辞,道:“看你这几天跑前跑后的,也是个人才,有何难处,老夫给你作主儿。”倪二道:“小人想请恩公封个前程。”戴权道:“要个什麽职?”倪二道:“小人想当县官。”戴权道:“那得明年。眼下呢,有个七品县丞缺,交两千给吏部,再写个履历给你补上。”倪二千恩万谢,写好履历,又拿了两千两银子,戴权收了,道:“听信儿吧。”倪二扑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小的永不忘恩公栽培,日后当牛做马、作鸡作狗,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蟠也听得点儿消息,可能是太监总管戴权,也想捐个前程。香菱道:“少跟这些人来往!你吃的亏还少吗?贾府也没少捐了,而今哪个落好了?”薛蟠道:“给儿子捐吧。”香菱道:“儿子还小着哪!只要自己肯学上进,还用捐?如不是那块料,捐了也白搭。现时花了钱,说不定用他的时候,他玩完了!这种人,有几个好下场?太监还玩女人?”薛蟠也笑了,摇着头道:“太监玩女人……稀罕!”
附近州县,有消息灵通的,纷纷前来送礼孝敬。赖尚荣更是备了厚礼奉送。戴权照收不误,见来事已毕,满载而归。
赖尚荣自打刘、周风波后,即对周家怀恨在心,又加上父丧周家没上吊礼,衔恨愈深。戴权来采购,本欲进谗,又不知根底,后窃听得戴权对周员外的迂腐大动肝火,心中大喜,伺机便宜行事。
戴权一走,县库府告急。原本没多少库银,戴权吃喝玩乐、连要带拿,库府亏空不说,又借了上万两银子。司吏衙役半年的薪水都填进去了。赖尚荣即命各司吏乡里长征调钱粮补空,把个知机县搞得天高三尺,民不聊生。倪二更是生财有道,先鞭一马进驻巧巧桥,拦关设卡,盘查行人,收缴安全费、检查费、保护费、过桥费、维护费、过境费、赞助费,遇到外来客旅大贾,洗劫一空。不些日便搜刮得万多银子,留下自己的,暗交赖尚荣。自然受到嘉奖。
倪二恣得心花怒放,倒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哼哼着小曲,心想:过不几天,朝廷的公文一到,七品官帽一戴,哈哈!然后再狠狠捞一把,再买个州官、五品、三品,然后再捞再买我也盖个大观园,娶三房六妾七十二姨太,把林红玉弄到手……正晃悠着,忽听得人喊:“二爷,来喝茶!”抬头一看,原来是多姑娘。
鲍二因那年和何三打架,被贾珍打了一顿,撵在外头,终日赌场酒馆,把百十亩地输了个精光,还落了痨病。贾家败落后,多姑娘回家,也没了来项,穷困潦倒。亏得她还有几分姿色,填补些日子,鲍二更不管她。自和那太监折腾后,阴膣被那厮连喝加啃,连捣带抠,肿得象个裂嘴的大馒头,疼了好几日。可多姑娘得了二十两银子,也够花一阵子的,心下忍了。这几天下身好了,多姑娘技痒难耐,正傍门看人,正是:
斜身倚门立,人来侧目觑,
托腮并咬指,无故整发衣,
坐立频摇腿,独自吟唱低,
开户推窗牖,左右顾盼急,
搽脂复抹粉,搔首又弄姿,
未言先窃笑,必定与人私。
多姑娘忽见倪二摇头晃脑地逛过来,便喊住了他。
倪二本想去找林红玉的,而今见多姑娘用媚眼勾他,他本是个见了女人就象苍蝇见了血,哪还拔得动腿?涎着脸凑前道:“想我了?”多姑娘飞他一眼道:“想你?老娘还想找你的茬呢!”倪二道:“我给你拉了个好客,找什麽茬?”多姑娘道:“快把老娘折腾死了!”说着进了门,随手闩上。倪二道:“那客下边没那把把,怎麽干活?”多姑娘道:“你个笨蛋!下边没有,不会用上边?”倪二笑道:“没见过。”多姑娘扭动着腰肢道:“老娘教教你。”倪二问:“没在家?”多姑娘勾了倪二的脖子道:“喝尿去了。在家,他也不管我的事。”
倪二心旌荡漾,底下早已勃起,抱起多姑娘,捺于床上,褪下裤子就急于往里搠。多姑娘浪笑道:“看你急得给猴似的,慌啥?换换花样,‘猴子抱竿’、‘张飞骗马’、‘神仙大立碑’、‘老汉推车’什麽的,那才有滋味呢!”倪二等不得,多姑娘四叉仰天,抬起双脚,撇开两股,红门洞开,倪二两手提其双足,夹于胯间,挺起肉椎迫不及待地搠将进去,狂浪起来。多姑娘哼哼哟哟地叫着,一挺一挺地迎合,淫性大作,一个鹞子翻身,跨上倪二,将那肉槊塞进洞里,狂砘滥颠起来,直恣得她春情荡漾,前仰后合,酣畅惬怀,娇喘道:“这才过瘾哪!就象搠到了喉咙眼儿,把老娘这一肚子淤气都给顶出来了。”倪二抽筋扒骨般地“啊啊”叫唤两声,瘫了。多姑娘气得骂道:“老娘正在兴头上,你倒蔫了,真不中用!”
倪二谄笑道:“好一个浪货,怪不得贾琏连凤辣子、平儿那样的美人儿都拴不住他,偏偏和你瞎鼓捣,原来是另一番辣味。”多姑娘浪笑道:“老娘不是夸口,这床上的功夫,身上的手段,个中的滋味,不是个状元,也是个探花!”倪二道:“我算服了你了!”说着,起身就走。多姑娘拦住道:“这就走?”
倪二浪笑道:“这次没管够你,下次我吃点春药,管得你饱饱的,非让你跪地求饶不可。”多姑娘道:“老娘不怯那个!就是你长出个驴鸟来,在八卦炉里炼成钢的,我照样给你化软它!”倪二道:“好好好!我下次再来,你试试!”说着要走,多姑娘扯住他还是不放行。倪二道:“你还想怎麽样?”多姑娘伸过巴掌道:“别装糊涂,拿来!”倪二道:“我给你拉了二十两的客,够你两个月挣的,还不谢我?”多姑娘道:“呸!把老娘折腾个半死,还谢你!仗着老娘的功夫硬,要换别的女人,早死几个死了!你拉的那客哼哼!要把这事抖落出去,你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倪二吓得赶紧赔笑道:“姑奶奶,可别嚷嚷!你也不想活了吗?这次没带钱,下次。”
“老娘不赊帐!”多姑娘早看不惯倪二,今儿在气头上,新气旧恨,狠狠地骂了起来:“没带钱?你搜刮的钱哪去了?填窟窿的还少吗?要是别人,倒还罢了。就你,不赊!谁不知你是个泼皮无赖!今儿虽花钱买了个差使,换了身皮,还改不了本性!”。倪二被骂得狗血喷头,又不好发作,嘟囔着掏钱道:“就你这尖刻嘴,以后谁还找你?”多姑娘道:“男人多的是!我愿给谁睡就给谁睡,遇到合意的,我白送,我情愿!”倪二道:“好人谁要你这样的?”多姑娘道:“我要有个好男人,揍死也不干这个!给一百大万,就是公子王孙我还不给他睡哩!”倪二摸索出点散碎银子放到多姑娘手上道:“就这些,要不要拉倒!”多姑娘掂了掂道:“真小气!你那麽多黑心钱,倒把这点小钱儿看在眼里了。”倪二也不答话,自往外走。多姑娘转为笑脸道:“二爷,有空来玩儿――!”见他走远了,狠狠地啐了一口。
倪二已没了心情去找林红玉,憋了一肚子气,径往巧巧桥去。
这巧巧桥自庙会后,原本热闹非凡,茶肆酒楼,店铺林立,灯红酒绿,商贾云集。三天一市,五天一集,熙熙攘攘,繁华兴旺。自从倪二设卡收费以来,日渐萧条,酒楼店铺逐渐关门,过往行人,日复稀少。贾蔷、贾芸这日正在桥头无聊,忽见一行人走来,为首的骑一高头大马,中等身材,峨冠纶巾,长袍马褂,一副绅士模样。两个随从也是魁伟雄壮,大摇大摆,盛气凌人。贾蔷、贾芸放下栅栏收费。一个随从上来道:“请出示官凭。”贾蔷、贾芸哪有什麽官凭?贾芸道:“客官少安毋躁,吾等亦是奉命行事。”绅士道:“请你们主事儿的过来叙话。”正说着,倪二远远走来,贾蔷道:“那不,头儿来了。”
倪二凸腰凹肚地踱过来,喝道:“干啥的?拿钱来!”那随从道:“作买卖的”。倪二道:“不管干什麽的,先交钱,再过桥!”随从问:“可有官文?”倪二道:“什麽官文?你二爷我就是官文!”随从道:“既没官文,凭什麽拦路设卡?”倪二本就窝火,一听此言,拔出腰刀一晃道:“就凭这个!”随从道:“莫非拦路抢劫不成?”倪二道:“什麽抢不抢的!给二爷少来这一套!要嘛,拿钱来;要嘛,滚回去!”随从道:“这是官道,人人走得。我们非要过桥,看你奈何!”说着,推开栅栏。倪二见状,大怒:“反了你啦!”挥刀劈过来……这正是: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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