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舞被我说得一愣,眼睛茫然地看着我。
我瞥了被我黑狼枪钉在山壁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云妍绣,冷笑了一声,道:“若不是你们,姐姐能被逼去西凉吗?如今本王也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至亲离开你的心情!”
“呔!你们这些齐州杂兵快给老子闪开!”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由裂谷口传来,紧接着便见三名看着谷口的黑狼军士兵被两把巨大的斧头砍成了肉块,竟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随后从裂谷中挤出一个巨大的身影,说是挤却是一点都没有夸张,那西凉兵近九尺的身长,满身尽是如凸石般结实的肌肉,就似一座无坚不摧的铁塔般。那名使双斧的西凉兵一眼看去便知是个外家高手,但从他血肉模糊的双臂双肩来看,那一身的外加硬功显然还未达如火纯清的境界,这两肩的划伤当是他在强行冲过裂谷时所留下的,而被他这么一挤,那裂谷口也登时变得宽大了许多。
“呔!你这黑脸小子,快快将我家主帅放下!”那西凉兵两颗蛋大的眼睛呼溜溜扫视了谷口外一圈,看到了被我锁住喉咙的云中舞,一边大踏步向我冲来,一边拿短斧遥指着我喝道。
“黑脸小子?”我不禁愣了愣,随即想到这黑脸小子原来指的便是我,不过看那满脸短胡茬的西凉兵脸也是黑不拉几的,别人能说我黑脸,他哪有资格说我?
数名黑狼军士兵迎上去欲阻住那西凉兵,却被他一斧一个拦腰砍成了两半,一路踏着黑狼军士兵的肠子和内脏向我奔来,竟是势不可挡,活脱脱一个大号的男云妍绣。
我微微一笑,这个西凉傻汉正好可以让我再试试这刚掌握的力量。比起云妍绣来,他可是要容易对付得多了。将云中舞向后一甩交给两名黑狼军士兵押好后,我一脚踩在贴着山壁的云妍绣身上,右手一下将黑狼枪拔出了她的胸口。云妍绣被我的长枪一带,登时向外倾出,但腹部被我的脚压着,倾出一半的上半身又只能倒了回去,吐了我满身的鲜血。我的脚一离开云妍绣,她的身体便贴着山壁缓缓地滑到了地上,看着她已半闭的眼睛,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黑脸小子,吃爷爷一斧!”那西凉兵已是冲到了我身前十步内,两名上前欲阻他的黑狼军士兵立时被他削飞了脑袋,仅我拔枪的这一小段时间,我的黑狼亲兵竟已有三十多名死在了他的双斧之下。那西凉兵的上半身是全裸,下身穿着普通西凉军的军裤,也看不出他的军衔,但有这等身手想来不该是个普通的小卒。
我看着满地被双斧砍得稀烂的亲兵士兵尸体,胸口涌起了浓浓的杀意,体内的力量也奔腾雀跃起来,仿佛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中!”待那西凉兵到得我身前三步时,黑狼长枪已是没入了他的小腹,从他的后腰穿出。对于那股奇异力量的控制我已是越来越驾轻就熟,黑狼枪便如我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枪随意动,意到枪到,枪速、枪劲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记得当初在太学府时我曾看到本《百兵谱》,谱上说“夫枪者,百兵之王,须以力运枪,如臂使指,方能取胜。”,讲的就是用枪的正确方法和最高境界。我在有内劲的时候未达到的境界,却在内劲失去后达到了。
那西凉兵甚至还未感到疼痛,手中举着的短斧正要砍向下时,我的右腿已是迅速踢出,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腰上。右手顺势一收,长枪借着这一踢之力一下从那西凉兵的腹中抽出,由于我抽得太快,长枪只带出了些许血花。
那西凉兵被我踹得向后横飞了起来,砍下的短斧自是落空。在他还在空中之时我已是踏步追上,黑狼长枪再次出击,这次一枪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横飞之势加上我这一枪的冲击更是加快,身体瞬间便从长枪上滑出,这次长枪离身时带出的是漫天的血雾。不待他落地,我又是几步跟上,再次一枪穿过他的右胸,如此反复,直到我追着他横飞的身体踏出了十数步后,黑狼长枪才刺进了他的面门,由左眼入,后脑出,将他扎在了一颗树上。
这十八步,我一共出了九枪,枪枪如闪电雷霆一般在瞬间刺穿了那西凉兵的身体。虽然那西凉兵的身体始终是肉做的,但他练过外家硬功,刚刚向我冲来时已运起了气劲,周身的肌肉比之坚石亦是差之不远,寻常士兵便是拿刀也未必能砍得伤他。除了第一枪依靠了他本身的重力外,我在他横飞于空中时所刺的八枪完全是靠出枪时的速度和力量将其身体刺穿。能在空中连刺八枪,已是充分发挥出了我的力量,将黑狼枪完美地同手指、手腕、手臂及整个身体结合了起来。这也是我之所以不一枪将其击杀而连刺九枪的缘故了。经过了这九枪,特别是空中的八连刺,我已可以意到随形地使用体内的那股力量了。而那股力量虽然依旧是随着我的杀意的增强而增强,随着杀气的减弱而减弱,但却不会再如当初般“来无踪可寻,去无迹可追”了。
看着从那西凉兵眼窟窿里流出的红白相间的脑浆,我冷冷笑了笑,一把从树上将黑狼枪拔出。那西凉兵的头骨卡着黑狼枪,整个身体随之被抽离了树干,他剩下的那唯一的眼睛已是翻白,但便是只有那微带血丝的眼白,也是写满了恐惧。
我将黑狼枪用力一甩,登时将那西凉兵的尸体甩到了陡坡之下正在向上冲杀的西凉军中,引起了一阵惊哗。
“啊!这是谁啊?”“是自己人的尸体。”“奶奶的,这么重,这谁啊!身上被戳了这么多个洞。”“呀,脑袋都被戳穿了。”“他妈的!你们瞎了眼了,这是郭将军!”“什么?郭将军?!”“啊,确是郭将军,咱们军中也只有郭将军才能有这般的体格。”“连郭将军都战死了!”“郭将军战死了!”“郭将军战死了!”……
郭将军?似乎驾驭了那股力量后,我的耳力也变好了许多,穿过嘈杂的战场,陡坡下那群西凉兵的声音竟也一丝不差地传入了我的耳内。结合刚刚被我九枪击杀的那名西凉兵的身材来看,他应该就是此次西凉南征军中的大将郭革。在祁屿关中,狄洼川曾跟我详细地介绍了南征瓜州的西凉军中各员大将,这名郭革以外家拳闻名西凉,善使一对巨型短斧,素有“西凉虎斧”之称,在西凉军中有着极高的声誉。而这郭革在瓜州却有另一个外号,叫“孱魔王”。这“孱魔”乃是瓜州古传说中的食人妖怪,专以生食人类为生。因着郭革不仅残忍好杀,而且更是有个可怖的嗜好--生吃人肉,所以得了这个“孱魔王”的称号,瓜州百姓对其是恨之入骨。数年前西凉王率大军南侵瓜州,这郭革便在军中,瓜州城破之日,西凉王下令屠城。这郭革带着他的千人军在瓜州城中大肆杀戮,仅他一人便杀了五百多平民百姓,其中更是有十数人是被活生生咬断喉咙致死,“孱魔王”一称便从此传开来。刚刚同他交手时没太注意,想不到他竟然就是西凉的大将郭革,他这个西凉的杀人王死在我这个天朝的杀人王手中倒也是不冤了。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我忙回头望去,却见云妍绣竟舞着她的狼牙棒将一名黑狼军士兵砸得脑浆横飞,而她的身边则躺着数名刚刚被砸倒的士兵。云中舞斜倚在一边,刚刚押着她的两名黑狼军士兵已是惨死于地上。
我心下大惊,想不到云妍绣竟然在我面前装死,受了如此之重的伤竟还能暴起杀人,实在是出乎我的所料。
我一甩黑狼枪,急往云妍绣奔去。但此时西凉兵已是冲上了陡坡,将我的黑狼亲兵斩杀殆尽,两百多人全军覆没。三、四百名西凉兵一冲上陡坡便层层将云妍绣和云中舞包住,那根浴火凤凰的帅旗再次立了起来。而十几名西凉兵已是挺着刀枪向我冲了过,阻住了我的去势。
我心下一叹,一时大意竟然让到手的肥鸡又飞了。此时云中舞和云妍绣身前的西凉兵虽然无法让他们再反败为胜,但因他们离那裂谷口极近,若是要保护云中舞和云妍绣离去的话却不是什么问题。而我这时已能基本心随意动地控制那股杀意之力,冲出这些西凉军的包围全身退到我们的大队人马中是不成什么问题,但要再冲杀过去活捉云中舞,却是不大可能了。四五百西凉士兵此时拼死保护他们的主帅,便是我再狂妄也不敢说能轻易冲杀进去生擒一人再挥杀出来。
我挺枪一下戳穿冲到我面前的一名西凉军士兵的脖子,抽枪回抡一砸,再击碎了另一名西凉兵的头盖骨后便回身往离我最近的荆炎军冲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将西凉兵彻底击溃,再寻找机会留下云中舞了。
一路冲杀,将十数名拦路的西凉兵撩倒后,我便同荆炎会合在了一起。他们这边三千人远不如铁寒那边尽是对付中了花毒的西凉兵轻松,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千多未受到“三梦花”花毒影响的西凉军。因为我们的奇袭杀了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被我们分割成了好几小块,就如当初在山禾城下他们的骑兵冲阵将我们分割包围一样。山野混战中几乎摆不了什么阵势,西凉军的士兵被我们的雷霆一击打蒙后,便面对着我们人数优势上的倾力围剿了。但西凉兵毕竟都是久经杀阵的战士,虽然大都对马上对战比较熟练,而不善于山野混战,但一时半会荆炎他们的三千黑狼兵却也无法将这一千多西凉军清剿干净。直到云妍绣的一声令喝,数百名没被黑狼军分割围住的西凉兵退出战围向裂谷口冲去后,荆炎他们才得以将那剩下的四百多名拼死抵抗的西凉兵诛杀于乱刀之下。
当我见到荆炎时,他正带着他的几十名亲兵一面往陡坡上冲,一面不时地挥刀将那些中了花毒委顿于地痛苦挣扎的西凉兵送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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