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书斋看到的漆器,我都非常喜欢,我从没见过那麽美的漆器,所以忍不住想学着做做看。」她眸里透出一抹期待,「我可以学吗?」
寒见尘只是看着她久久不语,丁挽秋不禁有些紧张,「不可以吗?」
他这才缓缓开口,「只要你不怕辛苦,回来後我可以安排找人教你怎麽制作漆器。」当年他之所以回来接手寒氏作坊,正是因为寒家所生产的漆器精美绝伦,他不愿让寒氏作坊就这样垮了,才会辞官回来将作坊重新撑起来。
「真的吗?」听见他的话,她面露惊喜。
「只要你吃得了苦。」她想学他便会让她学,只是怕她学了几天,就因为辛苦而放弃了。
「苦瓜、苦茶、苦果我都吃过,我一点都不怕吃苦。」丁挽秋笑容灿烂。她是很有耐性的人,只要他愿意让她学,她有把握能学会制作漆器,不会半途而废。
听见她的话,他低笑了一声。
看见他冷淡的俊颜上掠过罕见的笑容,她睁大细长的眼注视着他唇边那昙花一现的笑意。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剧烈震动了下,正痴看着他的丁挽秋没防备,冷不防朝前方跌去。
等稳住身子後,她赫然发现自己竟跌进了寒见尘的怀里,她赧红了脸,急忙想爬起来坐好,然而路不知怎麽一直很颠簸,让她一时起不来。
「别乱动,这一段路不好走。」他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丁挽秋这才察觉他扶着她的腰,将她安置在他腿上,这让她心口莫名咚咚咚的躁动起来。
偎靠在他胸前,她不敢抬头看向他,呼吸里尽是他的气息,令她的思绪有些迟钝,不知该怎麽做才好,於是乖顺的任由他搂抱着她。
寒见尘垂眸睇看着柔顺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她,一向冷漠的俊颜几不可察的闪现一抹温柔,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轻抚她的发丝。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手指很温柔,丁挽秋有些乱了心绪,胸口的鸣动声大得让她觉得也许他都听见了。
她不敢抬首去窥看他此刻的神情,悄悄吸着气,想缓和急促擂动着的心律,她矛盾的希望这颠簸的路赶快走完,却又暗自希冀能在他怀里待久一点。
这个人是她的夫婿,两年多前她曾对不知姓名,只有一面之缘的他心动过,後来虽然淡忘了,可再想起他,当年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又苏醒了。
明明觉得那令自己动心的人就是自个儿的丈夫,这样的缘分让她喜悦不已,可忆及成亲那日他拿一只猪仔来跟她拜堂成亲,没几日又带回一房妾室,丁挽秋胸口就忽然像被什麽堵塞住了,闷得有些难受。
如果寒见尘仍是个「陌生人」,对於那些事,她依然能毫不在意,可淡然的心已经再次放入他的身影,便无法再淡然了,他似有若无的好令她眷恋,而本来不在乎的事,也无端在意起来。
思绪随着颠簸的马车起起伏伏,不久,路面总算平坦下来,丁挽秋赶紧离开他的怀抱,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不敢纵容自个儿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唯恐她会沉溺进去。
她提醒自己,他的心系在另一名女子身上,那里没有她留驻之处,她该像先前所想那样平平淡淡过她的日子就好,不该对他有任何妄想……可心里已给了他一个位置,又怎能轻易恢复以前的平静?
「你怎麽了?」敏锐的察觉她突然有些低落,寒见尘关心问道。
「没什麽。」
她敷衍的回答令他不满意,注视着她再问:「可是方才颠簸得有些难受吗?」
「嗯,我闭目休息一会儿。」说着,她轻合上眼,借此躲开他的视线。
须臾,察觉有丝冰凉抹上她的人中,她讶异的张开眼。
「擦上这药膏也许会让你好过一点。」说着,他再拈起药膏抹上她的两鬓。
她张了张口,想叫他不要对她太好,那样她真的会忍不住产生不该有的奢望。可话到唇边,迟迟无法吐出,只能改成两个字,「谢谢。」
「嗯。」他轻应一声收起药盒,张口正想说些什麽,马车却停了下来。
她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这是哪里?」
「羊城,我们要在这里吃过午饭再上路。」寒见尘率先下了马车,接着朝她伸出手,「下来吧。」
看着他伸来的手,丁挽秋犹豫了下,然後缓缓伸手搭上去。
当他的手握上她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什麽窜进了她的心底,轻轻搔动了下。
赶了一天的路,入夜後他们在春水镇的客栈过夜。
梳洗过後,丁挽秋坐在床榻边,神色透着丝紧张。
由於春水镇这几日有庙会,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客栈里只剩下三间厢房。
他们一行加上马夫共有八个人,分住三间房。她与寒见尘是夫妻,孟广仁理所当然安排他们住在同一间房,另外六人则分住两间。
她原以为寒见尘会拒绝,没想到他却什麽都没说,方才吃完晚饭,他与孟广仁还有事要商量,便让她先回房间。
成亲以来他们不曾同房,却要在远离苏州的春水镇同床共枕,她不禁有些惶然不安。
罢了,别再想了,先上床睡吧,等他回来她假装熟睡了,不理他就是了。
打定主意,丁挽秋躺上床,睡到内侧,留下外侧给他。
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开门声,她连忙闭上眼,佯装睡着了。
她阖着眼,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在脱衣,然後身侧有人躺了下来。
她身子不由得一僵,动也不敢动,紧闭着眼,下意识的屏住了气息,但即使看不见,还是能隐约感觉到旁边那人的体温和气息,反而更加在意。
突然,寒见尘的嗓音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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