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刀多漂亮。叼着烟的杜松又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军刺来，在手上光着。

早晚把自个手划了。

哪能。这钢口多好。就是短了点。

当匕首使方便。

也是。我就琢磨着不大可能有机会把它上枪上。复员的时候，要带把回去。

还复员？等着升官发财吧。这仗才刚开始打呢。

在这里住过，得留个记号。

别拿刀到处乱画。这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

哎，有用。以后可以带孙子来看他爷爷当年的戎马生涯。

连媳妇都不知道在哪儿，还孙子呢？

有孙子自然就有儿子。有儿子自然就有媳妇。这还跑得了。

他可真大劲。豌豆趴在窗台上，笑着跟芝麻说。

让他去。兴许真的有那一天。芝麻吐了口青色的香烟，眼望着操场上停满的战车发呆。战车引擎盖上的空气都颤抖着热的快熔化了。

这不像你的个性。豌豆跟身边的朋友说。

什么？

平常你不是这样闷的。

是吗？也许要上战场了吧。

我想那算不了什么。大不了一死。神仙也不能让老子死两次吧。

你妈在，又要带你到庙里去上香。

你妈准会要我呸、呸、呸。

没错。今年真是多灾多难啊。北边快热死人了，南边却发洪水，外星人扔炸弹，小日本发难。全让我们摊上了。

水深火热啊。所幸不用再读书了。

打仗更惨。

何以见得？

你古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现在人不这么说话了？

中午估计没什么吃的。晚餐可能会丰盛一点。

晚饭后干吗呢？

睡觉。

跟谁睡呢？

你小子别动歪脑筋。小心执行战场纪律把你给毙了。

当然得有机会了。机会应该总是有的。

说的没错。机会来了。芝麻下巴一扬让豌豆看。

只见配给连里的油料运到了，连长正在划拉人卸车。芝麻带着人主动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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