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在将军一侧的皮沙发上坐下来,在沙发向下陷去的同时,他又挺直了腰板。这不是飞机上,而是参谋长办公室,他提醒自己。
“别那么紧张好不好?现在没别人,你可以放松点。”
“是。”
将军笑了,但这笑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就换成了严峻。“事情看上去有些扑朔迷离,是不是?”
“特别是这种时候,塔帕尔又发出了和平呼吁。”
“烟幕弹。我看是烟幕弹。按战争的惯例,烟幕越浓的时候,离动手的时间就越近。”
“是的,恐怕只能以小时计算了。”
“总部也这么看。巴基斯坦的陆军副参谋长昨天一早飞到北京,与秦总长谈了两小时,又到京郊‘快反部队’训练基地和一家军工厂参观了两小时,当天下午就返回了伊斯兰堡。一次闪电式的访问。总长的陈秘书在电话里对我说,看来我们的邻居相当紧张。现在我想听听你的。”
“我也有些紧张,替维英他们担心,一旦我们准备帮那个邻居一把,维英的部队肯定首当其冲……”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指你用那个特殊手段又搞到些什么新情况没有?”
李汉摇摇头,“什么也没搞到,昨天我忙乎了大半夜,一扇门也没敲开,印军所有的系统网络已全部重新加密,大门都关死了。”
“你呀,什么也没搞到,不就等于摘到了最重要的?”
轮到李汉笑了。
“不过昨天我还是钻进去了一下。”李汉告诉将军,他是从印军的一个编程人员给自已留下的后门钻进去的。他没有告诉将军,他是在一位叫浅沼宏的日军少校帮助下打开那扇小门的。因为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军人与外国军人私下交往,还是个敏感问题。另一个更敏感的问题他也同样没有告诉将军,那就是无意中闯入了一回曼谷的电脑红灯区。这当然不能告诉将军。
“虽然没摸到一点儿印军的最新动态,可我倒从印度人那儿弄到一份有关我军的最新情报。”
他的话引起了将军的兴趣。
“说真的,让人吃惊,比我掌握的还要详细。连维英他们团的准确位置上面都有。”
将军轻轻哦了一声,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好久他才从这思绪中走出来,目光落回到李汉身上。
“我们当然不希望看到南亚的均势被打破,从道义上我国肯定会站在被侵略一方。但为了应付万一,维英他们也进入了一级战备,随时都可能动。你最好能用你的方式提醒他一下。”
“是!”李汉站了起来。
“别急着走,再陪我坐一会儿。”将军的威严一忽间变成了父辈的慈祥。“你近来怎么样?”
“您指什么?”
“我到前不久才知道,你找我非要调到香港军区来,是为了和嘉琪分开一段?”
“是的。我事先没告诉您,是怕您不同意调我。”
“的确,如果我知道的话。”
“我一直想对您说我很感谢……”
“孩子,如果你能听我一句话,我也会感谢你的。”
李汉迷惑地望着将军。
(bsp;“维英他们的妈妈又回到医院去了,这次很可能回去就再出不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几十年里我为她做的太少,太不够,愧疚也罢,懊悔也罢,都已经为时太晚,于事无补了……”
将军在李汉身后缓缓股步,像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将军收位了步子,“孩子,我想告诉你,如果还有可能,就该回到妻子身边去。不要等到哪一天,这种可能没有了,失去了,才明白什么叫追悔莫及?”
此时的李汉,还不可能完全掂量出将军这番话在自己命运进程中占有的分量。他在被将军的真挚所感动的同时,又排斥着将军的说词。
因为他现在只有婵。
婵的生日。
将军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的思路越来越集中于一点:她会踮起脚来去摸那把放在门框上的钥匙吗?
看来她不会。
李汉从何达将军处回到自己的宿舍时,发现门上贴的那个“钥匙在门上”的小纸条不见了,可钥匙仍然还在门框上,她来过,又走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李汉轻轻吹了声口哨,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屋后,他没有马上开灯,一个人坐在黑暗中沉默了几分钟。最后,直到他脑子里冒出一句“随她去吧”这样的话,他才想起该开灯了。起身去摸电灯开关时,他听到身后擦地一响,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团光亮已经把他的身影投放到墙上——他回过头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支刚刚被点亮的红烛,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在生日蛋糕上二十四支红烛的辉映下,他看到了婵那张比任何时候都更动人的脸。
事后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婵当时是怎么隔着桌子飞进他的怀中的,或者说他是怎么隔着桌子把婵抱起来在屋里旋转的,他只记得她一个劲地笑着喊着“放下,快放下我,我都晕了,我快晕死了”,他却就是不肯放下,直到两个人都天旋地转地一起倒在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尽的李汉撑起半边身子,看着连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的婵,发现她又在絮絮低语,便俯下身去,他听到的是这样几个字:
“……·新月……弯刀……砍伤……狮子……。。”
他既惊骇又大惑不
阅读末日之门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