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晰一叹,也只能如是。不过,保安队的人倒是十分安乐。郑浑纯是马雄外放桃花商行护卫队时的推荐人,他很光棍地道:“马雄做事踏实谨慎,手下又有三百人,无非面对三千的乌合之众,如果不能杀出一条血道,也没面目见我。”
郑浑纯曾经在沧州做个边军的营指挥使,对这个时代宋军和盗贼的战力都有很深的了解,他的话让黄明晰乐观了几分。
不到半个时辰,登州分行又送来急信,书道:“大捷!孙立、马扩来援,马雄率护卫队阵砍范温,俘敌近千,王世隆与平二安然无恙!”
黄明晰看罢,拍桌大笑:“好,很好!”
保安队众人连忙接来看了又看,都羡慕地道:“马雄这厮撞了大彩,如果当时我在······”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浮想联翩。特别是宋德兴,眼睛几乎都红了,惹得侍候在黄明晰身边的崔实在一脸鄙夷。
弘莺莺微笑道:“好了,奴家去准备船只,岛主也该往登州走一趟。”
宋德兴馋着脸问:“我可不可一起去?”
“你去干嘛?看人出风头?”崔实在道:“还是我与炭头最有用!”他小脸满是骄傲,作为黄明晰仅有的随从小厮,他当然是去登州的一员。
宋德兴是西夏边境的沙盗世家出身,当初满门被斩首时,他年纪小逃得一命,只被发配三千里而来到沙门岛。这厮自幼养成的性子最是凶厉,只见他瞪着崔实在,狭长的两眼骤然一眯,那忠厚的脸容顿时凶神恶煞起来。
犀利阴毒的眼神吓了崔实在一跳,让他情不自禁地往黄明晰这边躲。
黄明晰不理两人的争执,叫苦道:“这一趟路倒有点头痛。”
不说护卫军的胜利,单是这次商行的损失和抚恤,登州神宵宫的高延昭、刀鱼巡检的马政和他作为桃花商行的三大东家,必须要会上一会。高延昭那神棍且不说,马政却很难让人面对。只要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不知马政打着什么心思的情况下,黄明晰就是应付,也不知从何而起。
“小老儿以为岛主对问题看得太过。”杨延之道:“以岛主的名声,即使是王师中,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加害于你。何况,即使那北伐的流言是官府的阴谋陷阱,难道他们真的期望岛主一界书生挥师北上,收复故土?”
黄明晰一听,对啊,他受弘莺莺的看法影响,多少觉得是自身的一时势大才引来登州大佬的警觉。但是,马政真要对付他,有无数手段,何必搞什么北伐之类的传言?
追溯此事的缘由,还是因为他一时的疏忽,将女真叛乱和阿骨打称帝之事随口道来,引来马扩的注意,最终有此风波。
由此可知,他的预知能力才是个中关键。
说不定,闹得人尽皆知的北伐风波,只是因为马扩的胡言乱语而导致桃花坞有了这样的传言,而正好遇上马政试探他,因势利导而已。
换个角度想,甚至,这事是不是马政搞的鬼?按说像他这样的一方大员,不可能拿军国大事来开玩笑。说得老实点,这很幼稚,不似官场老手之所为。
“我认为,登州能有实力如此快速的大范围的操纵流言者,只有可操持军方势力的两人:王师中、马政。其他人,例如通判宗泽,是新人上任,没有势力做此事;神宵宫的高延昭势力也出不了登州,而且跟我们的利益牵扯很深,他的师傅张老神仙也不会允许他乱来,其余地方势力就不足道。”弘莺莺纠正个人看法,道:“再看事情起因,马扩的作用最大,因此马政最有可疑。奴家建议岛主可以试探一下。毕竟民不与官斗,岛主最好早点与之摊牌,探清他的想法。
奴家觉得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范温的死对于登州上下官员的意义,只怕难以形容。马雄乃至我们桃花商行的护卫队必定一举成为登州最耀眼的明星,岛主若能借其势,当可提高自身的筹码。”
“有一点优势,岛主也不要忽略,”杨延之补充道:“您是程学究的得意门生。”作为洛学传人,程老夫子本就名闻天下,与士人阶层、各地官员均有广泛而密切的关系,而且他收的弟子,不少都有地方势力和官方的背景。在天子与士人共治天下的大宋,无人敢轻视如此一个大儒的影响力。
说来,黄明晰其实也是有坚硬后台的人。另外,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那就是能够跟徽宗说得上话的张老道士。
看清自己的实力,无论对手是谁,黄明晰真的不用害怕。他想了一想,哑然失笑,内心也踏实了许多,不由赞道:“杨军师困于保安队,倒是屈才了。”
保安队设立的军师,跟普通意义的不同,只要负责文书工作,后勤补给,军法裁决,还有最受黄明晰注重的思想教育。职能说来很大很广,但在一个仅只百人的小队伍,其实还是很轻松的。
“现时的生活,正合我意。”杨延之淡定地道:“而且,岛主怎是平凡之辈。一开始的百人保安队,现在又新招近五百,再过一段时候,我还不知有没睡觉的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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