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又道:“我看你的性子也没变,否则那能教出这样胆大包天的弟子!真是一脉相承啊。”
黄明晰脸色一僵,心道:这老头也不看时间顺序,先铺垫好了再道。惨,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对宗泽猛地使眼色,宗泽却不管他,对老夫子道:“你的好弟子刚刚向我献了一策,道能彻底解决登州流民之灾!呵,正似我们当年那般的肆意冲撞。”
“哦?”程老夫子顿时感了兴趣,对黄明晰道:“东邪说说看?”
黄明晰无奈地苦笑道:“老师,我只是突发奇想,你可别有甚期待!”
“他可不止想。现时已经弓已在弦,不得不发了。”宗泽插口道:“你这弟子跟你当年一模一样的性格,不过现在可没有程老先生罚他跪祠堂了。”他说罢,觉得很有趣般呵呵地笑。
黄明晰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猛然站起身子,走了几步,道:“但凡天下兴衰,开国之时最为强盛。百年后积弊已深,又百年而战乱起。何者谓之弊?”
宗泽举碗顿了一顿,想不到黄明晰的论题这么大。
程老夫子对他危言耸听的一手早就有了免疫力,只是忍不住的微笑。
“汉末黄巾作乱,群雄并起。唐时黄巢流窜,白骨千里。弊者或许甚多,但‘田地’这一个自是重要因素。”
宗泽点头道:“这个已为天下儒士所认同。荆公变法虽然反复争议,但是变法出来的三十六玩顷良田,却是养育了万民。当今官家坚持用新学,也有其理。”
程老夫子张了张嘴,却不出声。关于王安石的新法,可谓争议极多,是个敏感的话题。
“在一个朝初立之时,国贫民弱,士绅百姓都不富有,贫富差距不大,此时国家轻徭薄赋、养民爱民,国力逐渐复苏,朝政巩固稳定。于是,士绅开始兼并土地,最后的结果就是土地集中,贫富分化加大,饿着肚子的百姓就要造反。”
程老夫子插口道:“东邪将黎民士绅分了两群做评,未免打击太广了。”
“士绅改为劣绅又如何?”黄明晰一笑,并没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道:“无论如何,国家要稳定,必定要制止土地的兼并。”
宗泽点头赞同,然后笑问:“如何制止?”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历代都有人在试图解决,可是那些方法,温和的无非就是选贤任能的陈词滥调,说得做不得。刚烈的则似王安石对士绅直接打压,当然官绅一体,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这是道之必然,无法制止。”黄明晰道:“吞并土地的是谁?士绅!士绅是什么?是个有钱有学识,占据高官厚禄的一群人。朝廷依靠士绅管理天下,如何能得罪士绅?得士绅之助,百姓造反,亡。不得士绅之助,则天下反,也亡。结局都是一个样,所以此是无法违抗的趋向!”
“太偏颇。”宗泽不赞同道:“士绅的确良莠不齐,但大道之下,郎朗乾坤之中,清气上浮浊气下堕。世间总是正气之士为多。”
黄明晰笑道:“登州的土地最多的掌握在谁的手里,黎民还是士绅?熙宁时期扩增的土地现在大多掌握在谁的手中?士绅还是黎民?”
宗泽哑然。
“其实我有一法可不入历史轮回!”黄明晰突然道。说罢却不继续,笑眯眯地拿了一碗装了饭菜,细细品尝起来。
宗泽和程老夫子正竖起耳朵,见他这般行为,又好气又好笑。
“据说你曾与王师中马政会面,评书说人,过程曲折起伏,比说书还精彩。”宗泽大笑,道:“好,我承认你引起我好奇之心。今日不说清楚,我晚上谁不着,却要找你算帐。”
“说!”程老夫子言语简短,还习惯地摸了摸衣袖。
黄明晰看得条件反射地一惊,,老夫子常常将他的戒尺藏在那里。
黄明晰夸张地抱头,道:“别敲,我说了便是!”
老夫子微哼一声,没了动作。
宗泽看得发噱,禁不住捂肚发笑:“你们两人啊……”
黄明晰待两人静了下来,沉沉咬字道:“我的法子是,根本就不给百姓田地!”
声落满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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