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听得背后的脚步声有些迟缓……可是听不到徐志东的声音了。
她本来也懒得理他。但一想想,他们在船上的时候,
既然都已经接近应家的地盘,那这里应该就是缅甸的国境之内了。
话说她的缅甸语,那哪灵光啊。只能听得懂日常简单的几个词。
万一等下与人对话时,甚至找不到路或是危险产生敌意怎么办。
在异国,又不是去旅游,语言的确是挺重要的。
她这样一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慢了起来。季雨觉得有点不像徐志东的。
反倒有点像……那个人的。不过现在路上都是碎石与烂泥。
走得本来就颠簸,这与正常的脚步声对比起来,也听得不明晰。
不知为什么,季雨想起儿子来。可能是因为刚刚想到语言了吧。
想着自己会日语与韩语。他……亲生爸爸会英语。
他现在的……“叔叔”熟练英语,也会缅甸语,
那以后让他学什么好呢?她嘴角竟然微微一笑。
或许是儿子的事情,平复了些许的伤痛与疲惫,
(bsp;季雨想得太过入神,竟然没注意到脚下坡路中的一个坑!
脚当然就不知觉的陷了进去,而且卡住了!
她先是尖叫一声:“啊!”然后真正是卡住了,因为很痛!
然而在她叫住的同时,一双手已经敏捷的从后方,从腋窝处架住了她的双臂
这也才使得季雨不致再深陷进去。
她一回头,看到来人……大吸了一口气,气叫道:“你来干什么!”
夏冰倒是不言不语,低下头,扶着她的大腿,想帮她从洞里抽出来。
只不过裤子、抹子、鞋子早已湿透,而刚刚的大雨,
也让岸边这本已就容易湿滑的地质,泥泞起来。
季雨的小脚,则不偏不倚的卡进了这前进坡路上与旁边陇田里的坑。
水、泥、滑,要命的是,口实在太小了。简单点说,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因为有脚掌嘛,季雨望天呈45度角悲伤的想。
夏冰倒是真的蹲下去了。有水泡着,也看不清,他也不敢鲁拔。
他用手拨开那儿的水与泥,细细的看着。
季雨刚刚看他手上的那动作,差点叫起来要阻止他。
因为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有伤。很明显的一道伤疤,刚刚新结的血。
还有脏、泥、水。很沧桑,像老人的手。
她有那么一秒的心痛。不过还是拍拍胸脯忍住了,没有开口。
脚仍是插在那坑里,她甚至就顺势一坐,不愿起来了。
季雨舒坦的叹了一口气。夏冰眉头却皱了起来。
“……小雨,太凉了。你先起来。”
她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夏冰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再不起来。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抱你起来。”
季雨感觉自己的脚可是刮蹭到了,火辣辣的生疼。
现在因为他话语的刺激,更是不能表现出来。
她冷哼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身体好得很,自然没事。只不过……二当家很有空吗?怎么不去看你身很弱的香芝妹妹?”
她懒得抬眼。而头的上方,许久仍是未传来一丝声响或是呼吸。
是打是骂,是讽是冷,好歹也吱一声。
等得季雨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夏冰慢慢的蹲了下来。
他没有再叫她起来。想来也是知道她这犟脖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可是看到夏冰慢慢的蹲姿。季雨心里又有些难受与内疚了。
他明显是受了伤的。现在看到他胸前的湿衣,上面竟有极明显的斑斑血迹,
有一部分不知是结了还是怎的,已经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脯,
能让人明显的看到那儿的曲线。一点儿也不性感。
是的,一点儿也不性感。因为太瘦了。太伤了……
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季雨盯着他缓慢空降到自已面前的这张脸,发白得可怕。
而他的嘴唇,平时已经薄得只有一些红。现在更是唇线紧紧的抿着,
认真的看着她。同样紧皱舒展不开的,还有他的眉头。
季雨甚至有种冲动,想伸手要拉平那两条纠在一起的线!
可是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不允许她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而在他越来越靠近,显得越来越大的黑黑眼睛中,
季雨慢慢看清了自己在里面的影子……
同样尖瘦的、苍白的、瘦小的、狼狈的、仓忙的、还有,憔悴的……
她头皮发麻,难以招架!头一胀,竟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他的怀里。
迷迷糊糊的抬眼一看,天空竟已经真正黑了下来。
不是白天的那种阴黑、灰黑。而是天夜了的黑。
季雨迟钝的感觉到后,又发现自己在某个熟悉的怀抱里。
再看那某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一双手,一只握着她的手。
另一只,竟然覆在她的胸上!
季雨大吸一口冷气!挣扎着要起身。
却对上某人得逞的笑意妖孽面庞:“你最好不要再动。不然……我会抱得更紧的。”
季雨睁着大大的眼晴看着他。可是先看到的……却是他背后苍茫的天空。
在这样下过大雨的夜晚里,白天还时常发威的天空,此时却黑得幽蓝。
它很沉默的看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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