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峰如此施为,初时杨过只是全身发热,犹如洗桑拿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到得后来,只觉全身上下无处不热,五脏六腑更好似被人放在水里蒸煮,难受欲死,想放声大喊,却又发不出声音。
三刻一过,欧阳锋收功立起身来,杨过立时瘫倒在地,四肢百骸无处不痛,全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只听欧阳峰道:“我已帮你伐毛洗髓,日后练功无往不利,现在坐起来听我说。”
杨过闻言大喜,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又听欧阳峰道:“人周身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这七百二十个穴位中有一百零八个要穴,分别是百会、神庭、太阳……膻中、鸠尾、巨阙……足三里、三阴交、涌泉”,说到的每个穴位都用手指在杨过身上点出。杨过记忆惊人,欧阳峰说过一遍,便已记全。
欧阳峰见杨过孺子可教,心中高兴,继续说道:“现在,你沉心静气,以意念引导,将我散在你经脉中真气汇入膻中”。杨过依言而为,果然感觉有股气流自四肢五脏缓缓流入胸口膻中,心想这便是内功了,果真神奇。
欧阳峰续道:“我将此内功口诀说与你听,务必牢记心中,日后多加练习!”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出于项中,后属于脑。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其人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肺,入手腼则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亦则精散,精散则视岐,视岐见两物。
阴极在九,何以言六。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九阴已极,逢三归元太素,太素东方水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
杨过再次发挥其强大记忆力,欧阳峰念过三遍时,已记的一字不差。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武功?”欧阳峰道:“这是能让你天下第一的武功!”杨过知道欧阳峰一生都为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如此说也不奇怪,遂不再问。
这门内功可以说是“九阴真经”,也可说不是。想当年,欧阳峰逼迫郭靖,要其写出九阴真经,郭靖听了北丐之言,将原经中,上改成下,南改成北,足底涌泉改成头顶百会,下腹丹田改成胸口膻中,但郭靖到底有些傻气,只知纂改,竟然一句未删。欧阳峰得此假经,初时练习不成,以为是此经奥妙高深之故,于是更加刻苦,待练的全身真气错乱,才明白自己被郭靖所骗,可惜为时已晚,乱窜的真气直冲灵台,顿时神智不清。
其实这“九阴假经”并非全假,因当年黄药师选婿时第三题之故,郭靖已背出九阴真经下卷大多经文,当时欧阳峰也在场。所以郭靖并未纂改此段。还有那叽里呱啦的梵文经文,当时郭靖自己都不懂,自然无从篡改。
这欧阳峰不愧为一代宗师,竟然由此半真半假的经文中研究出经脉逆转这等神妙武功,纵是神智不清,也能将此假经慢慢修改,开创了一条和九阴真经完全相反的武学道路。传给杨过的一部分口诀可称作是“逆九阴真经”。
半响,欧阳峰又道:“你按口诀运行真气三十六个周天,我再教你蛤蟆功。”
当年,欧阳烈、欧阳锋兄弟困于白驼山谷,于绝望之际得五毒真人姜太虚所留之五毒奇经。不料一阵狂风,吹走其中五页羊皮纸,仅得七页。欧阳烈兄弟据此练成一身绝技。后欧阳锋杀兄,继位白驼山主。再后欧阳锋独创蛤蟆功,成为武林五大高手之一,号称西毒。
这父子两人,一个初闻神妙武功,巴不得学的更多。一个神智不清,誓要将自己一身本事都传给儿子才肯罢休。熟不知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如此师徒,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对来。
杨过盘腿而坐,五心向天,按口诀所述,引动真气缓缓流转,待三十六周天一过,只觉头脑清醒,四肢充满力量,睁眼一看,竟然已是黎明时分。
欧阳峰见杨过运功完毕,便即站起身来,道:“蛤蟆功主要是内功运转之法,走肺手太阴脉。纯系以静制动,全身蓄劲涵势,韵力不吐,以双脚蹬地之力、胸肺呼气之力加之双手,以手做掌,攻击他人。只有一式,这一式却是千变万化。”说着走到破庙中间,袍袖一拂,身周杂物无不飞起,瞬间腾出一块空地。
只见欧阳峰蹲于地上,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突然脚下一蹬,身子飞起,双掌齐出,只听轰隆一声,竟是将这破庙的一面墙上打出一个大洞。
杨过目瞪口呆,心道:“乖乖,要挨上这么一下,还不得粉身碎骨?这等神功,一定要学!”连忙上前请教。
欧阳峰道:“蛤蟆功共分四步,第一步:两手掌撑地,与肩同宽,双脚向后平伸,两脚尖触地,两手屈肘。此为起式。然后伸肘引体向前伸出,头向上抬起,口中向外呼出一口废气,两手两脚尖皆触地不动。接上动,再屈肘引体向后,同时鼻中吸进一口气如此练习一伸一缩,反复数遍。
第二、三、四步的动作和呼吸之法皆与第一步相同,不同的是第一步用两手掌撑地,第二步改用五指撑地,第三步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撑地,第四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两手成勾手,用撑手的背部即腕部撑地。
练功次数应由少渐多,不可盲目锻炼。尤其要注意呼吸之法,以免挫伤内气,留下后患。”说完嘱咐杨过练习,自己在一旁指导。
到得午时,见杨过已然掌握,差的只是内功火候。欧阳峰把手一拍,庙中突然走进四个白衣女子,俱是美丽妖娆,两两抬一木桶,桶上冒着蒸汽,显然是热水。只听其中一女子道:“请主人和少侠沐浴”。
杨过自见到欧阳峰一直惊讶不断,此刻已然麻木,只是看着欧阳峰。欧阳峰一边脱衣,一边说道:“他们是我家奴,你经我伐毛洗髓,身上都是污秽之物,快快洗去!”
杨过听得此言,心里感叹:“这白驼山好大的阵仗,荒郊野外,也能有如此享受。”鼻子一闻,全身上下果然无处不臭。连忙想要脱衣,手伸到一半,发现身边四个美女都看着自己,脸上一红,说道:“爹爹,可否请这几位姐姐出去一下?”杨过固然喜爱美女,但也没有在美女面前暴露自己的习惯。
欧阳峰哼了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害怕女子!”嘴里如此说,手却是一挥,四个美女掩着笑,退出庙外。
杨过赶忙脱了衣服,跳入木桶,洗了起来。待二人沐浴完毕,欧阳峰又是一拍手,这次进来的却是两个男子,将一堆衣物放在木桶边,自己退出庙外。杨过爬出木桶,翻开衣物,发现从里到外竟是一应俱全。
待二人穿好衣服,又进来两个美女,却不是起初那四个之中。帮二人梳好头发,两个美女也悄然退出庙外。
再看此时的杨过,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长发以名玉做扣,束在脑后。虽然年幼,但已显出一派潇洒风流之相。杨过拿起美女留下的铜镜,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心中感叹:“确实比前世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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