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眉宇间含着苦涩,“那只鸳鸯可曾是我?”
“不是。”她淡笑中,夹杂了一丝小女儿羞涩:“是别人哦,我入宫前就有了喜欢的男人。”
听得景王面色不郁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继续道:“你还要与你皇兄装多久?斗智吗?自认可以将我都家兄妹把玩于手中。”
景王面色一怔,一脸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不可能怀你的孩子,你不配。”
云淡风清的话,却是说得景王面色再无半丝血色。
他垂头,蠕动的唇辨几次张合想开口,最终却仅是化为紧握的拳头,转身,背影微佝偻地离开。
她抬头,安静的眸中
流出泪珠,浑染了那绣帕。
“到头来,男人们都不是好东西……”
想要真心付出,哪料还是一场骗局。
“谁都不能骗我都朝里的感情,骗了就得付出代价!”
阴冷的瞳,透出凶光,她直视寝外,不再犹豫,这一刻,天家欠都家的,将血债血还!
都晨已多久不曾与皇帝如此面对面谈过心了?
当年也曾是豫王的少傅之一,豫王年少气盛,聪明自傲。
自是比太子好,却又怕刚愎自用。
挑上豫王时,他挑眉问过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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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弟弟说:“他是聪明人,亲自培育他,与他斗一番,那滋味该是美妙。”
是美妙,美妙到让都家七子失了两子。
这下都枉如何再品这妙味?
他与皇上用茶间,谈的都是一般琐碎之事。
他倾听着皇上的伟大大志向,他有心当个流传百世的贤明君王,他含笑地听着。
直到皇帝飘来一句:“朕就是讨厌你的笑容。明明大不了朕几岁,偏装得跟老头子似的!”
好似看惯世间百态,那是另一种自傲,对上皇帝的自傲,就见不惯了。
都晨淡笑:“原来是臣的这般笑容惹到皇上了,臣恕罪。”
说完全收敛了那笑容。
皇帝冷冷一哼,又扯了些别的话题。
到最后,都晨也没在皇上预料内探他话。
“你为何不开口?”
“开口什么?”
“都家人。朕一心对付都家人,你不担心?”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赢,臣不强求。”
皇帝手中茶杯一搁,面色一丝阴郁:“你是想说你们都家人定会赢?!”
“臣没有这种想法。臣是出家人,皇上,带发出家的俗家弟子,最终也要归依佛门。”
“那好,联就马上赐你剔度,让你不再理会凡间俗事!”
“……谢皇上。”
十一月,都家二子都晨被赐出家,法名德真。
都家二子出家,李景得意。
眼看一个个都家人都被拔除,就差都迹。
那个罪魁祸首倒是活得比谁都久!
“要致都四于死地?他不是好色吗?那就让他自食其果吧……”
暗处的覆带皮革的男人淡淡飘来一句,引得李景侧目。
“你倒真是下得了手啊……”
“我只是为了一家三口能早日团聚罢了。”
“可记得,李景,都家人一死,皇帝下一个要除的就是你。”
“所以你得保我,玉金枝,尽你所能保住我。”
“……你也是个可怜的男人啊……”
“彼此而已。”
是谁被逼上
绝踣?
说到底他们都是为了反攻之人,要怪只能怪都家人欺人太甚!
小八在给园里的盆栽浇水。
车大夫从角落冒出来吓了她一大跳:“那东西别浇,浇多了会死人的。”
“车大夫?!”
止不住的意外。
瞧他那熟悉的样子,他是否早己住在这里?
“车大夫住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让小八看到,您到哪都一样让人察觉不到呢。”
小八轻声试探道。
“还好,我只是不喜欢热闹。”
105
车大夫话不多说,摞了那盆小八水浇得多的药草移至阳光下。
小八安静地看着,车大夫摆弄好了便准备离开,她张口一问:“车大夫,我的女儿中了何毒?”
车大夫脚步未停朝前走,只淡淡说:“没有解药的,你也别想着来偷。”
在她黯然神伤中,又远远地飘来一句:“只要将那根针取出来就没事了……”
小八面含喜色,“谢谢您。”
车大夫是个医术高明之人,他出现在都府的岁月已记不清楚了,只是有都家七子的记忆中,他就已经出现了。
都枉一身医术向他所学,只是车大大用药从不行邪事。
所以每次都枉害人总要问他一句:“你可有想过将我杀了的时候?”
“有过。”车大夫也老实。“但既是我徒儿,又是我门主,你的命令,我唯有遵从。”
“你很甘心啊。”都枉一声轻叹中,对车大夫道:“都家人,我已厌倦了没日没夜的争斗。最后一件事吧,车问,用你的医术,保我都家五子。”
用医药保都家五子?
他想干什么?
“我想做的事,以慈悲为怀的车大夫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
事实的确如此。
当某人感到疲倦时,他便不愿再斗下去了?
车大夫好奇,都枉为谁而疲倦?
忍不住望向窗外,那一抹湖绿身影,了然于心中。
(bsp;男人敌不过美人关。
小八转身,都枉站在身后。
何时来的,没有发觉。
“五爷。”她福了身问好。
他就站在那里,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望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你可恨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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