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父亲:“爸爸,队里有几家生女孩,人家老人想得开,有的不让儿媳妇生二胎了,你咋个说岳迟生了个女子就断了我们唐家的香火?”
唐庆国的脸红了,眼睛冒着火花:“狗日忤逆子!老子白养你二十几年了,还把你的书培养出来,到今天就是这样对付老子。她老头把她嫁过来就是想断我们唐家的香火!你狗日瓜,不晓得!”
岳迟气得抱着唐洁进他们的屋子去了,几分钟后,他听见了媳妇抽泣的声音。
崔花是个不会发火的女人,她在心里骂丈夫不讲道理,忙到儿子房内去了:“岳迟,莫生气,他老头不讲道理,你莫跟他一样。唐洁,喊妈妈莫哭了。”岳迟勉强平静下来。
孩子满月,岳父岳义山来吃满月酒,走进女儿房内,趁其他人不在,岳义山轻声问女儿:“你公公是不是因为你生了个女儿很不满意?”
岳迟听了,满怀怨气地轻声说:“他老头骂我生女儿断了唐家的香火,骂你是为了断他们唐家的根才把我嫁给唐岚。”
岳义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事情装在心里:“想开点,保养好身体,把唐洁带好。”
他在厨房里面给岳父做饭弄菜,尽心尽力把饭菜做得可口。岳父很少上门,自己也很少去岳父家,现在岳父来了,该尽下孝道了。
酒桌上,唐庆国借酒发言:“等我儿子哪天发了财,再生个儿子。”
岳义山的脸笑成一朵花,说:“亲家说得好,等唐岚把罚款攒够了,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唐庆国准备去赶集了:“崔花,把钱拿给我。我要去喝酒。”
岳义山笑着问:“亲家,还要去街上喝?”
唐庆国回答:“没喝安逸。还要去街上喝。”
岳义山说:“有朋友在等你。”
樊仁夫妇对父亲说:“爸爸,就在屋头喝。”
唐庆国说:“我去街上喝。有朋友在等我。”
他伸手向媳妇要钱,看媳妇脸上、眼睛里在冒火,扫视下儿子,儿子不满、尴尬、无奈地看着他,他想起了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和酒精刺激神经的感觉,再次催促媳妇:“快点!”
崔花把钱给丈夫。这些钱是他们的儿子积攒下来还欠债的。
唐庆国拿着钱走了。吃了饭后,他去喂兔子,岳义山坐在院子里面,喝女儿沏的茶。
女儿出来了,他问女儿:“好久回去耍?”
岳迟说:“过几天。等他把屋头(方言:家里)安排好了就回去耍。”
岳义山端起缸子,喝口茶水,把缸子放下,说:“你妈想你回去耍。她又不喜欢出门。只有你回去看她。”
岳迟说:“我也想妈了。地里的活忙不忙得过来?忙不过来喊唐岚抽空来帮忙?”
岳义山说:“忙得过来。等他把他的事情弄好,把争人家的钱还了,那是大事。”
岳迟说:“我晓得。”
岳义山润润嗓子:“还争人家好多?”
岳迟说:“听他说还争人家几千。”
岳义山说:“你把唐岚抱回去耍。她外婆想她。”
岳迟回答:“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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