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降了少许,让下方的人群都能看清自己的面孔,没有说话,元人本力全开,身周蓝色光焰更加旺盛。
下方人群中的一个须发洁白、身着蓝袍的老者敬畏地抬头窥视一下,瞬间又低下头去。老者带着颤音激动地呼道:“天地间最仁慈的深蓝之神啊,您的降临是我们这卑微一族千万年来的夙愿,请大神降下福泽,指引我族的方向吧!我们是您最最忠诚的仆人!”
阿风淡淡地点头,把一种空洞中带着无限威严的语调洒遍整个峰顶:“感应到汝等的诚心,今日本尊降临于此,为汝等指引一条明途。”阿风觉得自己象个骗人家心甘情愿去送死的邪教教主。
下方每个角落的族人听到阿风威严的声音,都是既激动又惶恐,连连叩拜,口呼大神。
白发老者满眶热泪,激动不已,高呼道:“谢大神垂泽!谢大神垂泽!”余者从呼不已!
“汝等千万年来隐世修行,心灵就如这玉湖般明透纯净!然本尊此次却是想让汝等入世应劫,沾染血腥,不知可愿为本尊解忧?”
整个山顶所有的族人虔诚地高呼:“愿为大神解忧!”
……
深夜。
阿风悬立于大明都城禁宫的上空,心中感慨不断。他能感应到这个时代自己的化身--朱元璋,这个已近迟暮的老霸王,那虚弱中带有焦躁的气息。显然,这个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浮沉于乱世的开国帝王,此时并没有入睡就寝的念头。局势的恶化,让这位经历过数十年风雨大浪洗礼的霸王也是夜不安眠。
阿风静静地观察着这个老人,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想起母亲的精神体消散时的遗言,阿风自嘲地一笑,他此次来竟不是为了助自己的分身一臂之力,却恰恰相反地来找麻烦。
“给自己找麻烦的感觉还真是奇特。”
阿风鬼魅般地出现在正在批改奏折的朱元璋桌案前十余步。这里是这个老皇帝的寝宫,此时却连个服侍的太监宫女都不见,只他一人在默默地批断着让人日益挠头的奏表。
朱元璋执笔的手微微一抖,在一篇正在批阅的奏折上划下了一道醒目的墨痕。
抬起头,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盯住了对面,立时看到了把面目完全隐藏在宽大斗篷里的阿风。微微一窒,呼吸有那么片刻的急促,随即平静。
轻轻放下笔,老皇帝没有立即呼喝护驾的半点举动,只是锐利的目光逼人,一脸沉凝,仿佛想把面前这个从头到尾都笼罩在黑布下,却并没有半点杀气的神秘来客看透。
阿风竟也感受到了这股沉凝的气势,那不是源自单纯力量的那种气势,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气势。
阿风隐在宽大的斗篷里,目光奇怪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皇帝。显然朱元璋的定力让他惊奇得很。看来,即使是灵魂印记被封,精神力也是出乎意料的强啊。
“你是何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充满中气。
阿风“阴森森”地一阵怪笑,老头听得有些发毛。注意到朱元璋瞬间就铁青的老脸,阿风一阵暗笑。阿风刻意憋出的阴笑嘎然而止,就象突然被勒死了的公鸭,结束得甚是突兀,又弄得可怜的老皇帝浑身一阵颤抖。看到朱元璋此时呆楞愣的神情,阿风倒是有些尴尬,这可以叫做“自己”吓“自己”了吧?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马上要跟陛下借一样东西!”为了保留些神秘感,阿风又换了一种空空洞洞的音色,虽然让老皇帝听着依然不是很舒服,但也比刚才强了不少。
“……哼,竟然敢这样放肆!你可知道在和谁说话么!”朱元璋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无意识地向门口飘去的那一眼还是让阿风注意到了。
阿风超越常识般的瞬间移到离朱元璋只短短三步的距离,这让朱元璋倒吸了口凉气,慌张地倒退了好几大步,这下他是真的完全没有半丝镇定了。作为一个开国之君,他见过的出类拔粹的武林高手很多,武功异常高强的刺客更是常见。但从没有象阿风这样的恐怖。要不是距离瞬间拉近太多,他根本不会认为阿风曾经动过。虽然他自己的功夫不怎么样,但也看出大大的不妙了。
朱元璋知道自己根本来不及呼叫门外的护卫们就可能血溅五步,但他还是强自定神,一会的工夫终于理出了点头绪。他已想到,面前的这个阴森森的神秘来客,要杀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他迟迟都没对自己有什么真正不利的举动,看来不象是刺客那么简单!
“……不管阁下是什么来头,先说说你来这里的原因!”在这个诡异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见朱元璋似乎已认了命,阿风知道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于是阿风的语气开始放缓放软,毕竟逼得太甚也是行不通的,怎么说这老头也是一国之君!“陛下,在下刚才失礼了,请陛下勿怪!”阿风的声音终于带了些人气,再加上带上了敬语,朱元璋听的心怒少平,找回了点分寸,没刚才那么惊慌了。
“哼,阁下请讲!”
阿风语带笑意:“在下确实有件事需要陛下的帮忙。其实这个事情由您来办的话很简单不过是动动笔写上那么几个字就成了。”
“嘿嘿!不会是让我传诏让位与你吧!”“随便”写几个字?鬼才相信!
“不不不!在下决无此意!不过在下所要也就那么一道圣旨而已――您只要写一道停兵北伐的圣旨就行了。”
听闻此言,朱元璋怒哼一声:“哼,阁下莫非在说笑话么!”
阿风的语调又一次变冷:“陛下,所谓进退有度,您心里应该清楚得很,此时以您大明朝的实力,根基刚定,要战的话,可以说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况且您也真就不见得一定会赢了那个徐达吧?”
朱元璋呼吸一窒,脸上青气乱闪,好一会,终于长叹一声,象瞬间苍老了很多,显然他虽有不甘,但还是默认了阿风所说的事实。
“我想现在陛下也很想停止这次大战,好好休整几年吧?只是现在您骑虎难下而已。”
朱元璋默默地看着阿风,没有答话,只是眼神已不复原先的锐利。
“这点陛下不用担心,在下完全可以为您解决徐达北面的大军威胁!”看到朱元璋眼神一亮,随又充满讥讽――天下大势,哪能这么轻松的解决?你小子这牛吹得太也是大。
阿风看到了朱元璋的神色,不以为然地淡淡道:“只要您退兵,徐达一定会同时停止进攻。”
朱元璋听了阿风的话,深吸一口冷气。这人到底是谁!竟能这么自信!沉默了一会,朱元璋抬起头道:“阁下说的那个条件,朕可以办到,但朕现在不能给你圣旨!只要徐达方面退兵,我这里一定回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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