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软肋是兵力不足,共产党活跃在民众之中,他们不缺兵员,但是武器太差。我们应该以华制华,多多收编土匪武装,强化治安军的训练,用中国人打中国人也许效果更好。这在有些中国人看来,像是他们在打内战,中国人已经习惯了内战。”
“我们不是在做了,为什么效果不好?”
“阁下,恕我直言,孙子兵法说:攻心为上。多数军官不了解中国人,只把他们当奴隶,狗使用,这很伤他们的自尊,他们不知道,中国人是很虚荣的,所以他们和我们离心离德,这样的军队怎么是八路军、共产党的对手?”
“你是说要把这些人当朋友?”丰臣听后,脸上露出懊怒之色,在他心中,中国人是个劣等民族,否则,一个四万万人口的大国,为什么如此疲弱不堪,被弹丸小国打到家门口。把劣等人当朋友,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是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说,并没有因为丰臣的恼怒而退让。“发挥他们最大长处为我所用,没什么不好吧?”
“这会助长他们的野心,让他们忘了自己是个被征服者。”
“也许,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小野的固执让他不舒服,但他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一定道理,至少比高岛洋二的做法有用,这坚定了他用他替换高岛的决心。“你把手上的事放下,全面研究一下西河镇的事,等我从北平回来,像我汇报。”
“是,阁下。”小野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差点显露出来,当一方诸侯,哪怕是小小的诸侯,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只有独当一面,才能最大限度发挥他的才干,何况是这样一个重要位置。
三
西河镇是通往矿区的咽喉要道,常住人口二十多万,店铺林立,商家众多,是华北有名的富庶之地。这里驻守丰臣旅团的一个大队,皇协军一个大队,治安警察一个中队,兵力算是不少,最高指挥官是高岛洋二。北面是山区,南面是滹沱河的支流――大羊河,东、西是通往保定,石家庄的大道,离冀州市五十公里,有铁路,公路,水路,交通比较方便,冀北运河支队和几股大的土匪是高岛的主要对手。
因为珍珠港的胜利,连日来,镇里充满了喜庆气氛,太阳旗飘的满世界都是,醉醺醺的皇军到处可见。时常来镇里找女人,逛妓院的土匪不见了,也许是被皇军的赫赫战果吓跑了,林强偏偏在这时来到西河镇。运河支队原来只有百十号人,五、六十条枪,只能作些小打小闹的事,还常被几股大的土匪欺负。自从林强到来,一切都变了,短短两年,队伍扩大了五倍,消灭了十几股土匪,成了远近闻名的强悍之师,不但土匪不再惹他们,就连日本鬼子也把他们当成第一对手。多次和高岛较量,胜多负少,高岛听说他的名字都头疼。不过,最近他吃了一个大亏,他手下的小队长被高岛收买,不但让抢粮计划失败,还死了十几个战士,这让他怒火冲天,发誓要除掉叛徒。可是多次下手都没有成功,他耐不住了,决定亲自动手,他不能让卖国者逍遥法外。和他一同来的是警卫员田亮,落脚点是王家大院。王家大院坐落在西河镇的西南角,身后可以看见大羊河。院落是古典似的,规模宏大,富丽之中不失典雅,王家是这儿的首富,少掌柜就是联落人。
王家有矿、店铺、还有田地,祖上是作官出身,这片宅子就是祖上留下的。王家到这一代钱是有了,可人丁不望,只有一男一女。小姐嫁给了国民党一个将军,远在西南,老爷和姨太太常住上海,诺大一个家业,由少爷王船山管理。而王船山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管理生意的,是老管家柳余生。船山在北平上大学时,思想就十分进步,要不是老爷怕他惹祸,断了王家的根,硬把他拽了回来,说不定这会还蹲在大牢里。回到家里后,好长时间他什么也不做,整天吃喝玩乐,要不是芦沟桥事变,从新激起了他的爱国热情,也许他就成了纨绔子弟。他成为八路军的地下人员,是他主动找去的。国民党的大溃败让他彻底失望,但是共产党也不信他,是他用行动证明自己,才加入了八路军行列,成了秘密工作者。但他并不是共产党员,不愿加入党派,只想为抗日出力。在西河镇,他手眼通天,无论日本人,有钱人,甚至是土匪都给他几分面子,他帮八路军做了许多别人无法完成的工作。当然,这个秘密据点,八路军中也极少人知道。
林强是从后门进来的,那里有个专用小门,很少人知道。从小门进去一直往前走是花园,穿过花园向右转,不远处是祠堂――那里是禁地,左边有一处书房和地下储藏室,他们就在这里会面。这里即安静,又有躲藏的地方,所以尽管林强来过几次,几乎没人知道。
“小山,你去前边看着,来找我的人一律挡驾,就说我不在。”看见放好了吃的,王船山对一个青年说。他二十左右年纪,生的眉青目秀,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一身武艺。他师傅是吉鸿昌手下的武术教练,长城抗战时牺牲了,他的父亲曾是王家的远房亲戚,当兵走时把他托付给了王家,后来也牺牲在抗日战场上,若不是王老太爷不让他走,王家又把他当亲生儿子,他也早就当兵了。
看见他走了出去,林强咂咂嘴,抓起两只馒头和一只鸡腿递给田亮,“你上门外守着。”然后自己抓起一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一来饿了,二来也难得吃到鸡。
王船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抽出一支大镜门,幽雅的吸了一口。看着林强狼吞虎咽的样子,直想乐。这就是哪个让鬼子闻风丧胆的运河支队长,就这做派,要是在和平年代,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也不配,造化弄人啊。“我知道你会来,不过得看你运气。”
“怎么说?”林强抹了抹嘴上的油,咽下最后一口肉,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快。因为叛徒,运河支队好多行动受到限制,快成了不出洞的老鼠,许多任务都打了折扣。
“那家伙比狐狸还滑,行动没规律。最近看上了翠萍楼的小翠,但不常去,就是去,也先派人探路,楼上楼下都加岗。高岛正信任他,皇协军,治安队都不敢得罪他,要人谁敢不给。他逛窑子到像是办公事。”王船山撇撇嘴说,一脸不屑之色。
“人多到不怕,关键是得摸到他的影。”林强说
“网已经撒出去了,有消息他们会立刻通知我。”王船山说,甩手递给林强一只烟,自己又点了一支,刚想说话,听见门口有响动,就走了过去,拉开门一看,是小山。“有回音了?”
小山摇摇头,“是那件事。”然后俯身在船山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退了出去。
王船山把门从新关上,来到林强身边坐了下来。见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摆了摆手。“不是。是弹药的事。”
“弹药?”林强一头雾水,瞪大了眼睛。
王船山拍拍脑袋,笑了,他说的没头没脑,对方当然听不懂。“你听说黑水潭惨案吗?”
“你是说国民党败退时,三百阻击士兵集体跳水被俘那件事?”
“是的。可你知道,一个营的装备不翼而飞了?”
“不是说沉到水里去了吗?”
“那是开始的说法。被俘的士兵押往上饶集中营的过程中,有一个士兵半路跳水逃跑了,这个士兵是营长的卫兵,新的故事就出来了。”
“你是说―――”林强站了起来,这件事的诱惑太大了,运河支队不愁扩兵,就是缺少武器,要是搞来一个营的装备,和高岛干,不是如虎添翼吗?“别是骗局吧?”
“开始我也这么认为,没往心里去,可是皇协军大队长的小舅子找到了我,我才上心了,这件事八成不是空穴来风。”
“怎么讲?”林强有些迷糊了。
“很简单,这是一桩大买卖,货很可能在大队长手里,交到日本人那,能给多少好处?他想独吞,发一笔横财。自己不便出面,就让他小舅子找买主。”
“他为什么会找到你?”林强不解地问。
“难为他能想到我。”王船山苦笑笑,“开始我也迷糊,以为他们发现我,来诈,被我一口回绝了。后来他又分别找了几个有钱的老板,我才恍然大悟,他们是真想卖,但是买家并不好找。找八路军?别说八路军没钱,有钱他也不敢卖,那要是叫日本人知道,还不活刮了他。找土匪,他们到是肯买,也买得起,可是土匪不讲信用,弄不好人财两空。如果我们肯做,他们最放心,我们有家有业,不敢捣蛋,更不敢说出去。这就是他们找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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