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虽然算不上什么善良的人,但也从未做过什么缺德的事,为什么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办丧事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想哭,可脸上的表情已经由不得自己了。大家都以为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傻掉了。披麻戴孝的她抱着父母和弟弟的照片,那曾是张全家福,照相馆把她摘了下去,从此阴阳相隔,天人永别。
“那孩子以后算是吃穿不愁了。保险公司赔的钱和锅炉厂赔的钱足够她好好生活了。”
“她爷奶总也得分点吧?”
“纪老三真命苦,店刚有点起色,这么死了。真没福气啊。”
“这么个死法纯粹给闺女挣嫁妆了。”
“这姑娘也可怜啊,才二十出头,就没个家。”
她木然的听着人们在她旁边说着,议论的是同情还是扭曲的羡慕?
她的奶奶,已经哭昏过好几次了。
她想起自己曾对母亲说的狠话,“我一点也不怀疑,灾难来时,你会带着弟弟先走。”那时候,他们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做生意,每个晚上回去时,母亲总是骑车带走弟弟。让她走夜路。
现在好了,他们真的走了,只剩下她一个。
她和父母感情向来淡薄,母亲想要儿子,却先有了她,对她鲜有好脸色。父亲终日在外奔波,一回家,就和母亲口角,他们彼此恶语相向,有一方骂累了妥协,另一方却不肯放弃,持续的咒骂,像是接力棒。等到其中一个有觉悟想为和解做努力时,另一方却不依不饶,回以刻薄的话。他们彼此熟悉,知道对方的软肋,每一句话都像神枪手击中靶心一样刺向对方最柔软的地方。七夕夹在中间被骂傻骂笨骂了十几年,瞎子聋子一类的称呼从未断过,却从未被称为哑巴过。她说的话,狠且准,不像个孩子。在父母的战争中,她开始是害怕,后来是调停,再后来是不耐烦,再后来是听之任之。
她三四岁的时候,一次父母打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爸爸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鼻子开始流血,她妈妈慌了,顺手拿张纸给她擦。那时候家里条件很差,她妈用的是账本上撕下的纸,她一直记得那账簿纸在自己鼻子上摩擦的痛。
那时候她以为他们吵是因为她是女孩,可后来有了弟弟,他们依然吵。她抱着弟弟,看他们吵,打。她妈妈歇斯底里的叫,她爸爸吼,咒骂,摔椅子摔暖瓶。邻居们都在劝,她冷冷的看着,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我不过了!我喝敌敌畏死了算了!”她妈妈哭着喊,脸上的妆花的很难看。身边的人都去劝。
“你要喝就喝,敌敌畏在小屋的窗台上。”混乱的人群因为小姑娘一句没有感情的话安静了。
“我知道,你不想死。”她抱着弟弟进了屋。再不管外面的事。
现在的她,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家里,她关好每扇窗每道门,家里的老狗一直跟着她,它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家里一直很混乱,它只知道对自己最好的小主人回来了,她不开心,它要陪着她。
“只剩你了啊,狐狸?”她看着它,轻声说。
“那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2009年7月23日
“怎么不用度蜜月?姐夫。”七夕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阵恍惚,他是靳勒吗?
“叫哥好了,叫姐夫太生分了。”天成说。七夕低着头,没出声。
“再有三十九天,我们就认识满十年了。”
“哦?”七夕挑了挑眉。
“其实,我不是开学那一天才认识你的。”天成笑。
我也不是那一天认识你的。七夕想。
静寂的空气让两个人都闷的有点透不过气,他会来宾馆,是个意外。
“这些年,你有想起过我吗?”他问。她还是没有出声。
“一定没有吧?我找人给过你电话号码,给过你地址,只要你想,你就能联络上我。可一次都没有。”他苦笑。“而我,没有任何方式找到你,骆明铎他从来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你的电话。直到昨天,我才看到你,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我妻子。至少,结个婚,让我见到你了。你不想见我,是不是?”
她定了定神,说,“你很奇怪,靳天成,你从前喜欢的是颜色,她去当兵,你跟着去当兵。你现在娶的是我表姐,昨天你还说在你心里她最美。你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我喜欢颜色?谁告诉你我喜欢颜色?”他激动的说。
“所有人都知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
“你……”她瞪着他,不说话。
“而且,我也没有因为她去当兵,我和她根本就没联系。我去当兵是因为我觉得上大专没前途,正好有征兵的,我就去了。”他解释。
“那又怎么样?你都结婚了?你这样是做什么?”七夕问,心里满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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