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教的弟子,几乎都是附近村镇的农家弟子,当然也会有别的地方慕名而来的年轻人。而这些年轻人多时冲着神谷教这个近二十多年来打响的牌子而来。虽然神谷教的枪法练起来未见有什么难处,不见得比其他门派有什么高明之处,却总是出一些出类拔萃的精英。特别是田中禾这样的师傅,懒懒散散,平时也并不怎么用心调教,却也培养出不少青年俊杰,这就更令外人称奇了,更曾神谷教的神秘感,有志向的青年们自然趋之若鹜。
但是,神谷教收徒并不是看起来那么随意。全教上下足有千多个弟子,却只有七人有收徒的权利。谁想要在神谷教学习武技,必须经过这七人其中之一的同意才可以。这七人除了教主徐介人,名誉上得副教主田中禾,还有四位和徐介人同辈的高手,而这剩下的一位,则是徐介人的师叔,他已经三十年没有收徒了。如此算来,徐介人今年也很少收徒,其他四位也是严把入教这一关,好像只有田中禾是多多益善。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兢兢业业,恰好相反。别的师傅收徒之后,总会费一番苦心好好调教,而田中禾则不然,他只管接受,却仿佛对弟子的武技并无督促。所以,虽然千余弟子中有四百多号称是田中禾的弟子,却是成才最少的一群。但从会武便可看出,每届会武神谷教便会派出五到九人参加,这参加的弟子自然是教中挑选的佼佼者,可悲的是田中禾自收徒以来,却只有两人有资格参加会武!这个比例是相当少了。虽说田中禾是教中第二高手,但他的徒弟却因他的疏于教化鲜有能者,这让他多少有点面子上过不去。
不过老天饿不死瞎家雀,相璇、张楠之、屠铁桦的出现,让田中禾精神振奋,他誓要在明年的会武中重新光芒一把。
神谷教培养弟子的方式的确与其他门派有所差异。
正应了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有了组织就是土匪。神谷教北方二十里,便是土匪横行的断山溪。说是溪,其实就是一条河。这条河在山林中蜿蜒向东,也不知是何时,在溪流旁,自然形成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是神仙谷为数不多的与外界保持联系的道路。因断山溪是从多座大山的罅隙中穿过,这条道路自然也是通往外界的一条捷径了。有水塘的地方,总有猛兽的守候。看好这条通道的并不是只有神仙谷的百姓和来往的客商,当然还有土匪。要在这里存活,土匪们自然也有他们的一套策略。
神谷教与别的门派的不同之处,就是让弟子守护这条通道。
神谷教的弟子多是附近的农家出身,自然恨透这帮土匪,即使是外地来的弟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会把铲除匪患当做一件快事。而老鼠总是除不尽的。神谷教和土匪对抗了多少年,都互相了解对方的秉性,土匪们也在不断地进步。而这正是锻炼神谷教弟子的好机会。每次派弟子出去剿匪,都会引起教内的一片热闹和争执,所有人都想在实战中提升自己的武技。
这一次,谁都没争得过田中禾。
据探亲的弟子回报,这些天有一群土匪在断山溪畔劫了好几个车队,无辜死伤十多人。田中禾提议派弟子前去剿灭这帮匪徒。他的目的自然有一些自私的成分,他是想让相璇三人在会武到来之前,多多磨练,尽快提升武技。是他提出的,他要派出自己的弟子自然有理,他的师弟师妹们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过多争议。
田中禾对相璇还是很放心的,他的这个徒弟虽说心眼多了点,让他有点不喜欢,但是他的天分却是首屈一指的,甚至田中禾内心深处都是羡慕的。相璇的智慧和武技,应付土匪应该问题不大,但张楠之和屠铁桦却不同。张楠之的武技虽说也算出色,但他生性单纯,恐难以应付狡诈的匪徒。而屠铁桦更不必说,自从田中禾收了这个弟子就没有一天不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还算不算是个师傅。这个徒弟只有在吃了珍馐佳肴后才精气十足的练武,其他时间总是跟着田中禾,怕他的师傅自己吃好东西部分给他。武技自然可想而知,到现在为止,他连基本的枪法都没搞清楚。
田中禾觉得自己养了一个宠物,得好生喂养,哄着来,否则,这个宠物就根本一点正事不干。亏的屠铁桦的身体特质超人,田中禾不必担心他受伤,但他却担心铁桦被擒。这次剿匪,也算是让相璇带着傻子和饿死鬼除外张张脑子。
土匪的真实数量不详,田中禾没有傻到只让这三个徒弟去。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其他十几个武技说得过去的弟子同行。以他们的武技和头脑,相璇是当之无愧的指挥者。
“璇儿,此去千万小心,记住,你们的任务不仅是剿灭这帮匪徒,还百姓安宁,更重要的是对武技的提升。你这是第一次带人,我给你的要求就是:去了多少人,你带回多少人!”田中禾难得的沉稳。他虽然非常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在这次历练中大幅提升武技,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知道这次的土匪是何来历,实力如何,但他对相璇个人的能力是相信的。
“是,师傅。弟子一定谨记师傅教诲。”相璇毕恭毕敬的答道。
“特别是楠之,他生性单纯,武技又比你差,你一定要让他随时待在你的身边。”田中禾还是最不放心他的这个傻徒弟。
“是。”相璇答道。其实不用田中禾说,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他就这么一个兄弟了,自然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
正午。
相璇带着一众师兄弟在断山溪中游的清水村休息,他们在一家农户的场院里就地盘坐,各自取出自己带的水和干粮,吃力起来。并不是村里找不到吃的,这只是神谷教的规矩。既然是初来历练,自然不能跟在教中一样衣食无忧。既有威胁伴身,有要在自然中磨练意志。
只是他们中有一个特别的人:屠铁桦!
教中的饭食他都挑好的吃,已经被田中禾给惯坏了。他哪能吃得下冷硬的干粮呢。
“师兄,咱们去找点肉吃吧,就这么肯干粮,哪有劲打架啊?”他接过张楠之递过的干粮抱怨道。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吃这种东西,所以干脆就没带。
“你有什么办法?”相璇笑盈盈的看着这个特别的师弟说道。
“不行咱就去山里打几只野猪,烧着吃多好!”屠铁桦兴奋的站起来嚷道。
相璇清楚这个师弟的过人之处,还在猜测他是不是和自己是一样的来历,所以他对屠铁桦特别留意,态度也甚是耐心。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这么想的。
“铁子,我们这次可是来历练的,不是陪你来打什么野猪的,你除了吃能不能想点别的啊你?”说话的人名叫李堡恤,膀大腰圆,脑袋奇大,眉目中流露着一股凶悍。虽是相璇他们的师兄,可惜他天分不高,武技平平,平日里最爱生事。本来他是神谷教最会吃的人,可是这个屠铁桦来了之后,竟然比他还会吃。更令人气愤的是,师傅对这个把枪当棍耍的笨蛋,不是一般的爱护,特别是在吃的方面,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李堡恤早就憋着这口气了,所以趁机义正言辞的训斥了一下这个比他还笨的人。
不过他也有心理准备,以这些日子他对屠铁桦的了解,想用师兄的身份让他听话,门儿都没有!他就是不吐不快。
“怎么?你什么意思?你啃这干粮啃得挺来劲是吧?”屠铁桦立刻瞪着那对牛眼给他顶了回去。他在神谷教最尊敬的就是教主和师傅,再就是相璇。尊敬教主是因为他听过徐介人的本领,尊敬师傅,是因为师傅收他为徒,还总给他好吃的。对相璇则完全是佩服了,既佩服他的武技,也佩服他的沉稳。
“别吵了,让百姓听到你们为了吃的东西大吵大闹的,你们觉得妥吗?铁桦你就别想了,我们有正经事要做。”相璇伸手制止了即将爆发的两个吃货的争吵。
“你们去办正事,我去打野猪不就行了,回来分给你们就是了。”屠铁桦老大不乐意的小声嘀咕着。
“不行,临行前师傅嘱咐我们一定不能分开,安全是首位的。”相璇冷冷的把屠铁桦很“合理”的建议否决了,说道:“这帮土匪你们有谁了解他们吗?他们有多少人,有什么特点?你们都知道吗?我们来了不光是打仗的,还有很多事要做。”
平息了这个无聊的争执,相璇布置了守卫任务。屠铁桦和李堡恤分别和六七个人在村头村尾巡视,而他和张楠之则要去拜访目睹土匪恶行的幸存者。
断山溪上虽有座破旧的石桥,但清水村民却都在断山溪的北岸居住。很少人会想到为什么,跟不用说知道答案的人。相璇和张楠之在村长的带领下,走到一个破旧的茅屋前。它的主人是几天前从土匪刀尖下逃跑的几人之一。
“好了,就是这里,你们进去找他就行了,我就不陪了。”在村长的带领下,很顺利的找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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