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躺在那里，”我听见另一个说：“好像动不了，我们再过去看看吧。”

“我不想去，他太可怕了，一定是个魔鬼，就算不是魔鬼，也不是什么好人。别过去，万一他伤害你。”

“但是，他可能需要帮助。”

“我们去叫人来。”

“不，也许，他很快会死的。我要去看看。”

“真拿你没办法，你总是这么固执，这么热心，万一你受到伤害呢？...哎，等等我，我陪着你。”

我感觉到身边的草丛又重新被人拨开了，那两个姑娘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她们的神色中，我看到她们是那么惊慌。

“我很可怕吗？”我说。

听到我的话，其中一个姑娘稍稍放下心来，对身边的姑娘悄悄地说：“他会说话。”

我感到很好笑，难道她们认为我不会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们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情况，并且发现我确实动不了，她们的胆子更大了些。

“你受伤了吗？”其中一个问我。

“不知道。”我说：“我的骨头好像碎了。”

她们当中的一个抬起头来朝远处看了看：“难道你是从‘凡界山’上落下来的？”

“我不知道。”我说。

“他一定是从‘凡界山’上掉落下来的，”其中一个女孩说，接着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他能活着，真是奇迹。”

“这是哪里？”我问。

“情人谷。”一个姑娘说。

“情人谷？”我感到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名字，有点想笑。不过，从我肋骨处传来的剧痛使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地方不错。”我说。

“你不要说话，”一个女孩对我说，我认出她就是坚持要救我的那个姑娘。“我们马上去叫人来，你的骨头已经摔断了。”说完，她走到我面前，从衣袋里拿出一只小瓶子，把它打开了，一股清香便传了过来。她把瓶子放在我鼻子底下。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花露，”她说：“它能驱除你的疼痛。”

清亮的明日高悬在天空，女孩的身影正映衬在丝丝光芒之中。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却能看清她清秀的脸庞在阳光下的轮廓。一缕缕清香飘入我的呼吸，一种难以名状的平静之感慢慢地笼罩了我的心。我似乎渐渐地入梦了，在梦里，我又看到了我的母亲，我的亲人。一种浓烈的似曾相识的温馨围绕着我，伴我入梦梦，围绕着我。那是温馨的梦，那是恶梦，那是心惊胆颤的梦，那是生与死的梦，那是痛苦和欢乐的梦。在梦里，我在奔跑，因为我要摆脱这些梦。在梦里，我在寻找，因为我要找到我的梦，我的温馨的梦。它们近在咫尺，似乎伸手可得，但又远在天涯，永远也无法触及。

是鲜花让我陶醉了，我看到了她的笑容，一个女孩。她的笑容沉浸在花的芬芳中，清沥、洁白。我伸出手，就在我触及那笑容的一瞬间，我颤抖了。我的身体、我的容貌硬是闯了进来，一个古怪、肮脏不堪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手在颤抖，这是一只丑陋无比的手。

我睁开眼睛，水沾湿了我的眼睛。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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