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的目光触及桌上的照片，惊讶从脸上一闪而过，进而露出一丝慌乱。她毕竟年纪还小，加上也不是擅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不难看出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莫警官这里看到周海生的照片。她小扇子般的睫毛抖动了下，暗自垂下了视线去。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周海生才是杀死钟立阳的真正凶手。”莫警官看东方倩不回答，继续说道。

东方倩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幽幽开口：“我说了，人是我杀的。”

对于她的反应，莫警官似乎也并不感觉意外，他挥了挥手，麦嘉玮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幅套着塑料袋的画。他刚把画放在桌子上，东方倩立刻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把画抓在手中，仿佛无比珍视的宝物一般。

“关于这幅画，我们已经从你大姨那里听说了。”莫警官看着东方倩的反应，心中的答案更加笃定起来，“这原本是你家里的东西吧？在你爸妈的公司破产后，随着其他东西一起被卖掉了，你会去钟立阳的家里，就是因为这个。”

东方倩把画抱在怀里，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她偏头略为思索了一下，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听说和爸爸一起开公司前，妈妈曾经是个画家，这幅画就是她那个时候画的。虽然并不值钱，但以前挂在家里，我们都很喜欢。自从家里的东西都被卖掉之后，什么都没留下，有一次我经过那家，无意间看到这幅画，从此有空就会去看看，每当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死去的爸妈，那些曾经幸福的日子又好像浮现在眼前了。”

“你又是怎么和这个案子扯上关系的？”

“那天，我又跑去看这幅画，忽然发现那家的大门竟然半开着，以前都是远远看着这幅画，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能够走进去看一下，哪怕一眼也好。”

“所以你就走了进去？”

东方倩点点头：“我走到窗户旁，却没想到，看到这个男人，手拿着那个带血的花瓶，而另一个人倒在地上。”她边说边指了指照片上的周海生。

“你是说，你亲眼看到了他是凶手？”莫警官追问，“那又为什么要帮他顶罪？”

“他抓住我问来干什么，我就实话说了，他和我说只要我帮他顶罪，说人是我杀的，再过不久，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包括这幅画。他说我还未成年，如果定罪也不会很重，以后就把这幅画送给我。”

“所以你拿走了作为凶器的花瓶，和那幅画？然后逃回了原来的房子？”

“我不是逃回去的。”东方倩急切地辩驳，“我，我只是想把那画拿回原来的地方。”

看着低下头的东方倩，莫警官脸上显露出微微的愠怒，周海生这样的人，竟然利用一个少女对亲人的思念了眷恋，把自己的罪名推到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儿身上，真是泯灭人性。他站起身，叫来麦嘉玮和罗逸凡：“看来此案已经可以定案，可以逮捕周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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