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杰亚修斯用魔法改地图的事,少年越听越混乱,问:「真的死了?」
「听说是一年前被黑死神杀了,后来就没再出现新的图了。」看嵬洱越讲越伤心,有点想说,那个不知名的引路人可能就是黑死神本人...
时间算起来应该没错,黑死神杰亚修斯曾提过自己画过地图卖,一年前杀了一堆人后黑死神才超级出名起来,大概也没空再画地图了。
「不过你手上这份,跟其它我见过的都不一样,内容更详细,准确度应该非常高,可能是最后几份吧!如果找对人脱手,肯定值不少钱,因为引路人的地图有些已经被艺术化了,被当成收藏品。」
少年张大嘴,心想著,杰亚修斯就算国王没给他一堆金币,自己随便捞都有,禁符比别人贵、地图也比别人贵...如果他喜欢的话,还会自己做衣服,搞不好又是诺利亚哪里个消失的知名服装设计家呢...
难怪忙的没时间睡觉,哎!
蜜蒂崇拜的说:「主人好棒喔,知道好多事!」
「那既然这地图很准,那我可以自己去恶龙峡谷罗?」少年想到雾之林区中可怕的神枪族老头都被杰亚修斯空手打死,恶龙峡谷中的龙或其它可怕的东西,应该也早被他消灭才对,顶多路难走而已。
嵬洱想了一阵子,说:「我可以跟你同行吗?因为我找不到相关的地图,不敢冒然走这条路。」
想到有个剑士同行,安全上似乎有点保障,少年便欣然同意了。晚上睡到半夜醒来就想到黑死神,睡的恍惚还觉得奇怪,他今天怎没来训人...
普遍来讲,剑士的人品道德都比其它人好一点,魔法士则普通,如果没人引荐最好别随便跟魔法士走......这是当初杰亚修斯对娜妲说过的,所以跟剑士同行比较安全,不怕被骗,但可能跟著被其它人给骗了。
跟嵬洱会合后,蜜蒂活蹦乱跳的跟在嵬洱身边打转,看到两个剑士,少年真有点自卑,有危险大概又是被其它人保护著吧?
买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后,三人便上路了。
少年不知道其它人看地图时有没有看到标示位置的光点,但看到靼柁似乎不停打转,大概是在等战事平息。出来几天就知道了靼柁的苦心,不过要回去也来不及,杰亚修斯要等四象石能用才准人回去,不然回去也是没任何用处。虽然说的时候没板起脸,但以杰亚修斯的认真个性还是别失信他的好,不然真不知他会怎样反应。
往南走就离战区越远,市镇也越热闹。请人念军方的公告后,少年大约知道自从杰亚修斯上次在山区一下杀一堆人后,那带原本不平静的情况更加严重,整个山脉的民族都对雅贝尔人的统治不满,原本计划打通山区以延伸运河,却被一路占领破坏,导致整段交通瘫痪。陆路方面则因战争关系,不少村镇不是被占领,就是收归为军方使用。
嵬洱忿忿不平的说:「雅贝尔军一攻入市镇,把他们说的叛乱份子通通杀光,担心躲著抓不到、没发现的,就一把火烧了!连婴儿都不放过!我第一次见到宾的地方,就是上个月被灭的村子!当时我遇到几个巡逻的士兵,一个个都杀了!」
少年有点担心的说:「喂,这种事可以大声嚷嚷吗?」
蜜蒂踢踢骑在马上少年的屁股,说:「这就一个雅贝尔人啦,怎样?」
幸好这边附近都没人,少年说:「我其实不是雅贝尔人,而且有点讨厌他们呢!只是担心这种事说出来万一被听到了,可能有危险。」
「我主人可是诺利亚第一剑士!谁来都不怕,你到时躲好点,我可没时间救你啊!」
蜜蒂狂妄的态度比杰亚修斯还嚣张,少年故意问说:「我一直以为诺利亚、至少汗然最强的剑士都被黑死神给杀了,原来有漏网之鱼啊?」
「什么黑死神?只是个虚有其名的脓包,而且听说被一个叫巨斧的二流剑士打伤,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了!他只配帮我主人提马鞍!对吧,主人。」
嵬洱摇头说:「虽然还没见过他,但他杀人的能力应该不差。」「主人,你好谦虚喔!比黑脓包那四处吹嘘的自大狂好真多。」
听杰亚修斯被批评的乱七八糟,真有点郁闷,少年回蜜蒂一句说:「黑死神还好好的,至少有剑士见过他。」
「哦?是哪里个三流剑士啊?听说雅贝尔城鬼闹的很凶,不会是撞鬼啦?」
「神箭手剑士,我只知道他的朋友叫他轩,就这样。」
嵬洱看少年一眼,问说:「真的?如果是神箭手轩的话,应该不会弄错。」「应该吧?」
「你是雅贝尔城来的,消息应该正确。」
蜜蒂听嵬洱相信,只好认同少年说的事。
进入山区后,三人把马转手卖掉,开始步行。因为南部一点的山路比北边的崎岖,必须手脚并用,有些甚至要用爬的,马根本过不去。
少年走没多久两腿就刮伤,虽然会治疗魔法但三不五时就要停一下,感觉好吃力,而且蜜蒂的眼神超不屑的...
东部的运河因战争停驶,只能穿越山区到航行发达的市镇去,绕著山走开凿运河前的古道,一到达有鞋店的镇集,少年撑著想倒到床上的两个膝盖,先跑到鞋店找鞋匠连夜赶制杰亚修斯穿的那种及膝长统靴子,要不是觉得穿脱不便,真想做到大腿上面。停留了几天,买了食物后,三人才再度出发。
上路时蜜蒂看到少年穿著长靴,笑的肚子痛,捧著肚子说:「你的脚真没用,软弱的雅贝尔人。」
自认超软弱的少年,被这样笑也很不是滋味,自顾自的打开地图研究。
嵬洱凑在少年旁边,跟著研究路线。看没人理,蜜蒂笑一笑就停了。
深入更蜿蜒的山路后,少年被独木桥给吓傻住了,长满青苔的圆木,一看就滑不溜啾的。嵬洱轻松的迈开几步就顺利过去,半兽人的蜜蒂也一步并两步的跳过。
想到曾在永平殿上走了十多天的经历,少年鼓起勇气模仿嵬洱的动作,勉强站稳后,抖著脚跳了几步,从靴底的触感,其实也没眼睛看到的那么滑,顺利的就通过了。
嵬洱用钦佩的眼神看一眼少年,看不出软腿的剑士实习生胆子真的很大,眼也没眨就通过了。
蜜蒂耳朵忽然翘起,摇了摇,皱著鼻头说:「不妙!狼群的味道!」
少年还在为独木桥惊魂未定,看嵬洱抽出紫色的剑,对蜜蒂说:「你也要小心点!」便自动把翡翠之诗拔出握在手里,向四周张望。
「勇敢的小弟,后面!」少年连忙转身,与一只野狼四目相交。好大一只狼狗...蜜蒂看少年愣住便一扑,拔剑迎上去。
边砍狼头边一脚把少年往后一踢,吼著:「你白痴啊!发什么呆!」
嵬洱忙著应付另一匹狼,少年脑袋陷入一团乱,死神剑法有攻击狼的吗?想了一遍好像都没有...
管他的,反正把狼打跑再说!
举起剑就朝一匹靠近过来的狼敲下去,狼一跃扑到旁边,少年不敢一个人追,就转头敲另一只狼,有点玩打地鼠的手忙脚乱,像打狗一样拼命用剑敲打狼头。
嵬洱跟蜜蒂劈死几只狼,看少年用剑背拍打狼头,好像要把狼给拍扁一样,回头对他喊:「用剑刃!你师父没教过你啊!」
少年急忙转正剑刃方向,像破竹一样把狼给从头对切开来。
波哧一声,整只狼被剑气切分开,断面整整齐齐好像在切青菜一样,脑髓噗的从狼头内流了出来,鲜血嗤的喷了出来。
没料到一剑下去效果这么强,少年再找另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狼下手,啪喀的朝跃起的狼胸前一剑划过,狼心鼓动几下就从裂开的胸腔肋骨间跳到外面。
心里虽觉得这样屠杀动物不是很好,但生命交关的时候不是们死就是自己死,只好啪啦啪啦的,把一只只活狼给生生切开来。
连续打死几只狼,握剑的双手越来越沉重,碧绿剑刃似乎因吸了血变的更重,满地狼血让崎岖的山路益加湿滑,加上三不五时就会被倒地的狼尸绊到,觉得靴子似乎被咧开的狼牙给勾破,眼睛不知该看脚边还是迎面而来的狼群。
渐渐颈子也僵硬住,不能随意的转头看,幸好嵬洱一剑两只的解决剩下的狼群,其它重伤的狼也被蜜蒂打的能逃就逃,数目越来越少。
遍地是血...少年找不到地方坐下,只有蹲著喘气。看到变成皮毛加肉块的狼尸,等呼吸平顺点,开口问:「这些可以煮来吃吗?」
半兽人的蜜蒂被他的话吓一跳,冷冷瞧他一眼,说:「当然不行!这位富家公子,可不是所有的肉都能吃的!」
「那要怎么处理?...附近有水吗?我想至少要洗一洗...」
「呕心!洗了要干嘛啊?」
嵬洱看了狼尸,夸赞的说:「以剑士实习生来说,你很有前途!出剑够快,反应也不错。特别是胆子够大,面不改色的。」
少年喘著气,站起说:「可是我好累啊,就是体力太差了,而且迟钝到可能要到明后天才会害怕吧。」
说完摸出布来把剑身给擦干净,翡翠之诗的剑刃真的很棒,破开狼身沾到的血并不多。剑收好后,拿著还不是很的布,把靴子给擦了一下,顺便检查有没有破洞。
蜜蒂跟嵬洱张著嘴,呆呆的看少年把身体弄干净。蜜蒂难以理解的问:「主人,雅贝尔的剑士都这样吗?超爱干净的!」「没有,以前没见过这种的。」
少年忽然想到自己慢吞吞的会担误人家,东西收好说:「对不起,是不是该继续上路了?」
「诶,对。」嵬洱疑惑的眼神留在翡翠之诗上,三人边踢开狼尸边前进。
一路上少年偷偷用魔法回复体力,不然走到一半人就昏倒,上上下下的山区真是够难前进的。
蜜蒂在山岩中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对少年挖苦说:「富家少爷,非常简陋,辛苦您啦!」知道蜜蒂瞧不起自己,少年勉强陪笑说:「没关系,以前我也在山里睡过。」「喔?是雅贝尔富豪的山庄吧!」
少年懒得理她,看嵬洱熟练的生起小小的营火,心里想著,如果是用徒手的,自己绝对没那个手劲点燃打火石,但如果用魔法...算了,能点起蜡烛就很不错了。
在潮湿阴暗,还不断有异味飘来飘去的地方过夜,真让人打从心里起鸡皮疙瘩的,但至少有地方坐还能靠著休息,算来很好了。
原本嵬洱看少年一路走来都歪歪倒倒的,想让体力不济的少年不用轮班守夜,但少年自己拍胸脯保证绝不会有问题,蜜蒂看嵬洱不反对也只好答应。
趁守夜时其它两人都在睡,少年悄悄用魔法把身体的疲累都解除了,这好像自己的拿手魔法吧?因为体能太烂,自然而然就常用到。
拉开地图对著火光,少年看靼柁还在安全范围兜圈子,真为他可怜。杰亚修斯是不管怎样,要去的地方都会尽快到达,若他带头的话,恐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穿过战场,搞不好还会对士兵指指点点,对人讲解一番。
至少上一次到东部时,杰亚修斯已经知道路上有危险,还那样直来直往的。效率第一...
次日,睡著时仍不放心,一下就醒来偷偷观察少年的嵬洱,看人精神很好,才放心以后都让他跟自己和蜜蒂轮著守夜。
一路上,即使对剑士也很辛苦的路程,少年咬著牙跟在蜜蒂后面,千辛万苦的,贴在山壁上爬过峻谷,魔法的消耗量急速增加,累的少年守夜时三番两次的打盹。
这么难的路,靼柁恐怕不会走的...少年有点天真的想,如果自己到了海边,不用其它人帮助就取得法杖,以后就能摆起架子要人听自己的指挥。
到比较好走的地方,远远就看的见山坳中的村镇,嵬洱心情变的轻松起来,开始讲话了。
「勇敢的小弟,你以前是在哪里学剑的?」「雅贝尔城,不过我也没学多久,一紧张就全乱了。」
蜜蒂上下打量少年,说:「那人家还敢放你出来?笨手笨脚的,还在战场附近乱跑。」
「我怎么知道,说是小孩要多看看,认为我没问题就放我出来了。之前的一位更惨,比我晚开始学却比我早离开。」
嵬洱笑著说:「其实我觉得宾很不错,还没杀过人吧?」「没有,我第一次动剑就是杀那天的狼,以前都没砍过东西。」
蜜蒂说话口气有点酸:「哎唷,真了不起!」
「你身上挂的剑也很好,我想,是翡翠之诗吧?」「你也知道?就是那个人自己不知道...才随便丢给我吧。」
「竟然有人不知道名剑录?翡翠之诗下落不明好一阵子了,听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剑士取得,不过好像没再用过,所以没人再次见到这把剑。真想看看取得剑的那位啊!」
少年傻笑想,杰亚修斯真的是该知道的不知道,不用知道的都知道吧?还独衷排名很后面的「锋毫」,把名剑送给自己的学生玩。
当成小刀悬在腰后的剑,拔出来也比别的剑窄小,感觉真是秀气极了。
「你笑这什么脸啊?剑是你师父送的、还是你家收藏的传家宝啊?」
「算是送的,说我若要练剑才能收,不然不给我。」
嵬洱想了想,说:「应该不能当传家宝,剑若离开剑士身边太久,会失去锐气的。即使是剑士世家,也不能霸著剑不放,那会引来很多觊觎的人来挑战。你身边带著不少贵重物品,到人多的地方要小心点。」
「我身上...除了衣服以外都是那个人送的,他应该也不知道价值,才送我这么多。」送的一点都不心疼啊...就算有钱,某些东西似乎也不易拿到。
蜜蒂好奇说:「喂,是哪里个天王凯子,连眼光都没有。真想认识一下,看他会不会送我整座金山。」
「大概会,只是他不喜欢人家黏他,特别是女生。」「咦?『无能为力』的糟老头吗?」「很年轻啦!还不到三十岁。」「谁啊?有名吗?」
听蜜蒂的口气,如果说自己是黑死神的学生,恐怕会被嘲笑是「黑脓包的徒弟小脓包」,少年闭紧嘴不理蜜蒂的追问。
「主人,你知不知道可能会是谁啊?雅贝尔人都这么没眼光吗?」
「我不知道,很多隐身在人群的高手,不一定愿意受人打扰。」
问没结果,蜜蒂只好跟著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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