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未有停息的趋势,但幸好趁风雨侵入的敌人大概都被逮捕,到天亮后都没有再一波的攻击。彻夜没睡的靼柁一早就将杰亚修斯挖出来,拿出一张皇宫地图要他帮忙找外人自由进出皇宫的入口。
杰亚修斯站在门后看看屋外翻腾的激流水势,没头没脑的问:「这些水哪里来的?又会流到那去?」
靼柁怀疑的端详他的眼神,确定不是还在睡梦中,骂说:「你头脑有问题啊!水当然是天上来的,会流到地下去。」
「我不是说这个。你看这些水必定是由高往低处流,当积到一个高度就会淹起来,就我所知皇宫应该是被宫墙包围著的,可是你看水中的漂浮物,很多并不是皇宫有的东西,如果你也认为是天上掉下的话,我怎样讲你还是不懂。」
靼柁看见几具载浮载沉的水缸跟古旧的家俱,挑起疑惑的问:「的确,这些应该是宫外人家的物品,怎会在宫中出现?风也刮不动吧,难道是有人拿进来?」
「简单说,宫墙有破洞,而且应该不是护宫卫士监视的地方,因为他们不会放这么多来历不明的玩意进来,就连我跟他们很熟了,也是得花相当大的工夫才让他们放我进来找人。现在你懂吗?可以让人出入的大洞,才会让水冲来这么多东西。」
「不对啊!宫墙怎会有破洞?」靼柁看著皇宫全图,说:「每个地方都不可能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从以前进来的人大都是剑士,只有昨晚才有魔法士出现,也就是说,绝不是以魔法飞进来或怎样的,应该是剑士才能通过的地方...」杰亚修斯摊摊手,说:「管他的!如果我找出这个秘密,可能还有人认为是我做的,才有办法知道这大问题。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靼柁慌张的说:「可是这件事对雅贝尔人很重要啊!皇宫不再安全,贵族们的生命...」「在乎的话就拼命去找啊!就算有人跑来杀我,差一两天死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杰亚修斯冷笑的回到房间,无垠正在房门等他。「如果我连在屋中走动的自由都没有的话,那我不出来可以吗?你好像当我是贼一样。」
无垠尽量有礼貌的口吻自我介绍说:「我是无垠雅,第二都城出身的,被三大城的知名剑士联名推荐为救世主臂膀。」
杰亚修斯看对方正经八百的样子,忍不住说:「我是贱名不足一提的无赖,在东蛮荒地区受训的中级魔法士。这位有高贵血统品性端正的人,有事吗?」
无垠仍难掩紧张的问:「你真的没潋族血统吗?」
杰亚修斯听他每次提到「潋族」时都会全身紧绷,便严肃的说:「其实很多混血的雅贝尔人中,也是有潋族血统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你问这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因为你是我第二个见到有黑发黑眼,却白皮肤的人。」
「其实我皮肤有没多白啊!以广义来讲,有这种特征的人也不少。大惊小怪!」
无垠没什么反应,不说话的从杰亚修斯头顶一路看到脚,杰亚修斯感觉到灼热的目光反覆在自己脸上打转,便别过脸避开无垠的目光。「少有人对我的五官重视程度超过我夸张的衣服,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无垠眼睛顺著杰亚修斯耳朵轮廓看,说:「谁都会换衣服,但脸却不容易有改变,特别是......请见谅,我现在确定你跟我所想的人是没多少关系的,你即使有潋族血统,也只出现在你的头发跟眼珠颜色上。告辞!」说完人就离开了。
少年关在门后,耳朵把门外走廊上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想到可怕的黑死神人在门外,一直没勇气开门出去,缩在门后等人离开,肚子饿的咕咕叫。以前那群早上准时跑进房间的小宫女,每次看到黑死神在附近就不敢过来,一个人实在不敢出房间从黑死神身边过走廊。暗暗觉得自己真是不幸啊......
当少年在蓝色的会议室做例行的描绘祈福符咒时,靼柁跟杰亚修斯在旁边低声讨论关于外人侵入皇宫的出入口,巨大的皇宫地图密密麻麻写满批注的字,无垠也在一边听两个熟悉皇宫内部的人解释。
杰亚修斯忽然笑出声,说:「我大概知道问题在哪里了,这地图有问题,少了关键的地方!」无垠跟靼柁都非常困惑,不解的看著黑死神。
「目前找到的地图都是错的!现在皇宫跟老皇宫中间的地方,在地图上都是围起来的,但实际上,有相当大的部分并没有隔开,精灵广场...」杰亚修斯拿起笔在地图边缘画了几个块状分布。「大水池、好象是叫丰年殿吧?还有这、这、这...都跟现在皇宫连著,但地图却都封闭的。所以外人可能从旧皇宫倒掉的墙那躜进来的,但因为没人敢靠近那边,应该也没有卫兵吧?」
靼柁皱起眉,不悦的说:「你怎么又提这个,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无垠看杰亚修斯在冷笑,问:「那边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有很多人说老皇宫有鬼而已。但如果因此让一堆杀手跑进来,好像比只窝著不动的鬼更具危险性吧?」
无垠看著杰亚修斯画出的部分,说:「以我的能力,遇到鬼不成问题,如果可以的话......」靼柁喝道:「不行!老皇宫那边不能去!」听语气很重,无垠连忙道歉:「是!我以后绝不去那个地方。」
杰亚修斯冷眼旁观两人的反应,不再提起那个地方,也因此讨论便陷入胶著,无法找出可能有问题的出入口。
少年画完一张张的纸,三个人漫无目的的讨论仍没完没了,杰亚修斯完全顺著靼柁的意思附和,无垠不了解皇宫事务也只能跟著靼柁转,三人变成只有一颗脑子后,事情更难做出一个结论。少年受不了三个人的无止尽闲扯,嘟嘴说:「你们好了没?我饿了!」一场毫无头绪的漫长讨论便告终止。
应该是补给营养的进餐时间,杰亚修斯跟著大家坐在餐桌旁,却只光喝水不吃任何东西。
靼涡几乎准备用灌的将一碗汤倒入杰亚修斯的嘴里,无垠傻在旁边,听杰亚修斯搬出奇怪的理论,跟靼柁舌战。杰亚修斯以吃下去又吐出来更伤身体的论点,反覆将靼柁哄来哄去,最后一飞身直接离开餐厅,躲回房间去。
靼柁无力的将汤碗放下,支著额头说:「他一定好几天都没吃了...虽然这是『盈月诅咒』必有的作用,但他真的瘦好多!」
无垠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自己都不在乎。」
「他不该遇到这种事啊!我的天啊...我却无法帮他,连让他好一点都没办法......」靼柁痛苦的摇头。
无垠用完午餐后,打个招呼便去找杰亚修斯,没多久就碰一鼻子灰回来报告说:「他竟然说他当时会出来自首,只是觉得这样比逃跑更容易出名...恐怕他杀去年的臂膀时也是如此。还说如果这样的人饿死,应该会更出名......」
少年听了很想笑,但看靼柁整个脸都沉了,真的很不适合开口大笑。
屋外的风雨小了,但积水仍涨的高高,淹到只剩两阶阶梯就要漫进屋中的高度,杰亚修斯站在门边,无奈的说:「如果我现在去找国王,一定会被带进满地污水的罪名给轰出来,想知道的事只剩一件了...其实就算现在断气也该瞑目了。」
靼柁几乎是怕人会忽然逃走,一有空就跟在杰亚修斯旁,让想问要做什么事的无垠跟少年只好避在一边。靼柁问:「你是怎么知道『盈月诅咒』的事的?」
杰亚修斯斜眼看人,尖酸的说:「我以为你会知道呢,这应该是雅贝尔人的重大机密吧?」靼柁假装没听到语气的刻薄,说:「这的确是重大机密,因为是只有父传子、母传女的雅贝尔族的秘密,通常混血的族人是不能知道的。但纯血统的族人应该不会说给外人听啊!」
「喔?真的是重大机密啊!每年多少会有一两人进生死刑场,但『盈月诅咒』却十几年才一次吧?想想,真值得骄傲!」杰亚修斯说著说著,就露出非常狂妄的微笑。
靼柁纠正说:「不是十几年,上一次在二十多年前,更早是在七十多年前。而生死刑场五十年来平均约一年又四个月开门一次。」「生死刑场到『盈月诅咒』之间应该没其它刑法了吧?我想更上去应该也没了,真不错,我只做一件事就能享受到汗然帝国最高的刑罚。对了,因『盈月诅咒』死的人,尸体会怎样?」
「会化成粉末。」「那衣物呢?」「会留下来,只有人不见而已。」「这样喔?那就可以把遗书留在身上了。」
杰亚修斯的追根究底研究癖忽然发作,问:「那粉末有什么味道吗?大概是什么颜色?颗粒多大?比水轻还是比水重?有毒吗?有没有特殊功用?」靼柁听的一团乱,打断他的话说:「我在问你怎么知道『盈月诅咒』的事,你别扯远了。」
杰亚修斯目光落在远方的宫墙上,慢吞吞的说:「有人告诉我的,当然。我本来有在怀疑情况这样严重应该不是噬虹吞日的关系,经倌偕的话才想到魔法教本,确定魔法中没这样的后遗症及效果,我还是到东国去找几个尚在人世的魔法士,想问的更清楚点;他们都是躲避汗然的搜捕而躲到东寻求庇护的,其中不乏也有雅贝尔纯血统的人。这样说,听的懂吗?」
靼柁沉思一会,问:「那你知道了,想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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