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直截了当的态度,隼衮虽没看清他的长相,总觉得他的年龄一定相当轻,缺乏足够的历练,阻止的说∶「太危险了,等天亮再走也行。」
「笨!天亮想要在人家眼前逃去哪?」灰衣人不客气的指出问题点,隼衮很少遇过年纪轻轻就这麽趾高气昂的魔法士,虽然是贵族但说话的对象也是贵族,竟然还这麽不礼貌,但这时不应该先纠正他的态度,该想办法脱逃才行。
盲目的尸兵突然转向,两人隐藏自己的气息,确定尸兵感觉到的咬啮尸肉的夜行兽类,两人趁尸兵转向时,便自尸堆後窜起,往汗然方向冲。
暗魔法士一发现有人影,立刻要尸兵转向,朝两人的方向追去。
灰衣魔法士一个转身,抛出数枚发著蓝光的冰球,爆炸後旋将扑来的尸兵冻成数根冰柱。「如果你们当初不要用火就有机会赢了,看来不是低能的暗魔法,越用火烧反而危害越大,你不知道啊?」
来路不明的灰衣魔法士竟训起出身专门对付暗魔法的家族,隼衮不服气的说∶「当时又不知道有暗魔法士在蛮军中!」
「那干什麽用火术呢?搞的自己火烧屁股。」灰衣人刁毒的边跑边问。
隼衮不悦的瞪著救自己的人,这人是来帮忙的还是来侮辱人的?骑马的追兵带著更多的尸兵就要追来了还讲这些事。
灰衣人大概是想既然被发现了,乾脆扯著嗓门说话∶「你们雅陉家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什麽对付暗魔法的行家,啧!」
逼得火大的隼衮停住脚,说∶「这就让你看看雅陉家的特殊之处!」边说边转身迎上如潮水涌来的尸兵,运起大型魔法,巨大的法阵在他脚下展开,在黑夜中闪著带紫的青光,轰然巨响,一道强大的光柱对著蜂拥的尸兵冲去。强力的炫光让其他人不禁举起手臂挡住光辉,被贯穿的尸兵转眼间化做残缺破灭的粉渣。
隼衮喘著气看被清出一块空地的战场,灰衣人吹了一声口哨说∶「了不得!但是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嘛!」
两个暗魔法士纵马过来,展开双臂自手中击出数道发著黑烟的飞天刀刃,灰衣人立刻拉起还在喘的隼衮往一旁扑倒,黑暗中看不清的刀刃各自在地面上削出数个坑洞,侥幸避开的两人赶紧躲到黑暗处,歪歪倒倒的在尸山中匍匐前行。
但躲开追兵视线的两人没多久就又面临尸兵的麻烦,猛然爬起的尸兵在黑夜中快速的找出屏气的人,一发现可疑位置後,暗魔法士便再次发出攻击的飞刃,由於尸兵被刃切过後仍能活动,因此密如雨的飞刃狠狠的落在两人藏身的地方。
灰衣人运出数层的冰封墙,但隼衮习惯性的火攻击却让他恼火的叫∶「雅陉家只不过是放火而已,什麽东西嘛!你想害我们活活烧死啊!」
隼衮气呼呼的反驳说∶「你是哪家的孩子这麽没教养!我当年可是剿灭潋族的功臣之一呢!」
「哪家都一样啦!两个暗魔法士就没辄,谁信你有本事对付整山的人?」灰衣人不屑的口吻说的隼衮极度不悦,问∶「你什麽意思?」
「就这意思啦!」灰衣人在手臂造出一面小盾,手中握住魔法剑,在尸堆中站起,说∶「我不管你是雅陉家还怎样,我要用自己的方法!」
灰衣人俐落的舞动手中的魔法剑,砍穿扑上的尸兵,隼衮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简单。
两个暗魔法士若不解决,在他们魔法下会有越来越多的尸兵,在灰衣人不屑的态度下隼衮运出魔法阵,但却突然住手,拉了人转身逃跑。
「你搞什麽啊!」被尸兵追著跑的灰衣人愤怒的说∶「原来雅陉家的人比其他人更没用?你根本没我来救的价值!」
隼衮也一肚子火的说∶「我身负雅陉家的光荣──」
「光荣个屁啦!」灰衣人不客气的说。
隼衮耐著性子说∶「我不能随便把机密给露啊!」
「是呀,没用就没用,我真怀疑潋族是怎麽亡的?不会是他们活腻了自己服毒的吧?哈哈...」灰衣人带刺的一字一句,扎的隼衮气得吹子。
尸兵追踪的速度虽不快,但暗魔法士骑的马相当矫健,黑夜中只听蹄声越来越近,灰衣人惊叫一声,整个人直直倒下。
隼衮看同伴痛苦的在地上喘气,跪在旁边问∶「怎麽了?」
灰衣人喉咙只发出几声咕噜声,便完全不动了。
隼衮恐惧的看著呼啸来的飞刃,黑暗中看不清楚灰衣人是不是被腰斩了,但毫无生息的倒在地上,完全探不出生意,隼衮念了安魂祝祷词後便一个人继续逃。
黑夜中的平原黯然无光,只凭月光在下一步前方一丁点距离的可见度,隼衮恐惧看著四周,尽是之前阵亡的帝国军士兵的尸体,已经过了一段日子,凄白的骨上沾黏黑色的血渍及仅存的皮肉。
骑在马上的暗魔法士也不见躲在黑影中的人,隼衮唯一的出路似乎是朝破败的帝国军废营走去,暂时躲到那去避开尸兵。
他马上造出混乱敌人的幻影及没效果的攻击,转移暗魔法士的注意後,拔腿往黑暗中耸立的旗杆方向奔去。
两个暗魔法士一看到眼前突然出现大量发出磷火的食肉蜂,慌张一会,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清楚只是幻影,其中一个下了马想要追踪逃脱的人留下的痕迹时,发现了灰衣人一动也不动的尸体。
两人互相对看一眼,有默契的望向不远处的帝国军废营。
天上的云突然遮住了月光,隼衮在黑暗中摸索著在烧毁的营区盘桓,在这样的地方不能用光魔法,更加深了他的恐惧。
「一切为了汗然!」无际的黑暗中突然传出声音,万分紧张的隼衮运出障壁包住身体,一盏包住的灯火顿时点亮他的希望。黑暗中一个灰衣剑士望著他,问∶「是隼衮将军吗?」
「是的。」隼衮从服装确定是来救自己的人,说∶「另一个魔法士不幸罹难了。」
灰衣剑士也是蒙著面,但说话一听就知道是雅贝尔人,说∶「可恨的蛮兵!隼衮将军,让您受惊了。」
「好说。」隼衮在黑暗中不敢随便移动,听见远方模糊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在丁点火光下问∶「现在要如何离开这呢?後面有两个暗魔法士,及不知多少的尸兵。」
灰衣人诧异的反问∶「您身上的魔法还能用吗?我只是支援的罢了,毕竟对付暗魔法的行家是您啊!」
一片黑暗隼衮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汗涔涔的样子,想到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不懂魔法的剑士,还要自己带他离开,不禁害怕起来。
没听到回答,灰衣剑士又问∶「隼衮将军?您还好吗?」
隼衮咬牙的回答说∶「我还好。」
「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请!」灰衣人灭了灯火,四周陷入极度的黑暗中,天空的浮云似是发著混浊的亮,月亮朦胧的半隐半现。
两人在黑暗中无法以魔法或灯光照明,摸索著前进,打算穿过营区从後方逃离,但没想到无意中碰到的帐篷架发出锐利的叽嘎响,让远方的马蹄声飞快的过来了。
第三名暗魔法士骑著骏马,领著一批尸体腐败的尸兵包围住两人的去路,灰衣剑士抽出剑,对隼衮低喝道∶「将军您快走!」
另外两名暗魔法士也从黑暗中发出声音说∶「别想逃,隼衮雅陉,今天是你恶意脱逃,刚好给我们杀你的机会,你可记得潋都王城的血债吗?」
带有恶臭的尸兵在暗魔法操纵下不断缩小包围的圈子,暗魔法士竟然放出照明的飘浮光球,带著冷笑的让面目恶心的尸兵在光线下清楚的呈现在被围捕的两人眼前。
剥落的皮肉上有的长霉,有的爬著虫子,隼衮呕心的想一把火烧了他们,但这些暗魔法士用的是不怕火的高深魔法,火丢出去可能让全身燃烧的尸兵用燃火的残肢把火引回自己身上,实在没有方法可以即时解决它们。
奋不顾身的灰衣剑士大喝一声杀入尸兵中,马上就被淹没,根本救都来不及救,冷笑的暗魔法士停止前进,不让尸兵把人当场撕成碎片,却故意让隼衮更清楚看见尸体的残骸模样。
「这样看著自己同胞尸体的感觉如何啊?当年我们可连尸体见都见不到呢!不管是朋友、亲戚、父母,你们竟然杀的一个都不剩!雅陉家的,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尸体在这的啊?」
隼衮害怕的不知该闭起眼睛还是张大眼,最接近的尸兵只要伸出手就摸的到,三个暗魔法士激动的问∶「当初你在我们家乡时,杀的人有没有这麽多?还是更多呢?这样看著同胞尸体的机会我们可都没有过呢,你知道我们有多想找到机会向雅陉家的人报复吗?感谢你恶意逃跑,潋都王城的血债,今夜就还我们!」
「不!不!」隼衮惊恐的大叫,缩著身体避开尸兵随暗魔法士情绪起伏而躁动的狰狞肢体,抱著头叫∶「不是的,不是的!当初雅陉家只是助手而已,潋族的人并不是我们杀的──」
「别开玩笑!」「不是你们会是谁?」「死到临头尽是胡扯!」三个暗魔法士大声咆哮著。
隼衮哀号叫著∶「我们家只是利用的工具而已啊!是哪有能力自己创造出超强魔法的中等贵族罢了,真正指挥的人是主神官啊!我们只是听他的命令而已!」
「胡说八道!」
「我当时只是个骑卫,不是将军...要不是主神官让全军都不怕黑暗,我们根本不敢碰潋王啊!」隼衮在极度恐惧下说出了多年前的大秘密∶「是主神官!他让我们有勇气冲过暗魔法,就在那一夜!」
蜂拥的尸兵发出紧密磨擦的声浪,刺激隼衮的意识,他害怕的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根本没有真正克住暗魔法的特殊魔法,就算有也不是在我家!是主神官让我们在那夜打心里不怕暗魔法,我不知道当时为什麽会那样──当时的血债千万别找我讨啊!我──」
惊惧至极的隼衮的叫声嘎然而止,一个暗魔法士连忙让包围的尸兵退开後,另一位暗魔法士跳下马抱起吓死的隼衮,跟第三名同伴施以急救的魔法。
渡过了如地狱般的一夜後,被救活的隼衮茫然的又被带回东的营区,让三名士兵严加看守,并局限在一个特殊帐篷内活动。但其实用不著多加人手看管,因为若无大军在白昼迎接,他已经不敢再擅自逃亡。
蒙面的魔法士特别参谋一回到东营区,几个暗魔法士便聚在一起报告,听到雅陉家的秘密後,蒙面魔法士困惑的问∶「怎麽可能有这样的事?」
漓特洛亚抵著下巴想一会说∶「看来只能在当时出事的地方,召唤回当时故去的亡者,但死前承受莫大的痛苦,又要打扰他们的安息重温惨痛的记忆,对被召回的亡者实在太残忍了。」
无声无息接近的雅贝尔灰衣蒙面剑士突然冒出声音说∶「况且,能参加那样的魔法的人,不是没几个吗?」
特别参谋叹气说∶「恐怕只有雅贝尔主神官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应该是死在尸兵手中的灰衣魔法士耸肩说∶「如果能问的出来,就用不著这麽大的阵仗,算了!我回去了。」
「帮我问候那个潋族的救世主,如果有碰得到他的话。」
灰衣剑士比个了解的手势後就离去了。
在战胜两场小战後,第三场尚不知会不会开打,一身黑衣的魔法士们烦恼著一个问题,到底二十年前潋都到底是如何被灭的,现在新的潋王朝若无法解开这难题,很快也会遭到这样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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