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俘的帝国军主将历劫归来的出现在宫船上,所有聚集在万湖之都的军队无不欢声雷动,附近隘口驻扎的帝国军也无不深深感受到这项神迹。
双月齐出的庆典上,万分尴尬的少年什麽都不知道的穿著笨重的衣物被推上高台,没多久在一阵烟雾翻腾中,台上出现了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壮年男子,穿著一身战斗法袍举著帝国军的旗帜大声呼喊。
「雅贝尔救世主!伟大的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飞扬的彩带跟光球围著祭坛打转,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少年只觉得脸上的油彩让他的皮肤痒得要命,每一单件虽然轻但堆在一起就重得不像话的衣服,又重又闷,质料也让他觉得疹子正不断冒出来,这下真的会变成癞蛤蟆救世主了啦!
要不是杰亚修斯送他几盒女用的防晒美白水粉,并不断威胁劝说,他实在不想亲身化上奇怪的妆,站在祭坛上接受膜拜,而是让替身在这麽无聊的地方乖巧的站著。
隼衮雅陉激动的领著所有帝国军将领呼口号,主神官跟其他神官也呱啦呱啦的讲一堆话,好像是在政治演说一样。
在众目睽睽下全身痒得要命,这真的很痛苦,难怪杰亚修斯不想当雅贝尔的王子,光是没有圣雅贝尔这个姓的小公主们头上就顶了不知多少玩意,有圣雅贝尔这个继承王位的姓後,在正式场合中穿的衣服恐怕要起重机才拖得动,比起来身上被捆了铁链还舒服点,至少抓痒没人管!
在少年拼命忍著不要抓痒的时候,根本没心情听主神官在说什麽话,只把注意力放在主神官的头上,想著第一次见到国王时的情形,矮小坐在椅子里的国王跟站著还戴帽子的主神官一高一矮实在好笑,而且矮子国王头上还没有毛。
万一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杰亚修斯当上了国王,那他的头怎样办?听说很久以前就有人建议他把乌黑的头发给剃掉,至少省得黑发加上黑眼容易有麻烦。若不幸当上雅贝尔国王後,杰亚修斯的头发迟早也会掉光了吧?
然而帅哥就算是理光头也很帅......
在离眼睛非常近的距离,两道火突然噗噗地喷到少年身上,吓得少年连忙要运出障壁来挡。
「救世主拜托别动,这不会有危险的!」杰亚修斯的声音冒了出来,两道火丝毫不伤害到少年的穿了过去,祭坛下立刻齐声高唱赞美神的诗篇。
在四周充满歌声及礼炮的声浪中,少年以秘语术问∶「杰伊斯你在哪?」
「当然是在你的脚下,伟大的救世主。我在你坐的地方下面一点的位置,这边你弯腰看得到但下面的人却都看不到我。」杰亚修斯每次讲「救世主」这个名词时口气总都有点油滑、带著讽刺的笑意,这让少年感觉杰亚修斯蛮看不起自己的,不过却让他心情好多了。
「你在干嘛?」
杰亚修斯有点咕哝地说∶「用魔法攻击你。这种事只有我敢做,所以魔法暂时被解开了。」
一条硕大的双头龙围著祭坛顶端飞翔,转了转後整个冲到少年的身上,这麽大规模的攻击魔法被救世主无声无息的化解开,让其他人看的不断欢呼。
看到漂亮的金银双色的大龙朝自己飞来,少年忍不住说∶「好漂亮唷!」
杰亚修斯憋著笑问∶「你想要什麽样的攻击?」
少年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九头大龙!」
「这不行,因为那只有已经死了很久的黑死神会作,独一无二!我想一下......你千万别太高兴就乱动喔!」没多久,一轮彩虹挟带暴风闪电出现,巨大的七彩猛禽忽然从彩虹中探出头来,展开华丽的暴雨大翅,粗壮的颈子上冒出了另外两颗头,仰天长鸣。
从没见过的超级魔法让底下的帝国军骚动不安,被眼前出现的景色迷住的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一苹比大型客机庞大的三头孔雀带著流星雨和七大星云朝自己飞来。
「杰伊斯你好棒唷!」少年差点跟下面的观众一样又跳又叫的,雀跃的说∶「你怎麽会死呢?这麽强的魔法士怎麽可能会死呢?」
隔了许久杰亚修斯的声音才又出现∶「这苹鸟完全不是幻象,如果朝反方向飞的话,下面的人大概都死光了。」
「啊,你真的是没用的死神...」少年叹息说。
杰亚修斯心中可能也相当不平衡吧?不过到底他是为什麽不在魔法解开後趁机逃跑呢?
「我旁边都是高强的魔法士,要堵住他们的耳朵跟你聊天实在很累,表演结束。翟非!」
少年听不懂最後一句是什麽,问∶「你刚说什麽?」
「异界的『再见』,你听不懂?」「没听过。」「大概跟你是不同世界的吧?拜拜、qapla’。」
(qapla’是克林贡语,感谢伟大的藏镜人屯田兵头子)
双满月前後万湖之都庆祝活动不断,被供在祭典上的少年却觉得这些活动一点也不好玩,因为被框在一个小地方看别人玩,自己只能高高的看著其他人热闹,距离远的还不清楚别人在做什麽。不过杰亚修斯要他别离开宫船及其他保护他的臂膀,少年只有听从的留在祭坛上,毕竟杰亚修斯手中的那支大剑实在太可怕了。
灰暗的天空尽是乌云,船内碧寒的青灯,让整个书房充满阴影,主神官矗立在书案後面默然无语。
一身锦衣的杰亚修斯自黑暗中翩然而至,有点不情愿的问∶「有什麽事急著要我过来?」
「有一项紧急任务,除了你没人能完成。」主神官眼角扫向书案上一卷文书,杰亚修斯拿起後直接读了起来,脸色突然一沉。
「我做不到!」
主神官背对杰亚修斯说∶「除了你,没别的人办得到。」
「你就放心让我跑那麽远?」杰亚修斯不服气的问。
「东西还在你手上吗?那把『地钥』。」
杰亚修斯咬著嘴唇不发一语,主神官回头命令∶「就在这拿出来!」
杰亚修斯抬起头看著舱顶,说∶「发生什麽事我不管,打坏东西你自己赔。」说完手中赫然出现一柄巨大的剑,但这原本比他高的剑却缩小不少,只比一般的剑长了一些,在狭小的书房内仍然活动自如,这让他惊讶的瞪大双眼。
主神官看出他的惊讶,微微点头说∶「帮雅贝尔的神及救世主服务,就是帮雅贝尔人效力,只要你随时拿得出它,就必须留在雅贝尔国,是雅贝尔重要的臂膀,即使有贰心,你也无法达成。」
杰亚修斯隐藏在心底的谜突然解开了。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让这把奇怪的剑『抓到』自己,并且在雅贝尔国王及主神官和审判他的人眼前,被逼得取出这柄剑自卫,竟然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波折。从没想到自己整个人生都会被一把剑给绑住,无法挣脱!
「这是诅咒吗?为什麽不放过我!」理解自己远在拿起这把剑时早已注定无法离开汗然帝国,杰亚修斯心中那柄长久以来就存在的锯子又开始动了,他的心又像一条已经扭到无法再扭的绳索,再被以极大的力道扭转。很可能永远回不了东原本的生活。很可能是永远...永远......无法回去东了......
此外,甚至必须在两国交恶时以那把剑屠杀自己以往的朋友,杰亚修斯崩溃的大吼,挥剑击向书案。嘶一声,坚硬不摧的青花石桌刹那间出现一条缝隙,随之霹啪爆响,化成齑粉。
主神官面不改色的说出让杰亚修斯恨不得一剑砍死自己的真相∶「你看得出自己跟它多麽相配吗?虽然不可思议,但只要它在你身上,你永远就是雅贝尔的人。」
「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为什麽!」表面上是自己选择在汗然帝国定居,实际上却是无法真正离开雅贝尔人,只能在他们手下不能反抗。气得全身颤抖,杰亚修斯怨恨地在泪光闪烁中瞪著主神官,然而对他的激动毫无反应的主神官轻声补充说∶「真的跟这柄剑非常相配啊,你已经证明了这件事。」
少年睡到半夜,正梦到值得纪念的开场全垒打飞向自己,手才伸长要去抢时投手竟然跑来捏著他的脸颊把人给拉回现实。
「我恐怕有几天不在,你要小心点。」贴在少年身上的杰亚修斯以非常细微的声量说。
「杰伊斯?」少年怀疑的摸摸压在身上的人,难以了解的问∶「你怎麽会在这?发生了什麽事吗?」
「我有任务要离开几天,出发前先绕来你这。我想可能是弄不走无垠,所以让我能暂时离开万湖之都,不然他一直烦我,害我连工作都发生困难,主神官心里也不爽吧。你千万要留在宫船内,主神官让我魔法完全恢复,外面的事我会帮你打点。」杰亚修斯苦笑说∶「真是它妈的,我竟然...可恶!这不是你的错,反正我会以送你回原来的世界为第一目标的。」
杰亚修斯说出一年前曾说过的话∶「不用担心,我会帮助你的,我了解身在异乡无法回家是件多麽可怕的事。」
春天的艳阳照进了古老的潋都,开始抽新芽的树木带著嫩嫩的碧绿,空气中盈满了春天特有的气息。
自从以复兴潋王国的东方联军正式进入潋都,并以潋都为他们的基地後,倾倒的城墙及屋舍不断自杂草中被发现、挖掘出来。经过二十馀年的荒废,潋都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废弃山城,实际上在二十多年前也是一个山区中的大城,坚固的城墙沿著山壁建造,发达的渠道和房舍满布山头。虽无雅贝尔城跟万湖之都的广大,但从东国奥东城来的旅行者,一来到这便特别有亲切感,比奥东城更和煦的气候更让他们爱上这里。
二十多年前以前,一个东来的游客忍不住称赞道∶「我宁可生为潋族人的仆役,住在佣人小屋,也不成为东的王族住在湿淋淋的王宫。」
但才没几年的时间,潋族人尽被相邻的汗然帝国消灭,壮丽的山城保垒一夕间变色,曾足以与汗然、东三分天下的王国顷刻间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在潋族所建立的王国被刻意的遗忘後,附近整个文明水准顿时後退成汗然帝国一隅的边陲地带,治安及建设无不是少建而多毁;建,是掩埋潋族暗魔法文明的军事设施及镇压亡魂的锢灵塔,毁,是大规模的破坏潋族曾有的建设。
由於地形及经费关系,雅贝尔人控制庞大统治范围的运河往往只到山区外围便不得不停止,即使有凿开部分山壁但旷日废时,且少经济利益,运河网只到东部边缘,扫了一下就急急调头,顺著天然的河道往东神庙前进。
潋族以数百年时间建筑的交通路线不是已被损坏,就是被人遗忘,因此重建潋都的工程极为辛苦,必须依靠身强体壮、四肢矫健的剑士跟魔法士合作,将一块块倒塌的城墙石块给搬开。由於物资缺乏及搬运困难,以往神庙上的柱头往往就地当成住宅的基石,搭建起新的潋都。
正当新潋都的人们忙著推开一块块庞大的石柱,在王城中心,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几个魔法士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拿起法杖准备作战。
狂风卷起的沙土渐渐平息,赫然出现一个雅贝尔人发色的青年,一手搂著一个半兽人女孩,另一手托著怀中襁褓的婴儿,站在狂风的中心点。
穿著锦袍,看起来是出身雅贝尔上流社会的青年,带著高人一等的傲然神情张望四周,问∶「我是不是弄错地方了?」
蒙迪克特罗亚跟蒙面的黑衣魔法士漓特洛亚紧张的举起法杖,率先走了过去,问∶「你是什麽人?」
半兽人女孩忽然大叫∶「主人!」刚走出屋子正要拔剑的嵬洱,被蜜蒂扑个满怀。
「蜜蒂?真的是你?」
「主人,我好想你唷!」
蜜蒂勾著嵬洱的手,指著那个被所有人剑拔弩张的青年说∶「是那位先生送我回来的。」
嵬洱走向那个雅贝尔人,说∶「谢谢你照顾她,请问你该如何称呼?」
「随便。」
旁边一个年轻的魔法士用法杖指著他说∶「你总该有个名字吧?」
一副惹人厌恶的神情,雅贝尔人说∶「你那麽在乎的话就说一个好了...我单名一个『喂』,姓『那个那个』,直接叫我『喂』或『喂那个那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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