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种草。」
黑衣蒙面的年轻剑士不假思索的回答,当他意识到问话的人是谁时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结巴的说:「你...你...你好!」
北神官普洛洛蹲在他旁边,好奇的端详蒙面剑士种下的东西,含笑问:「你在这边种草做什么?」
「我...我...我想...」黑衣蒙面人舌头转了许久才说:「我听说草可以保护土壤,然后再种攀藤可以帮忙挡风。这样冬天比较舒服。」
在漂亮的蓝色大眼睛下,高大的剑士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痴迷却又不好意思的看著北神官。
普洛洛拉起瘫在地上剑士,微笑说:「谢谢,进屋喝杯茶吧!」
望著被牵起的手,零零露在蒙面巾跟黑发间的额头顿时红了起来,连忙道歉说:「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就一溜烟落荒而逃。
前任北神官疯老头跺步过来,对曾孙女问:「那小鬼来干嘛?」
「种草。」
一身破衣,佝偻的疯老头吹著胡子,不耐烦的说:「东王宫的侍卫跑来汗然北神庙种草?脑袋装屎啊!」
普洛洛掩嘴笑,说:「以前小罗杰不也是在这边种一堆草过,你不是很高兴?还要他帮你挖池塘养鱼。」
「那是希望他多留几天嘛!我讨厌水池子!」疯老头瘪著嘴说:「别跟那小鬼太接近!」
普洛洛不解的望著曾祖父,疯老头严肃的说:「别看他也是黑发黑眼,他居心不良!」
「有吗?」
「我说是就是!这阵子我要去外面旅行,如果死在外面也别管我。」疯老头带著威胁的口吻的说:「但你可别在家里乱来!罗杰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普洛洛瞪著疯老头,问:「你又要去哪?」
「找罗杰,小罗杰。你在家可要安份点,等他回来找你。」
顾不得辈份,普洛洛揪住疯老头衣领说:「你的罗杰跟小罗杰都已经死了!」
「没有!我不会让小罗杰死的!」疯老头不怕被人听到的大吼:「小罗杰还活著,只是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曾爷爷...」普洛洛害怕的放开疯老头,哽咽说:「他们都死了,你的罗杰跟小罗杰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呢?不管是转世了或怎样,他们都死了!」
「不!他一定会回来的。」
想到七十年前惨死的挚友,疯老头双眼蹦出精光,他等了许久才有机会向真正杀害罗杰的人复仇,而小罗杰──黑死神杰亚修斯也发生不幸,这更加深他对雅贝尔族的怨恨,即使他是雅贝尔皇族的一支。不管是要跟雅贝尔族的敌人联手或是再怎样的代价,他绝对要向国王及主神官讨回这积了七十多年的新仇旧恨。
「我要去把他找回来,你在家里别做出不轨的事!」
疯老头放完话后,不顾曾孙女的反对,收拾完东西后就离开北神庙。
黑死神杰亚修斯带著好玩的目光看著主神官的房间,只有少数人能一路跑进这间卧室,不须任何通告或麻烦的开锁技巧。
被主神官这样的人如此信任,杰亚修斯除了头皮发麻外没有其他感觉,反正连自己内裤的颜色都老实告诉给人家了,想来想去,这样的人还不能擅自半夜打扰主神官睡觉,谁可以?
星夜赶到雅贝尔城,在专门让神秘灰衣人出入的通道进入皇宫后,没地方去的杰亚修斯便直接去找主神官,报到以及嘟嚷他没地方可以住。
主神官在内间更衣完,坐到书桌后面,杰亚修斯的注意力才从没有摆设的办公室卧室移到这尖胡子老人家身上,拉一张椅子坐到桌子前。
回复惯有的黑衣黑裤,白套白长靴加一条红布的装扮,当然也变回原本的一头黑发。杰亚修斯很直接的说:「我必须先跟你告知一件事,你的摄魂术对我没什么效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你玩过火,害我精神错乱。」
主神官面无表情,杰亚修斯了解这问题比自己晚上没地方过夜更严重,如果没弄清楚,主神官绝对是睡不著的,先提出来让他代替自己烦恼。
「还有,我的记忆似乎出问题,一年多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只能靠一些记录想办法提醒自己。可是满脑子奇怪的妄想。」杰亚修斯说完后微笑地补上一句:「一件最重要的事,我现在要住哪?这我可是非常在意的。」
主神官凝视面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杰亚修斯在指尖点起一个小小的魔法火焰,黑死神知道因为自己表现良好,听话、实话实说,完全在主神官的掌握中才能那么快就解除身上的魔法封锢。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主神官施展的摄魂术上。
这样炫耀似的授人以柄,似乎是愚笨的小聪明。杰亚修斯玩著指尖的火焰展现他在魔法控制上的傲人成就,他心中记挂著是自己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主神官连利用他都有问题。把这难题丢给有本事解决的人吧!除非这一切都让主神官对他更加满意,不管是哪个,对现在的杰亚修斯来说都一样。
主神官思索许久才回答:「你先等一下。」说完便起身在后方的柜上拿出一柄钥匙。
「你现在的真正身份是灰衣部队的总队长。」主神官不理会杰亚修斯吃惊到快整个脱臼的下巴,说:「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只要是在皇宫内,一切自由。」
灰衣部队,是雅贝尔皇族须要人做些所谓龌龊事而成立的秘密单位,他们做的事跟杰亚修斯以往为了赎罪,挂著首席臂膀身份而做的事相差不远。杰亚修斯可不会因自己总算名实相符而惊讶,而是总队长这头,等於是第一个直属主神官的喽罗,跟之前万湖之都那些曾被处极刑的人比,灰衣部队的人会非常服从他们的队长。
过了半晌,杰亚修斯才收起钥匙,咬著下唇问:「表面身份呢?」
「跟你刚来皇宫时一样。」
「没名没份的准驻宫剑士?你当时有发我薪水吧?不,当时我应该还不是你管的。算了!」
杰亚修斯把麻烦事丢给主神官后整个心情都轻松起来,也许该多丢几个问题给这老人家,请他帮忙烦恼。毕竟责任在他,不管是摄魂术的失败或是后遗症。
为了再刺激主神官好好帮他解决问题,杰亚修斯临走时留下一句:「本来我有事一直想要告诉你的,不过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可能是你从以前就想知道的事。晚安。」
从主神官加速的呼吸声和心跳,让杰亚修斯非常想回头再看一次主神官那阴沉的面孔被吓得缩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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