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琰不可思议地看着水晶球内的少女，这个女孩毫无疑问就是自己。连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都和自己一样！这……这……

“你们是不是可以先考虑一下这个？”柔媚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有一种阴森寒冷的嗜血意味在其中。秋琰收回了几乎将水晶球瞪穿的目光，红得滴血的长袍，妖艳的容貌和微微上挑的红色眸子，正是毁灭之神巴尔。秋琰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手上已经汇聚了元素。

巴尔慢条斯理地瞥了秋琰一眼，不咸不淡地嘲讽笑道：“省省力气吧，远古吞噬之树你都敢召出来，哼！要不是有人替你擦屁股，你早死了。现在先来好好关心你自己吧！”说着，巴尔抛出一个灰色的物体，摔在地上。秋琰不解地看着巴尔，这不就是一个冥府幽灵吗？而且还被巴尔打残了，苟延残喘地匍匐在地上，虚弱至极。

“说话！”巴尔厌恶地抬脚踹了踹爬地上的幽灵，下脚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幽灵倒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齿目露凶光，就是不开口说话。

高级幽灵！秋琰眼中精光一闪。能有如此完整的结构，肯定是高级幽灵了！冥府虽然幽灵众多，但高级点的幽灵也屈指可数，更何况这个幽灵身上的气息强烈，明显是位面强者一级别的高手。“勒忒让你来杀我的。”秋琰蹲下身子盯着幽灵的双眼。召唤远古吞噬之树，她早想清楚了后果。只是那时看到腐朽之花被杀，一时间失去理智，不然她断不会做出这种脑残的事情来。

没等幽灵回答，秋琰伸手按在了幽灵的脑袋上，狂暴的火元素迅速席卷了幽灵全身，将它烧成了灰烬。

秋琰站起来，淡淡询问巴尔：“谁解决远古吞噬之树的？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呵呵，还会有谁？”巴尔不答反问，红色的指甲划过鲜红的唇，绽放魅惑的笑容，“小丫头，我不管你是谁，来自什么地方，但麻烦你记住一件事：既然你已经成为撒旦，那做事的时候就用用你的脑子。”

“我怎么做事不用你来教！”秋琰不甘示弱地瞪着巴尔，被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搞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毁灭之神是个嗜杀成性的疯子，做事没有任何理性可言。秋琰没支持多久，就选择听从老祖宗的至理名言：“识时务者为俊杰。”喏喏地说道：“谢谢你……”

“顺手而已。而且……那棵树不是我解决的。”巴尔扫了一眼地上的焦痕，又若有所思地站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秋琰身旁的一干人等都放松地大口呼吸空气。而那对自称是秋琰父母的夫妇又开始了语言攻势，秋琰冷冷地回答：“我的记忆里，你们不是我的父母。至于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问题，等搞清楚再说吧。”留下话后，秋琰便去找隐者了。恐怕整个世界里只有他能回答自己吧。

“隐者……”秋琰吃惊地看着面前消瘦的男人。还是那袭灰袍，还是那一头灰色的长发，还是那一双灰色无神的双眼，但此时的隐者软软跪倒在地上，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气息，更像是潦倒的阶下囚，随时可能突然猝死在这里。

“你来了。”隐者虚弱地笑笑，却忍不住不停地咳嗽，有血丝挂在嘴角，落到地上，展开血红的梅花……“越来越没用了呢……呵，真的是老了……”

“远古吞噬之树是你……”秋琰满脸心疼，这个永远淡然处之的男人何时这么落魄过？！哪怕是枷锁满身，一直被困在这方寸的魔法阵之中，他也是坦然平和地去面对一切，何时……跪倒在地上过？！

“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咳咳……”隐者的背弓起，发丝散落在脸上，遮住了苍白的脸颊。

“对不起……”

“不用道歉，没有关系的，秋琰……你本来就不应该来这里，不应该面对这一切。”

“隐者，他们说是我的父母……我……我到底是……”秋琰此刻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坚强，脆弱无助地如同迷路的孩子一般。

隐者沉默了。良久，微弱的声音传来：“秋琰……我不知道……抱歉，没办法帮到你……”

“没……没关系……”秋琰怔了一下，埋头坐在地上。刚穿越过来时，秋琰迷茫过，现在，她再次迷茫……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而我又是谁……

秋琰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之前在水晶球中看到画面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放映……女孩的一颦一笑就这么占据了秋琰的所有思考。

秋琰突然想到庄生梦蝶的故事……自己究竟是蝶，还是庄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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