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士水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自语道:林新兰,你好阴险;不过彩妮彩诗通情答礼,不会上你的当的。他再大胆也是怕死的,何况他的大志尚未实现,他不能就此罢休,头昏目眩中忽然想起五鬼,忙招五鬼出来请求帮忙解毒。
不料五鬼齐声道:“对不住,我们答应你成为大侠,受万人敬仰,就一定做到,那怕你今天成了大侠,明日便毒发身亡也不干五鬼什么事。”倪士水惊叫一声,虽然他早知道会有如此答复,但还是不免灰心懊丧。
水鬼见他可怜,于是提醒道:“不过你可以不要做大侠,只让我们解毒,这样你好、我们自由,大家都好。”倪士水心忖道:你想的到美,我倪士水千心万苦救出你们五鬼,就为了解这种小毒?没那么容易,反正在大志未成之前是绝对死不了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当下暗暗发誓,若无性命之忧绝不再求他们。重重吭了一声,策马前行。
行了一程,突然耳中似乎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紧接一声飘逸的萧音合着琴声此起彼伏,优美动听,给人一种开怀的意愿。倪士水听着心中不禁舒畅了许多,不由自主策马上山坡。便见坡下有一湖,湖水清澈透亮,几只白鸥、水鸟盘旋与水面不降不升,似合着琴萧之声频频鸣叫。
湖边一男一女,男子吹萧,女子抚琴。他听的大快其心,如若忘我。突听女子激动道:“广陵散一曲绝响人间,传说世间无人能奏其音,天下又有谁知你我二人则令其重现江湖。”
陡闻萧声顿停,男子也感慨道:“你我比之子琴伯牙犹过之而无不及。”女子道:“郭兄之言不差,大快人心!”忽而萧声一转低沉柔和,时人一听便勾起无限伤心事,似是在表说国破家亡、山河欲碎,忧国忧民教人不甚伤感。
倪士水甩甩头才使脑中清醒。疑目望去,这女子竟是峨嵋派掌门人李云凤,而男的却是青城派掌门郭龙太。但听郭龙太又道:“云凤师妹舍下掌门之尊与我合奏此曲,郭某佩服万分。”说着又提萧奏音,其音却情意绵绵,如万丝难断,却又似无法结缘。
突听‘铮’的一声,琴弦断了两根,李云凤道:“郭兄言重了,你我之交仅早音律,此曲恕云凤不能合奏。”说罢提剑转身而去。湖上的白鸥水鸟盘旋着向远处飞去,转眼走的一个不剩。郭龙太满脸悔意,默默呆立一会,从怀中摸出一条白绢,扬手[抛如湖中,重重叹口气,缓缓移动脚步。
倪士水不敢打搅,正要悄悄退走,就听树叶‘哗哗’一响,一人落止郭龙太面前。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他没记错,此人便是黑风林中姓韦或姓路的其中一个。
郭龙太抬头望去,只见这人一袭紫袍,背插长剑,面到微笑瞧着自己。他往前走一步,这人便开口道:“郭兄慢走。”郭龙太看着他半天,说:“阁下面生的很,郭某不认识你。”这人道:“我是紫竹林中人,姓韦名佟,想与郭兄交个朋友。”
郭龙太也不吃惊,缓缓道:“我迟早要去紫竹林的,朋友就不必做了。”韦佟笑道:“郭兄与我乃有缘之人,我可以帮你得到李女侠!”郭龙太双目一亮,沉声道:“刚才你都看到了?”韦佟笑道:“世间绝唱,不可错过。”郭龙太脸色一变,道:“那你就该死。”说着抽出剑来。
韦佟皱眉道:“你我不做朋友可以,总不至于兵刃相见吧。”郭龙太正色道:“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韦佟道:“这么说我非要试试你的剑术不可了?”郭龙太冷声道:“当然!接招。”倪士水一看,疑是圈套,忙提醒道:“郭大哥小心,姓韦的一到,姓路的必在一旁埋伏。”韦佟退开一步,笑道:“郭兄,我本不欲动剑,咱们这次不成朋友,下次再见;还有倪老弟,你也会需要我的帮助的。哈哈哈…”说罢笑着掠走了。
倪士水牵马下山坡,到郭龙太面前道:“还好郭大哥没和他比剑,不然非吃败仗不可。”郭龙太笑了笑道:“我早看出他不是来找麻烦的,他只是想威胁我而已。”仰天一声长叹,又道,“倪老弟来一会了吧!”倪士水未竟思索道:“是啊!我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你们的琴萧合奏,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郭龙太凄笑道:“音是好音,只是……”他突然拿剑架在倪士水脖子上。倪士水大惊失色,颤声道:“郭大哥――这…这是为何?”郭龙太道:“这也非我所愿,但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好一些。”
倪士水感到寒锋贴肤赶紧问道:“为什么?”郭龙太也不隐瞒,道:“若传出去云凤师妹以峨嵋掌门身份便要受酷刑之罚。”倪士水额上冷汗直冒,道:“原来如此,我发誓绝不说出去就是,若泄露半字便叫天打五雷轰。”
郭龙太见他发下毒誓便不与追究,撤了剑道:“你要紧记你的诺言。”倪士水伸手摸摸脖子还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道:“当然,我说的话向来算数;若不算数你取我性命便可!”郭龙太点点头,提剑缓步而去。倪士水生怕再出差错,不敢与他同行,所以由他去了,自己才上马向武当山而来。
他诸事不顺,满腹烦恼,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武当。径直打马到大门前,停了半刻才猛想起。抬头一望竟是到了武当家门口,不由心中惭愧,连忙下马栓好,步紧山门,进殿参见了玉华子。
玉华子面无表情,道:“你终于来了。”伸手一挥便有弟子应命而去。刹那间遍山响起钟声,武当弟子陆续进来,云集大殿中。
倪士水看这阵势便有一种不祥的的预感。这大殿中最具威信的便是玉华子,除了他还有他的二弟子钟朋明和三弟子葛玉江及他的师弟吴玉青。倪士水猜不出他们犯了那跟筋,但早早了事,置身事外还是他所期望的,当下便道:“玉华子道长,我这次来主要是…..”
突听吴玉青冷笑道:“倪士水,你还要装下去吗?武当掌门信物金牌,你敢说你没拿吗?”倪士水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稍稍放下心,于是道:“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把金牌的事解释清楚。”
吴玉青道:“不用解释了,武当早就知道了。”倪士水缓口气道:“知道了就好,玉华子道长,这是金牌,你收好。”说着从怀中摸出金牌递给玉华子又道,“金牌已送到,就此告辞。”
忽同钟朋明喝道:“慢着――”倪士水转过身来道;“钟师兄还有什么事吗?”钟朋明道:“你就这么走了吗?”倪士水一进门就遭此种不快的语气,心中早憋了一股气;因有张彗星的关系,本不与他们争执,却不了他们一再拿冷言相逼,不由脸色一变,脱口反问道:“不这么走,钟师兄想让我怎么走?”
“抬着走。”钟朋明紧紧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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